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腹背受敌只是暂时的。
她知道,左寒城的能耐可不仅仅是她所知道的那些。
那个她并没有见过的左寒城已经快被他从闸道里放出来了,到时候究竟是盛凌集团的磨难,还是某些不怕死的人将要经历的不可预知的动荡,都还是个未知数。
“想去哪个学校?”终于,左寒城放下那份离婚协议,看向她。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什么有兴趣,可能需要去学一些基础知识然后再考虑进修哪个专业。”
“出国可以,留学也可以,你在a高的学习生活的确不能再继续下去,离婚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起码我在国外万一看上哪个男人,想嫁就可以直接嫁了。”
“……”
“而且这样我就算是走了,也不用再担心你会不会和哪个女人鬼混!更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和谁旧情复燃!你说是吧?”
安好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倒了两杯水后推到他面前一杯,自己手里再拿着一杯。
“家里似乎没有酒,那就以水代酒,说实话,这么和和气气的分手真不符合我顾安好的性格,可偏偏没想到竟然最后是这种方式。而且我能感觉得到,你想让我离开。”
安好边说边露出一丝笑来:“离开也好。”
她直接将杯子里的清水一饮而尽,把水喝成了酒的味道,估计也就只有她顾安好了。
其实安好觉得自己今晚的表现有些郑重,但是面对左寒城,她不得不郑重。
过往种种,让她没办法对左寒城大哭大闹甚至到声斯力竭的那种地步,甚至连跟他撕破脸皮都仿佛显得她太过不懂事。
左寒城曾经想将她这个叛逆少女变成一个懂事有分寸的姑娘,现在她难得这么郑重这么平静,他该是能看得见她的改变和她的决心。
她更是郑重的等着他将那杯“分手水”喝掉,等着他陪他完成这最后一次幼稚的举动。
然而左寒城却在她面前放下那杯水。
玻璃杯在水晶茶几上发出一阵脆响,明明他放的并不重,可那声音还是大的直击她的心脏。
“三天之内林清会帮你办好出国手续。”左寒城没有看她,只在放下杯子后更也连看都没有看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一眼,转身就走。
眼见着左寒城漠然的背影,安好忙转身:“左……”
左寒城已经行至门前,却骤然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她沉静了片刻后,声音冷淡的撂下话:“离婚协议一个月之内寄给你。”
安好怔了一下,眼前的房门便已经开了又关,左寒城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慢慢的转过眼,看向茶几上那杯水。
三天。
林清的确是在这三天之内在安排安好的出国事宜,并且关于安好忽然要出国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多问。
这三天里,左寒城没有出现过,安好也没有任何渠道听说过关于左寒城的事。
他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她的世界蒸发了一样,一夜之间,那硬生生被挤成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忽然间又分隔开了两个世界。
在准备去机场之前,安好忽然接到顾天明的电话,也不知道顾天明忽然间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打来电话后就直接一顿疯狂的咒骂:“顾安好,没想到我顾天明这五年来把你收养在顾家里,却是真真养了一只白眼狼!”
安好没吭声,只听着那边的咒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忽然间遇到了什么阻碍或者是能刺激到他的情况,不然绝对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忽然打电话过来骂她,他就不怕留下什么把柄被她抓住么?
电话里忽然又响起顾诗诗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咒骂,也不知道顾诗诗自从被绑架又被救回来后都遭遇了什么,安好一直也懒得去打听,现在听起来,电话那边似乎是很乱,又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状况。
不过,虽然意想不到,但是应该挺精彩的。
于是安好难得耐心的拿着电话听着那边的动静,只听见顾诗诗在远处不停的骂,接着就是顾夫人接过电话说:“顾安好,我们把你养在顾家五年,不是让你在暗中偷看抓我们把柄的,真没想到你当初小小年纪就竟然有这么多的诡计,我真是看错了你!安萍的事情还不够让你受到打击吗?齐家的事情你也没受到打击吗?你竟然还能活蹦乱跳!顾安好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顾夫人的声音里异于平常假装出来的那种平静雍容,有一瞬间像极了当年用花瓶打断她肋骨时的那个疯女人。
安好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冷笑着说:“失望算什么?我还没让你感到绝望呢。”
“顾安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们顾家,你早就死在街头了!你就是个白眼狼!早晚都会遭天打雷劈的报应!”
“你们现在究竟是有多无能为力,才会指望让老天爷来报应我?”
“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你的靠山左寒城也会和我们一起倒下去!你就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和左寒城都不会有好结果!”
“呵……就算是损也是损到我的头上,和左寒城没有关系!你别把你们现在的靠山齐家想的多无敌,这世上永远都没有真正能陪着你们共同战斗到最后的朋友,小心最后生吞了你们的人,反而是你们现在身边最棒的‘朋友’。”
“顾安好你什么意思?!”
接着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嘈杂,也不知道是什么被打碎的声音。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一家三口忽然这么不淡定?
他们的靠山齐老将军呢?他们的臂膀易氏集团呢?
这才两天而己竟然就鸡飞狗跳了?看来她熬了几天凭着自己的记忆力还有那些判断力所收集的关于这三家的种种打击证据,放在左寒城的手里,的确不能算是完全没有作用。
只是这作用来的也太快了,她自己还在沉沦在即将成为失婚妇女的悲剧当中,根本来不及去感受这种喜悦。
安好被那边乱七八遭的声音惹的心烦,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那边一时间也说不到什么正题上,干脆抬起手掏了掏耳朵,直接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