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冲出去后才发现,申思学跟傻了似的站在咖啡桌旁边,和严贝贝扭打在一起的女人是周语蝶。
“你,你怎么在这里?”连翘真是太震惊了,她追严贝贝出门时。申思学不是还在严家吗?这跟鬼变把戏似的,转了个身就又在咖啡馆碰上了。
而且。不是才下跪认错吗?周语蝶又是怎么回事?这是才跟前女友下完跪,转身又去舔新欢的臭脚吗?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贝贝。”眼见着严贝贝被周语蝶跪压到了身下,连翘也顾不得质问申思学什么了。她喊了一声后就冲了上去,伸手推开周语蝶后,她用力拉起了严贝贝。
昏黄的灯光下,严贝贝满头满脸的水,衣服也被周语蝶扯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狼狈不堪。
“申思学,你这个王八蛋,我咀咒你下十八层地狱。”严贝贝再也绷不住了,指着申思学“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蝶,你不该朝贝贝泼水。”申思学伸过手扯周语蝶,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连翘将严贝贝护到了身后。盯着一对狗男女,她几乎要双眼冒火,“你们这是欺负人吗?”
“欺负你们怎么了?就欺负你们怎么了?你们想怎么样?”周语蝶也是毫不示弱,新仇旧恨,她甩开申思学的手两步跨到了连翘面前。
“语蝶。”一直站在身后的莫乔阳这才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周语蝶看到莫乔阳后,退了一步。
“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别动气,有话好好说。”莫乔阳走到了他们中间,面上是温和的笑容。
“误会?”周语蝶夸张的笑了两声,她语气不太好的说:“莫大哥,这是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也不等莫乔阳说话,周语蝶猛的伸手推了一把连翘:“既然冤家路窄又碰上了,那怎么的新仇旧恨也要算一算啊。憋死在肚子里,可不是我周语蝶的风格。”
“你想怎么算?”连翘遇过蛮不讲理的人,但真没遇到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先是偷我礼服。后来还打我。今天见鬼的还跟我拍桌子。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两个社会底层的渣渣,时不时的就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真是污了我的眼睛。我跟你们讲,你们要是缺钱呢,直说。我这个人大方,三百五百的,我也不看在眼里。姐心情好的时候,三千五千也能赏你们……”
“你这个狐狸精,我今天非跟你拼了不可。抢了我男朋友,你还有理了,你还有脸了。”严贝贝气得又从连翘身后冲了出去,一抬脚,狠狠踢到了周语蝶的腿肚子上。
周语蝶“嗷”的惨叫了一声,两个人瞬间又扭打在了一起。院子里一片凌乱,原本只是张望的顾客们有些起身走人了,还有一些也敬而远之。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大多是小资阶级,基本上都不喜欢瞧热闹。
申思学站在那里仍旧是一棵树的姿态,一半在尘土里安祥,一半在空气里张望。连翘简直要急怒攻心了,眼见着严贝贝被扯住了头发。就在她准备“嗷”一嗓子也加入战斗时,莫乔阳出手了。
身形高大的莫乔阳快步走到了扭打的两个人身旁,略俯身,他就抓住了两个人的手,硬生生的将她们给拉开了。
这回周语蝶也没吃到好果子,脸上被严贝贝挠花了好几处,而严贝贝的衣服被扯更加的凌乱了。两个人这一架并没有打得舒畅就被强行拉开了,心里的怨恨便化来了恶毒的语言。
“我祝你生生世世做人小三,祝你永远也嫁不出去。”严贝贝骂。
“我祝你生生世世做穷人,祝你的每一个男朋友都被人抢走。”周语蝶嚎。
“有话好好说……”莫乔阳再次开了口,只可惜声音被两个女人的高分备给淹没了。
“婊子!”
“狐狸精!”
“疯婆子!”
“神经病!”
