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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不断扩大,最终将怨灵王全部笼罩。●⌒小,..or
但见怨灵王躯体的颜色渐渐变深,又开始恢复为湛蓝。儒家四弟子见状,无不感到欣慰。
但是在湛蓝和金光之中,却清晰地看到,数百道灰色的气息来回鼠窜,被金光所逼,逐步从怨灵王身上脱离。
那灰色的气息虽无形无状,可是让人一看之下,就心悸不已,极不舒服。公梼原忙道:“大家都退开了,莫被怨念粘身。”
众人刚退出数十步远,便有灰色气息被金光逼出,猛地向外逃窜,欲再找新的宿体。
然而怨念只是一种意识,并不能单独存活于世间。刚冲出数尺距离,就烟消云散,彻底消亡。只是,在怨念溃散的最后一瞬,众人脑海都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一声惨叫仿佛饱含了世间的所有忧伤,令人闻之心酸,禁不住落泪。
一道道怨念被逼出体外,待最后一道怨念消亡后,怨灵王通体幽蓝,气息异常平和。
怨灵王敞开怀抱,将肖逸放出后,突然急速变小。片刻之后,原本庞大无状的怨灵王,竟浓缩成冉霖甫的模样。
儒家四人齐叫道:“冉师叔。”
“冉霖甫”报以微笑,赞许地点了点头。他身体湛蓝的如同一汪海水,令人一望之下,便心灵清净,远离了尘扰。而且,周身散发着幽光,如梦似幻。颇为神奇。
“肖逸贤侄,多谢了。”肖逸脑海中,想起了冉霖甫的声音,知其在灵魂之术与其沟通。肖逸回道:“是小子该向冉师叔道谢才是,若不是为了小子,冉师叔也不会身死他乡。”
“冉霖甫”道:“杀身成仁。是儒家弟子的本分。你无须自责。冉某死后做了害人的怨灵,那才是最可怕之事。”
肖逸问道:“冉师叔,你已是魂灵之躯,日后有何打算?”
“冉霖甫”抬手看看自己晶莹剔透的双手,笑道:“我曾听一位家讲过,鬼谷派的灵魂之术,就是魂灵身上悟得,我如今成了魂灵之体,说不定也能修炼灵魂之道。也未可知。”
肖逸知其在安慰自己,心中更加难过。他取出那一方砚台,道:“冉师叔,此砚台有抵挡怨灵之效,你在此存身,可保你不受怨灵侵害。”
“冉霖甫”大喜,道:“如此甚好。”也不客气,意念一动。便将砚台摄过。对他而言,死并可怕。怕的是死后成为怨灵。他把玩片刻,但觉可以催发砚台功效,不觉甚喜,还待有话说,忽然把头一扭,掠过群蚁。看向远方,道:“有更厉害的怪物向这边来了,应是魂灵的天生克星,我得马上离开。儒家的四个不孝子弟就拜托肖逸贤侄照顾了。”
肖逸见其神情有些慌张,便道:“义不容辞!”
“冉霖甫”欣慰一笑。再回头逐个看了一眼四位儒家弟子,之后离地三尺而起,飞速离开。
肖逸及儒家四人看着那湛蓝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再也看不见,仍不忍收回目光。
“冉霖甫”去后,天地瞬间黯然。唯有另一方向上,未被噬魂蚁践踏的土地上,稀疏地还留有一些魂灵,散发着微光。
刚刚挽救回一个亲人,又有一个亲人离去。儒家四人心情低落,很难适从。
这时,一阵密集的踏地声引起众人警觉。以先前经验,这踏地声必然是一只噬魂蚁奔跑所发。可是这声音却大的异乎寻常,绝非普通的噬魂蚁。
“肖逸兄弟,下一步怎么办?”众人齐问道。这里所有人中,除了申亦柔之外,就属肖逸年轻,可是见识了他杀蚁的手段后,无形之中,众人都唯他马首是瞻。
肖逸睁开眼睛,从天人之境中退出,道:“是一只蚁后,恐怕不易对付。我先抵挡一阵,你们先走。”
南宫逍礼当即不同意道:“大家有难共担,一起进退,怎能留你一个人在此。”
公梼原则道:“我们留下,反而成为肖逸小友的累赘,还是先走一步为好。”
眼看南宫逍礼脸色一变,便要发作,肖逸忙道:“公梼前辈说的极是,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南宫逍礼还待争辩,季逍城拍其肩膀,道:“就听肖逸兄弟安排吧。”
这段时间以来,肖逸总算见识了诸派的不同之处。各派教义有别,为人处世之道更是大相径庭。暗自摇头,心想难怪万年以来,诸派谁也服不了谁。他见铭轩断了一条腿,便对南宫逍礼道:“劳烦南宫大哥照顾我这位师兄了。”
南宫逍礼架起铭轩,道:“贤弟说什么见外话。”
正要离开时,对于冉霖甫的尸体如何处置,诸人又起了争端。儒家极重丧葬之礼,人死之后,要尸入祖坟,魂归故里。端木逍云扛起冉霖甫尸身就走,并无过错。
然而,公梼原一句:“冉兄魂灵在此,你们难道要把他的尸体带回青州,让他魂尸两地吗?”引起了异议。
过于,世人并不知人死之后是否真有灵魂存世,所以在外游子客死他乡,不远万里,也要将带其回家,以求灵魂与家人团聚。而今日,众人分明见到了冉霖甫的灵魂,并且可以确定,冉霖甫的灵魂绝不随其尸体回归青州。
如此一来,尸体到底该带走还是该留下,令人困惑。
肖逸但闻那蚁后已经来的近了,心中焦急,便道:“冉师叔虽然去世,但是他的灵魂还活着,他的意识和记忆仍然健在。对我们而言,冉师叔只是脱离了一具皮囊,幻化了一种形态,继续活在世上。”
儒家四人无不点头同意。肖逸继续道:“既然对我们而言,冉师叔并没死,我们何必要将他的躯体带回万里之外的青州,留在此处不是更好吗?那样,我们心中会始终铭记,冉师叔就活在这里。”
季逍城道:“肖逸兄弟说的好。冉师叔继续活在此处,我们就让他留在此处好了。”
南宫逍礼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他放下铭轩,忽然跪倒在冉霖甫尸身之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再不说话,扶起铭轩,率先走开。
余下三人也纷纷磕了头,微作商议,唯恐尸身被噬魂蚁吞噬,便沉在了弱水之下。
而后,儒、道、阴阳三家共六人,相互搀扶,拖着疲惫身躯,向前走去。
申亦柔一步三回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之意,轻声道:“肖大哥,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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