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d帮安好办理出院。
之所以一切都有d帮她打理,只因为他是左寒城的人,只要他在自己面前出现,就让她觉得左寒城仿佛并没有走的太远一样,他只是派了一个身边的人来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左寒城只是去其他地方忙他的事情去了。
回国的证件也都已经整理好,按照安好的打算,明天就会直接回a市,如果不是因为她和左寒城的一些简单的行李还在安家,她应该连安家的门都不会再踏进去。
她也懒得去管自己那所谓的父母当年究竟是怎样近安老爷子所逼迫,大家既然都一样的苦楚,那就不要再互相朝着对方吐苦水了,各过各的吧,这样挺好的。
到了安家的时候安好没有进去,即使安家人都出来见她,她也没有下车,只坐在车里一直望着天边的某个方向一直出神。
直到d进去将她和左寒城的行李拿出来后,安好的目光才看向之前被她和左寒城放在床上的那台手提电脑上。
她和左寒城来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多少行李,不过就是两人的几件衣物,还有因为平日里左寒城要接收公司件的这么一台经常会放在车里的电脑。
安好接过那些东西后,抱着那些属于左寒城的衣物久久没有说话,手抚在那质地上好的衬衫上,黑色,白色,亚麻色,都是他穿过的颜色……
d在车外与安家人道别,安好也管不了他究竟和安家人还有arel先生那里是怎样交代的,总之d帮她办妥了一切事情,包括回国的事。
他真的不愧是左寒城的心腹,做事有条不紊,处处周到,更又似铁汉柔情般的细心,会照顾她的感受,也会避开她的敏感点不去讨论关于左寒城是生是死的事。
安好一直强调一直坚信左寒城没有死,久而久之d也不再去跟她争论这件事。
无形中安好自我安慰似的想着,d其实这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黑色迈巴赫从安家门前驶离,后面似乎是谁在车外喊她的名字,好像是幼年时母亲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唤着她安好……
安好抬起眼看向前方的后视镜,车已经开的很远,几乎快要看不清安家门前的那些人。
路两旁有几辆黑色的黑并列停留,那些车仿佛像是在为他们这一辆保驾护航。
安好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回美国之前她只有一个左寒城,准备离开美国的时候,她失去了左寒城,却莫名奇妙的找到了自己的父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是这些人小心翼翼的爱却都敌不过一个左寒城那坦坦荡荡的呵护疼爱。
手无意间摸到衣服里的一条领带。
“听说给男人系领带,通常都是妻子的特权。”
“所以你应该好好学一学。”
“干吗要学?你自己又不是不会系。”
“左太太不是也很清楚,结婚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伺候自己老公穿衣服。当然穿衣服就不必了,系领带这个任务交给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记忆翻涌而来,安好拿起那条领带在手中,仿佛凭空中有属于左寒城的那只手正在握着她的手,教她怎样的去缠绕怎样的去打结,就这样无形中仿佛被一双手操控着,直到一个漂亮的领带结扣被她打出来,和那次在总裁办公室休息间里的一样。
d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见正坐在后面抱着一条领带正在笑着的安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她手中的是左先生的领带。
d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移开,继续开车,向着纽约某机场附近的酒店方向驶去。
安好根本没打算在纽约继续停留,所以直接提前一天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准备第二天飞回国内,飞回a市,飞回家里,回到真正属于她和左寒城的地方。
当晚在酒店里,安好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那些并不多的行李,她的行李袋不是很大,但却还是将左寒城的衣物先装了进去,最后才装自己的东西。
收拾到最后,捧起左寒城留下的那台电脑,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在安家的床上耳鬓厮磨到了深夜,最后又一起看婚纱套系看到了凌晨。
电脑早就已经没电,连上电源之后打开电脑,屏幕渐亮,她依稀记得左寒城那晚在网页里输入的那个网站的几个字母,安好抬起手敲打着那些字母,直到熟悉的网页跳跃在她眼前。
那些婚纱照的样片几乎被他们两人一张一张的翻看过,安好那时候缩在左寒城的怀里对着那些照片指指点点的评价,左寒城一直搂着她,下巴贴在她的头顶,好听的声音透着慵懒,时不时的应一声算是对她的附和。
“还你一场婚礼和婚纱照,是时候去兑现了。”
安好忽然泪眼模糊,电脑屏幕上那些样片在她的眼前像是沉浸到了汪洋大海里。
连婚纱照都没有拍,还谈什么婚礼?
她的手上甚至连个婚戒都没有,就这样空落落的自己,让她觉得左寒城仿佛从来都没有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他只是一个她的一个幻想,她这几年来只是梦到了一个幻境,包括那些被干洗过后干干净净的衣服都没有一点属于左寒城的味道。
她仿佛根本就没有结婚,她的身边只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人。
就像电视剧里演过的那种,一个梦中的情人,梦中的爱人,在她的世界里掀起无数的波澜后,这个爱人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又在特定的时间离开,从此再也不会存在。
这种感觉很可怕。
安好放下电脑,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太凉了,她一直觉得很冷很冷。
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机场偶尔起飞的飞机时觉得冷,洗澡的时候觉得冷,她的身上现在连被留下的那些痕迹都没有,那个人曾经说她身上的那些吻痕是我爱你的证据,可是这些证据都不见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冷,她将房间里所有能盖的被子都盖在身上,也还是很冷很冷。
床边的位置是空的,她的灵魂也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