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知道安好的性子是真的能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一个小孤女可以毫无顾及,可他们不可以,于是沉声说:“危险品车的事是顾家从中插的手,我们的确只是知情而己,并没有真的干预这件事。”
安好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她就知道!
顾天明个老杂种!
见她没说话,电话对面的人忽然冷声说:“别忘记你答应过的事。”
安好冷冷的答:“我又不是你那么大的年纪,没那么健忘,用不着来提醒我。”
说到这里,她又忽然转了话风:“齐薇然究竟会不会死?她是真的会变成植物人?”
“她已经醒了,我向来不会做无用的谈判,所以,顾安好,请你尽快履行我们当初提出的条件,否则,你明白后果。”
一颗心终于落下,安好没再说话,直接毫不留情的切断了电话。
“你好,请问左寒城的病房是在这一层吗?”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机会来医院的容雪出现在走廊里。
c区住院部的病房特殊通道间,容雪正要去前面的的病房,却看见有两个较为眼熟的身影走过,当即停下了脚步,直到那两人走远后才走了出来。
最后确定那两人是进了左寒城的病房后,走过去,门前这时没有护士和医生路过,她站在病房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放弃了现在进去探望的打算。
这个病房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但因为她紧靠在门上,多多少少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一些声音。
“左先生,齐建平是军区的老将,在军-区和中-央那边有多年来交好的各方势力和团-伙,这一次的事情齐家绝对不会罢休……”
“顾天明也已经在暗中联合了各方友好势力……”
“易家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易董事长阻止了易氏少东与外界的联系,可能也是要有所动作。”
再之后的话因为那些人放轻了声音,容雪听不大清楚,只是在门外皱了皱眉,继续靠在门上仔细的听。
大概又能听见几个简短的句子。
“我们最近察觉到,齐顾两家已经联络了美国的一些官方调查势力,在调查左先生您多年前在美国创业初期时的事情……”
“这一次的车祸他们并非单纯针对左太太,他们早已经将目标转移到您身上。此次车祸他们并没料到左太太也在车里,我们阻碍了他们太多的计划,成功的变成了齐顾两家最大的眼中钉,现在他们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大有不联起手来把您赶回美国不罢休的意思,特别是顾家,因为现在巧合的有了齐家这个靠山,最近嚣张的很……”
“左先生,眼下的状况已经发展到不仅仅是那么单纯的打击报复,而是齐家打算从根源处试图找机会折腾出什么来,他这是不打个漂亮的反击绝不会罢休。”
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向病房门口的方向传来,容雪在门外缓缓的关掉了藏在大衣口袋里的录音笔。
她始终听不到左寒城的声音,只在门外听见那些人似乎是在谈论什么,再仔细去听的时候,却听见同在里面又有声音传来。
“左先生,我们的世界,顾小姐根本无法生存……以黑制黑固然是个必要的手段,可顾小姐夹在其中,一来她实在是太无辜,二来,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恐怕我们也没办法能完完整整的保护她的周全。”
话说到这里,病床边正说话的男人忽然看了一眼病房门口的方向,与另一个一同走进来的人对了一下视线,走过去打开门,却见外面并没有什么人的踪影。
……
安好的病房里正在清洁消毒。
但也不知道护士今天是抽的什么风,是消毒通风之后就去忙别的事情了?连病房的门都没来关。
安好也不知道要通风多久才可以,不过眼见这么久了护士还没过来关门,今天的天气又么冷,窗和门都开着,病房里已经冷的快成冰窖了。
她只得起身自己去关门,结果手刚一碰到门上,便骤然看见容雪走了过来,并在安好注视向她的一瞬间,就这么直接走进了她的病房里。
安好的神色微微一顿,转眼看向她:“容小姐该不会是又拿了什么文件来逼我签字?有些套路玩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的话,你不腻味我都腻味了。”
容雪没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她把门关上。
安好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见容雪从衣袋里拿出了个录音笔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
观察了一会儿后,安好顺手将病房的门关了上,同时眼神淡漠的看着容雪:“其实我这里并不欢迎你,不过很多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我也想见识一下一个女人究竟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将自己变到多么可憎的程度才罢休。”
“是我可憎还是你更可憎,自己听听。”容雪面色平静的按下录音笔上的播放键。
左寒城病房里那些不算太清楚,但是一些重点的内容却没有错过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从录音笔中传了出来。
安好听着,却始终没什么表情
直到播放完毕,容雪将录音笔放回口袋里,如泓月般清亮美丽的双眸就这样看着安好平静到近乎异常的双眼。
“顾安好,自始至终寒城却始终在想尽办法的去救你,然而你带给他的是什么?寒城始终都在试图将你从深渊里拉出来,而你却拼命的不停将他向下拽。”
容雪的双眼就这样瞪着她:“你满意了么?顾安好?寒城行事向来严谨,他更也从来都不会给别人抓住他把柄的机会,但是他为了你,哪怕是得罪军区资格最老的齐老将军,哪怕是军政商三界同时施压,也要用最不该用的手段把你救出来,在那之前或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你已经在无休无止的拖累他了,你难道还不肯放手?”
面对着容雪一再的逼问,安好没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声音清浅:“就算我放手,你又能帮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