许承风勾了勾唇,没说什么,只是淡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难得今天回房的时间比较早,想早些休息。”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司一趟。”许媛说完后就直接转身走了。
房间里归于安静。
许承风立于窗前,片刻之后,伸出手将窗帘拉开一些,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的房间。
刚刚还打开窗子在吹冷风的小丫头已经不见了,窗子紧闭,也同样拉上了窗帘。
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无声间的脾气真是让许承风又爱又恨,静静的望着那扇窗许久,放下窗帘,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的镜子里,许承风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的那个人,眉宇间似乎覆着一层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情绪,从当初自己狠心离开波士顿开始就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某些东西在一次一次叫嚣着想要冲出屏障,却又一次一次的被他强行压制。
想起之前左月在山景别墅里的所做所为,想起手下的触感,忽然他喉咙一紧,募地烦躁的将衬衫扯开,转身打开淋浴去冲冷水澡。
一切都已经做到最绝情的地步,一颗伤了的心恐怕也没办法再暖得回来。
哪怕现在受伤,也比未来受到更多的伤害要好上许多。
但愿她能懂。
但愿现在的绝情和收手,都还来得及。
……
翌日,许承风和许媛刚刚从许氏集团的会议室出来。
许媛临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回左氏集团那边去参与一些外企合作商的项目,她只好先离开,将公司这边的事情交给许承风。
一个小时后,许承风走出公司大楼,刚刚拿出电子车匙,停放在不远处停车场的那辆深灰色保时捷传来两声开锁的声音,人还未向那边走去,便忽然因为从广场对面走过来的左月而停下了脚步。
左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虽然知道今天妈妈和他都会来公司,但她现在过来还真不是找他的。
许承风见她是自己一个人打车过来的,当即走了过去,左月微微垂了一下眼睛,避开他走过来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侧开脸没理他。
“怎么会忽然来这里?”许承风问。
“早上的时候我妈说让我11点的时候来许氏的公司一趟,说要取我的血样去一起去dna鉴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拿我的血样,但我在许家里闲着也是无聊,所以就过来了。”左月一边说一边看向他身后:“我妈人呢?”
“左氏那边临时有个外企的重点项目需要她回去,刚走没多久,不过今天应该是赶不回来。”许承风边说边又看了她一眼,同时抬起手在她头上抚过,取下她一根头发丝的时候说:“做dna鉴定,一根头发就可以,不需要血样。”
左月当然知道,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仅仅是看着他手中的那根头发丝,仿佛有一种情绪在莫名的驱使着她什么,她忽然说:“小舅舅,我们两个去做一次dna鉴定好不好?”
许承风的眼色波澜不惊的看她一眼:“什么?”
“我们两个之间……万一……”左月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存有这样的侥幸心里是不应该,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和他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话,那该会牵扯出多少陈年往事,或者与他有关,或者与她有关的那么多让人无法想像的过往。
可她还是凭着本能的直觉说:“反正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反正最近公司这边也一直有人吵着要说什么鉴定,我妈今天也趁机把我叫来了,现在我妈不在这里,那我们两个去做一下鉴定,万一……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
许承风凝视了她片刻,眼神很平静,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左月知道自己的这种话究竟有多疯狂,抬起眼对上他的眼神,便轻咬了一下舌头:“算了,当我没说。”
话落,她转身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许承风忽然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走吧。”
左月一顿,转过眼看向他:“去哪?”
“不是要去验证dna?”许承风看了她一眼,然后放开她的手,转身走向车的方向:“现在就去。”
左月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好半天才反映过来,他这么主动配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希望有那么一个侥幸的结果……哪怕……只是一种希望而己。
她顿时兴奋的转过身就快步要走过去。
就在许承风打开车门的瞬间,在他的车旁停了很久的一辆黑色的悍马忽然以着可怕的速度冲了出去。
许承风放在车门上的手瞬时一滞,猛地转过眼,只见那辆黑色悍马向着左月走过来的方向疾冲了出去,瞬时面色一沉,重重关上车门的瞬间出声提醒左月:“小心!”
左月也感觉到那辆车的奇怪,转过眼见那辆车冲了来,还没反映过来,再听见许承风的声音,下意识的忙要向一旁闪开,但却已经来不及。
千均一发的刹那,左月忽然只感觉身体被人狠狠的撞开,同时被人反搂住怀中,两人倒在地上的瞬间以着疾快的速度向一旁滚去。
直到那辆黑色悍马因为没能撞到左月而迅速逃也似的驶向马路的车流中迅速离开,左月只感觉刚刚倒在地上的时候摔的腰疼屁股疼,刚痛哼了一声,正压在她身上的许承风便猛地坐起身,一脸焦急的将她从地上抱坐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再抬起手捧着她的脸观察,声音里少了平日的淡定冰冷,反而急切的问:“有没有伤到哪里?是不是哪里疼?摔到哪了?”
左月抬起眼看向他,还没说话,许承风就直接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去,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有没有扭伤,再又抬起她的手仔反复看了看:“别不说话,告诉我,摔到哪了?哪里疼?到底摔伤了哪里?左月?”
左月一言不发的看着正紧抱着自己,紧张的仿佛之前那个冷漠绝情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似的,她顿时鼻子一酸,负气似的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红着眼睛嘟囔:“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