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安好的这一听起来平静却偏偏又透着犀利的问题。
左寒城的神色不变,同时笑意轻浅,偏偏眼神却讳莫若深的让安好更加的确定自己的想法。
“当初被我捡回家的那只满身是泥的小野猫终究还是长大了。”左寒城淡淡的说,眼神始终放在她的身上:“你学会了温顺乖巧,却偏偏越来越敏感。”
安好的目光一顿。
他这是在变相承认,他的确知道她父亲是谁吗?
“所以我父亲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他也还活在世上吗?”安好忍不住好奇,尽管问的唐突。
这时护士忽然端了刚刚取来的汤走上了露台,看见左寒城在这里却似乎并不意外,走过来时对左寒城恭敬的点了点头,便将手中托盘里的汤和碗一样一样摆放在他们两人面前。
直到护士很是识趣的在放下东西后转身就走了,安好却仍然盯着左寒城,想从他的态度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拿起碗,盛了一碗汤后放在她面前,声音同时不轻不淡的响起:“一切,等你回安家之后,就会水落石出。”
安好低下眼,看着碗中的汤,看似平静的一碗,却因为阳光的映照而波光粼粼。
十天后,安好和左寒城都已经康复很多,然而却忽然有一个神秘人前来请他们去一个地方。
之所以称之为神秘人,因为那人只派了车过来,也派了很多保镖,诚意请他们前去,却并不说是要去做什么,甚至在邀请的名单里,除了左寒城之外,也明明确确的有她的名字。
这个神秘人没有现身,左寒城也未解释那个人的身份,安好担心有什么阴谋或者危险,毕竟她不了解美国黑手党的世界,没办法和那些处在暗中的人去斗智斗勇,只能一切小心为上。
可左寒城却竟然同意前去,并且身边只带了d这么一个保镖。
坐在那辆加长版的高级房车里,安好吃着那些人提供的水果和食物,虽然都很美味,但她总是不太放心。
时不时的向外看,见这辆车所开的地方似乎是那天的那处庄园的方向。
她当时在那个庄园外等了很久,所以对周围的环境都有观察过,也看了很久,刚一开到这附近,安好就一脸警惕的转过眼看向左寒城:“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是不是又有什么圈套?会不会又是那个j想做什么?”
然而她的问话刚一结束,对上的便是左寒城淡然的视线,他身上的黑色衬衫给她一副沉静又稳重的感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真的带她靠近危险之地,今天他既然会带她来这里,她就应该相信他,相信今天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安好相信左寒城,但是那些人手中的枪都不长眼,她不想再看见左寒城浑身是血的倒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样子了,这辈子再也不想!
“太太放心,今天那个人请我们过来,不是要对我们做什么,而是要亲自处置j,也算是与左先生阔别十年来,送给他的重逢大礼。”d在一旁说了一句。
安好下意识的又看向左寒城,见他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
安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两人经历这次生死大劫回来后,左寒城每天看着她的表情都像是多了些什么,可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他本来就是个腹黑的男人,最近他常常和以前一样喜欢的逗她调侃她,每一次都气到她炸毛才开心,可她又觉得他像是忽然间又深了很多,这男人腹黑的程度已经到了她就算是飞到天际估计也摸不到边的地步了。
“怕了?”左寒城问。
安好白了她一眼:“怕你再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出现在我面前,左寒城我会做噩梦的你知不知道?”
她刻意将浑身是血半死不活几个字咬的很重,很严肃的表明自己不希望他再出事的态度。
结果左寒城却是笑了起来,看起来竟然心情不错。
神经病!笑什么笑!
安好白了他一眼,心下仍然不安的转身又向窗外看。
这辆车已经开进了那处庄园,不过另她惊讶的是这庄园经历了那场巨大的爆炸之后,虽然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辉煌的模样,但是外表经过处理之后已经看不出任何硝烟的痕迹。
只是当大门开启,车子开进去的时候,才能在庄园中看见那些已经空了的一些地方,显然当时是炸毁了这里面的不少建筑,就算是再怎样紧急处理,这里面的重整和装修都不可能真的这么快搞定。
这里现在有一大部分都是空的,不过向里走的时候,倒是逐渐能看见了一些人群。
不过那些人都像是保镖什么的身份,在他们的车开过来的时候,神情严肃,眼神都很沉静,看不出来这里究竟有没有陷阱。
“害怕看见血么?”左寒城的声音忽然在万分沉静的车中响起。
安好莫名的只觉得脊背一凉,猛地看向他,却见左寒城薄唇微启,声音难得的听起来这么的没有感情。
左寒城并不是薄凉之人,可他这会儿的语气却听起来让安好有一种凉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她还没有回答,左寒城的目光便已经同样转向窗外。
安好疑惑的看了看他,再看向d,见他的态度很是平静,但是他的眼里倒竟然似乎是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安好眼前映过那天那些俄罗斯人被打爆脑袋时的场景,那满地的鲜血和脑浆……
已经见过了一次,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但是左寒城的话里多少带着一些提醒和警示,难道今天这里是要见血么?
黑色加长款房车缓缓开进庄园中间的一处空闲的位置,直到一旁停下,车门并没有开,可这时安好却竟然看见了一个人。
是j。
j的脸上和身上皆是伤,他被人带了出来,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当时和j一起谋划杀害左寒城的那几个同伙。
看见那些人被带出来的瞬间,安好大概已经猜出来这里是要发生什么事,她瞬间吓的手脚冰凉。
然而在周遭枪声响起的瞬间,她的眼前忽然一黑,被不知何时起身走到自己身后的左寒城以手遮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