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的手紧握着安好的手腕,在安好怒冲冲的转眼看向她时,容雪一双如泓月般美丽的眼睛就这样冷冰冰的盯着她。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像你这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根本就不适合他!别用你那一副仿佛涉世未深又无辜的眼神来看我,我不是他,不会因为你的一个眼神而心软,你以为仗着自己年轻就能得到像左寒城这样的男人?真是做梦!”
说着,容雪一把甩开安好的手,转身便直接向着里面快步走去。
安好站在原地怔了一下神,猛地抬起眼看向里面,忙抬起腿就向里跑去,在路过容雪身边时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快步追到了医护人员身后,伸手就要去扶住床栏,要亲自跟着医护人员一起送左寒城进急救室。
然而容雪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在安好紧抓着床栏时直接将她的手狠狠的拽了下来:“顾安好,你听不懂中国话是吗?”
安好被她拽开手的时候同时被推的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的刹那瞬间就火了:“别拿我对你的客气当成是容忍,容小姐,这里是a市,不是美国,请你注意你自己的形象!”
“please-shut-up-and-get-out!”容雪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提高了许多。
安好顿住,当即冷笑:“跟我拽英文?”
容雪笑:“顾小姐,用英文不过只是在跟你客气,你想让我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请你滚出去?”
安好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情跟她斗嘴,可还是炸了毛的想要骂她。
“不好意思容小姐,滚这个字太高贵,还麻烦你从这里保持你的形象高贵优雅的滚出去,我老公已经被送进急救室,我不想在这里跟你说长论短!”
安好骤然甩开她始终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感觉到手腕上刚刚已经被她的指甲抓破,当即便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本来没打算让医生给我看一看,但现在恐怕是要打一针破伤风了。”
容雪轻笑,在安好回头望向左寒城的方向时,缓步靠近到她跟前,同时倾身在她面前轻声说:“这声老公别喊的太早,身为公众人物,我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
她的声音轻轻的,拂在安好的耳边:“早在当年我和寒城分手之前,我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安好瞬间如遭雷击,面色瞬间灰白一片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容雪慢慢的向后退开,抬眸淡看进安好怔神的眼里:“小姑娘,姐姐劝你,做人别太单纯,我既然能在明知道寒城结婚了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回来将他夺回到我的身边去,自然有我的筹码。”
安好不说话,只尽量冷静的看着她,其实是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实度。
没有经过左寒城的嘴说出来的话,她不会轻易相信,即使眼前这个女人是左寒城曾经在美国时的前女友。
可是他说过,他们的婚姻里不存在谎言。
“我和寒城都比你年长十岁,别以为你自己年轻就有本事勾引男人。”容雪慢慢的勾起唇淡笑。
“三十岁的女人比你更会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我们的阅历与你这个高中生眼前那短浅的世界不同,更别以为你能追赶得上他十年的步伐,你知道这十年的时间他能造就一个多么伟大的商业帝国么?你知道十年之间我能造就几百亿的票房么?”
“而你,你的十年能做什么?即使你十年之后能有什么成就,你也追不上我们下一个十年,所以,何必要强迫自己去跨越这道鸿沟呢?”
“哦对了,还有……”容雪轻声说:“我在来a市之前就已经查过你,你是市长顾天明的女儿?正巧我远在美国的父亲与顾家也算是认识,用不用我将你在外面不自爱的想要傍上像寒城这样的人物的新闻昭告天下?顾天明是最爱面子的人,百姓的舆-论就足够让他将你带回去剥了皮吧?”
安好完全没想到眼前站着的这个美到无法形容的女人竟然真的是带毒的,一句一句半点隐瞒都没有的威胁,赤-裸裸的争抢,甚至仿佛不削与自己玩心计一样,将话说的这样的直白。
见安好始终不说话,只是面色不怎么好看,容雪轻笑:“小姑娘,你还太嫩了些,我若是想动你,很容易,但我并不想欺负还懵懂无知的青少年,说到底我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不想把事情做到太绝。你若知难而退,那是最好。”
“容小姐,无论你想说什么,请等左寒城醒过来再说,这些话,你可以在他面前说。”安好的神情平静,淡看着容雪这会儿字字诛矶仿佛恨不得自己立刻在她面前消失的眼神。
容雪脸上那镇定又冷傲的神情隐隐的有了一丝裂缝,她冷眼看着顾安好。
没想到这小丫头面对自己这一句一句的重话,竟然这么快就能恢复面不改色的状态。
“寒城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你追去也没用,你能跟这家医院里的主治医师说得上话么?省里甚至是更高级别的医学专家会理你么?所以你跟过去也只会杵在那里像木头一样发呆,让人看着都觉得多余,更也碍手碍脚,既然帮不上忙就别去添乱了,免得在外面哭哭啼啼扰的医生心烦。”
说罢,容雪便冷笑着转身直接走了进去,并且同时叫住旁边走过的一位医生说:“请叫你们院长来,就说我是容耀生的女儿容雪,他会认识的。”
“容小姐请稍等。”
看着容雪那趾高气扬的走向急诊室门口的背影,安好想要追过去,本来她是不服的,可是偏偏容雪后来的那些话说的没错,也直中自己的死穴。
的确,自己站在这里没有用,自己找不到人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站在原地,看向四周来往的医生和病人,人生十九年来的波折都没有让她觉得茫然无措过。
可是现在,她回头望向医院门外的大雪和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第一次生出了茫然的感觉。
容雪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每一句都说的很坦然。
相差的十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究竟是否能追得上左寒城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的步伐。
这是曾经安好刻意去忽略的高度,却在今天这一刻,被容雪完全的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