……
“别吵啦!”一声地动山河,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吼声,申思学终于打破了沉默。
这吼声太突然,一时间,几个人都被镇住了,周语蝶和严贝贝都张着嘴呆在那里。大家愣神之际,申思学走到了周语蝶身边,他伸手牵过了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咖啡馆外面走。
“你这个孬种,走什么呀,我今天非跟她没完。”周语蝶叫嚷着。
申思学搂住她,拖着她往外走。
“申思学,你这个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忘不了这个穷酸女。”周语蝶的声音越来越远。
一场闹剧总算收了场,严贝贝呆呆的站着,朦胧而清冷的月色下,严贝贝低垂着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贝贝。”连翘走到她身边搂住她。
“我不是被他抛弃的,是我提了分手的。”严贝贝抬起来,眼中全是倔强。
“嗯,那样的渣渣,咱不要。”连翘帮她整理头发和衣服。
“我是不是一个好姑娘?”她又问。
“当然,必须啊。”连翘慌忙抱住她,严贝贝这样反常,她有点害怕。
严贝贝推开她,蹒跚了几步到莫乔阳面前,“你结婚了吗?”
莫乔阳很尴尬,但出了于礼貌,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
“那么,你有女朋友吗?”严贝贝又问。
莫乔阳想说有,但又怕连翘误会,犹豫之下,他说:“没有。”
“那就好,你可以当我一个晚上的男朋友吗?就今天晚上,你陪我。”严贝贝转头看连翘,“连翘,他只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连翘被严贝贝的举动搞得手足无措,看了看莫乔阳,她点了点头。
“你今天晚上陪我,可以吗?”严贝贝又一次问莫乔阳。
连翘看着莫乔阳,十分想朝他使个眼色让他答应严贝贝,可他毕竟只是她的朋友,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要求他这么做。
莫乔阳很为难,非常为难。但他也看出来了,严贝贝正处情绪崩溃的边缘。如果换个寻常人,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她是连翘最好的朋友。
“可以吗?如果你确实很为难,我就去问问别人。”严贝贝说着就转了身要往旁的咖啡桌走去。
连翘被迫之下,只好带着请求的眼神看着莫乔阳。
“好!”莫乔阳从仿佛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
“那行,你带我走吧。连翘,你回家,回去告诉我爸妈,就说我在前同事家,一切都好。”严贝贝冷静的说。
连翘点了点头,“莫乔阳,拜托你了。”
她说完就赶紧往咖啡馆里面走去,她的包包在里面。拿着包出来时,莫乔阳和严贝贝两个人还呆站着。
她顿住脚步,又说了一遍:“莫乔阳,拜托你了!”
莫乔阳想说话时,严贝贝先开了口:“连翘,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短信。”
连翘比了个oK的手势快步往外面走,莫乔阳想追出去,严贝贝顺着地面慢慢的蹲了一下去,他只能顿在了原地。
连翘出了咖啡馆后很快就打到了车,车子启动后,她分别给严贝贝和莫乔阳发了短信。莫乔阳很快就回了,他说:“连翘,随时保持联络。”
回完短信后,连翘就收起了手机。想想,本来就准备把莫乔阳介绍给严贝贝。现在看来,人算果然不如天算,说不定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缘分的开端呢。
连翘偏着头从车窗里望出去,这座城市灯火璀璨。这是一个节日,是一个并不开心的节日。
陈嘉南,陈嘉南,他现在在哪个国家呢?想起来,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给她打电话了。连翘心中的伤感愈发的浓重起来。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如今,这首诗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沈然怎么样了?还昏迷着吗?连翘又想。因为连萧,她每一天都过得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似的。旁的事情,她都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关注。
陈嘉南离开的这一长段时间,她心里其实明白,沈然是陈嘉南心中无可替代的杨玉环。而她,连后来者都算不上。他之所以选择和她在一起,或者只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寂寞了。可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为什么要找她?他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是她?讨低住技。
连翘思绪杂乱,心情越发的烦躁起来。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要有耐心。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又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了。坚持有用吗?有意义吗?值得吗?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出声,打断了她的遐想。
连翘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她付了车费,拉开车门下了车。乍一下车,连翘冷得止不住一个哆嗦,拉紧了衣服,她低着头往小区走。
快到小区门口时,她的手机响起来,曾少川的电话。
“你好,曾特助。”连翘很意外,他找她干嘛?
“陈总让我来接你,请问你还是住在你朋友家吗?”他问。
“呃?是,是的,我刚到家。他在哪里?他怎么没来?我是说,怎么你来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连翘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怎么这么不会说话。
“行,我现在过来接你。”曾少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