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要将枕头砸向那男人的冲动。
毕竟记得昨晚是自己先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他没把她扔出去还给她开了个房间,这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已经算是足够的仁义。
就算这男人实在高冷疏淡又洁癖到有些欠揍,但她还是忍了。
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左寒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面无表情的拿起手机走去了隔壁接电话。
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安好才有空闲下来的心思去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偷偷喜欢多年的男神订婚了,一时悲愤痛心,就拽着自己的好姐妹到欢魅酒吧喝到酩酊大醉……
结果忽然接到顾诗诗那个绿茶婊的电话,说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她。
那件东西事关她的男神,安好又醉的迷糊了,没考虑那话中的真实度,直接就去了顾诗诗跟她约定的地点——a市夜宴酒吧。
结果到了之后,顾诗诗嫌弃她一身的酒味儿,逼着她喝了一杯果汁后就找个理由说是要去洗手间。
安好等了她半天都不回来,只好摇摇晃晃的去洗手间找顾诗诗,结果……
结果后来发生什么了……隐约有些印象,可却又记的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那个男人没真的和她发生什么就好!
不然她绝对会手撕了顾诗诗!在顾家欺凌了自己这么多年,竟然连下药这种龌龊的手段都用上了!
她更懊悔自己昨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差点出事!
安好抬起手用力抓了抓脑袋,懊恼的裹着被子起身,却没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想到衣服在昨晚上被吐脏,应该是已经被那个有洁癖的男人叫人拿出去扔了,便只好跑到浴室里先匆匆的洗了个澡,穿上浴室墙边所挂的浴袍便匆忙走了出去。
刚走出浴室便忽然听见房门外似乎是有什么动静,她疑惑的转眼向门口看去。
忽然,房门“砰”的一声巨响,被人用力推开,接着便只见顾诗诗带着她妈妈顾夫人还有顾家的几个叔叔婶婶的长辈冲了进来。
“顾安好!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小小年纪不学好,高中没毕业竟然就跑出来和男人开房搞一夜情!”
安好因为宿醉,这头还疼着,看见顾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从房门外冲进来,劈头盖脸的带着满嘴的责骂,立刻明白昨晚顾诗诗给自己下药的目的。
看见顾安好身上的浴袍,脸上全是疲惫,像是刚刚和男人滚了一夜床单后刚起来洗澡的节奏。
顾夫人和那几位顾家的叔婶更是用着一副看着奇葩的表情,将她从头到脚的审视了几回。
安好的二叔是五年前顾家人拒绝收养她时唯一一个站出来替安好说话的人。
可现在他却痛心疾首的指着她:“安好,你这孩子自小身世可怜,五年前你爸肯把你接回家里,可不是打算收养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疯丫头的!顾家的脸真是让你丢光了!”
顾诗诗在一旁附和:“二叔,我昨天晚上看见顾安好和一个男人在路边卿卿我我的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外面肯定是有这些不干不净的事儿,果然被我抓到了!”
“你连高中都还没毕业!整天和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到处瞎混!真是太不要脸了!”
“顾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当初就不该让天明把你接回来!好歹是个市长的女儿!真是丢人啊!”
顾诗诗插嘴道:“哪里是我爸想要把她接回来的?她妈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外边勾引我爸也就算了,还偷偷生下这么一个女儿,我爸当初根本就没打算承认她!”
“要不是她妈妈跑到顾家里闹,最后直接死在了我们家楼梯下边,用死来逼顾家把这个私生女接回去,她顾安好怎么可能会进得了我们顾家的门!”
这些字字钻心的话难听到了极点,安好早已经习惯,脸上没有多少受伤的表情。
昨晚自己喝多了,一时脑子短路才会相信顾诗诗的鬼话,去夜宴酒吧找她。
幸好她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导致胃里一时间存不住东西,喝下那杯果汁后没多久就全都吐了出来,那药劲儿应该不是很大。
但一想到顾诗诗为了把自己从顾家里彻底赶走,竟然会用这么卑劣甚至丧尽天良的手段!
给自己下药!让她在酒吧里因为药性而和不认识的男人或者她们安排好的男人出去开房吗?
然后,现在这一幕,就是顾诗诗已经安排好的一切,打算今天在顾家人面前将她顾安好彻底的踢出顾家!
在此之前,安好从来没有觉得人心会可怕到这种地步。
哪怕每年的春节她连个热乎的饺子和汤圆都吃不上,只有残羹冷饭!
哪怕她永远是被排斥在那些人之外,哪怕只要自己回到顾家,顾夫人就会用着讽刺和瞧不起的目光看着自己。
哪怕顾诗诗穿腻了的衣服用旧了的包宁可扔到垃圾桶去也不愿意让自己沾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哪怕她刚到顾家的那两年被顾夫人和顾诗诗不知道打了多少回,曾经身上有多少处伤……
“二叔三叔,你们看她,连一句话都解释不出来!肯定那个和她一起开房的臭男人也还在这里躲着!”
顾诗诗忽然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推开杵在门前的安好,结果发现安好腰背挺直的站在那里,竟然推不动她,更是气愤的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煽一耳光。
安好抬手挡住她的手,将她推开:“顾诗诗!谁是谁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少拿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对付我!”
眼见着顾诗诗被推的踉跄了一下,顾夫人连忙上前扶住女儿,回头咒骂:“你竟然敢动手?我们顾家供你吃供你穿的养着你,还有没有天理了!”
安好哧笑,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只是顾诗诗一个人计划,顾夫人一定也有份儿。
既然她们是有心策划,现在“证据”也摆在他们面前,安好也懒得解释,只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可以试试,真把我逼到想要对顾诗诗动手的话,她现在该是已经撞到墙上头破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