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南默了大约五秒钟左右,然后他说:“晚上准时到,不要迟到。”
“好的,陈总。”连翘握着手机,陈嘉南的声音随即便消失在了听筒里,站了好一会儿她才拿下了手机。
陈嘉南为什么要打电话来问她这样的问题,难道……他想要证实什么?这么说他肯定很清楚那个死胖子巫总的为人。连翘想到这里,心里立刻涌起一股压也压不住的愤怒。如果他早就有所了解,这是眼睁睁的看着羊入虎口么?
胡思乱想了一番,连翘又在心里警告自己,对于上司们的事,看在眼里就好,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六点四十分,连翘到了丽水芳停。严贝贝上晚班,知道连翘她们部门要过去聚餐,她约连翘在厕所里见面。
“你可真能选地方。”连翘拢着头发进了厕所,严贝贝穿着工作服站在洗手盆旁来回踱着步。
“没办法,纪律太严,给逮住了要扣奖金的。”见了连翘,严贝贝走了两步到她面前。
“说吧,啥事?这样急急忙忙的约我见面?”连翘问。
“申思学这两天不太对劲,我怀疑他外面是不是有狗了?”严贝贝趴到连翘耳旁,轻声的咬牙切齿的说。
“真的假的?你不要乱冤枉人。”连翘推开她上下打量着,“你不是大姨妈要来了吧,别疑神疑鬼的了,前几天才跟我秀恩爱呢。”
“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妹?”严贝贝瞪着她。
“是是是,说吧,你都发现啥情况了?”连翘拿着化妆盒对着镜子修正妆容。
“感觉!女人的第六感,唉,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又没有男朋友。”严贝贝很烦躁的揪着洗手池旁的盆栽叶子。
连翘有些无语的摊了摊手,“你还是先去上班,等你下班了,我们来好好聊聊感觉这种事儿。”
严贝贝哭丧着脸:“连翘,我的第六感很少出错的,真的。”
“听话,先去上班,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连翘拍了拍她的脸颊。
“要是他真的在外面有狗了呢?”严贝贝抓住她的手臂急切的问。
“如果有,我就帮你一起打死他,让他变成一条死狗,这样行不?”连翘拿出手机在她面前一晃,“三分钟过去了,快去上班吧,别一个不小心被你领班抓住了。”
“撤了。”严贝贝立刻转身,溜得比兔子还快。
连翘上完厕所拎着包出来后,不经意低头时她看着鞋头有些怪怪的,水钻好像掉了好几个。光线不是特别明亮,她俯下身想看仔细点。
还没看仔细,身后就传来脚步声,连翘赶紧往边上侧了侧,她弯下了腰,鞋头上还真的掉了三颗水钻。
连翘有点郁闷,脚上的单鞋是某品牌打折时买的,今天第一次穿就掉了水钻。
“连翘。”声音居高临下的响起。
熟悉的声音让连翘惊了一大跳,她赶紧直起身,眼前的可不是陈嘉南么?此时,他正看着她,而且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古怪。
“陈总。”连翘喊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总不能说,陈总,好巧,你也来上厕所啊。这样尴尬的地方,他是中了什么邪,居然跟她打招呼。
“你……”陈嘉南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连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陈总,您是有什么要吩咐我吗?”她忍不住问他。
“你的袜子破了。”陈嘉南说完后还指了指她的身后,“大腿那。”
“天呐!”连翘惊呼一声,也来不及看陈嘉南的表情,她逃也似的转身往厕所里奔去。
陈嘉南看着她的背影,她那么狼狈的样子,他觉得有点有好笑。这个女人还真是神经很大条,丝袜破了那么大一个洞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连翘奔进厕所后,扭头往身后一看。这才发现,膝关节往上一点,黑丝袜破了一个大洞。今天她穿的是短裙,那个大洞十分显眼。到底是什么时候破掉的?她穿上的时候检查得很仔细,难道是坐公交车的时候?
连翘想到刚才陈嘉南的眼神,她就觉得自己的尴尬症马上就要发作了。深呼吸了好几下,她勉强说服自己,就当从来没有遇到过陈嘉南。心理建设做完她又想起来包包里并没有带备用丝袜,连翘只能脱了丝袜扔进了垃圾桶。
从厕所里出来后,她直接去了包厢。莫乔晨也到了,办公室那些小姑娘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平时她走的都是高冷路线,难得能亲近一回,大家都争着靠近她。
连翘默默的走到角落坐下,四下搜索,并没有发现陈嘉南。她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翻起了微博。
刷了一会微博,大家就坐好了。连翘犹豫着要不要坐到莫乔晨身旁时,却见她拿出了手机接电话,边接她边往外走。
很快的,莫乔晨折回了包厢。
“连翘,你来一下。”她喊她。
连翘迅速的起了身,快步往莫乔晨走去。
“我有点急事儿得先走,这边你代表我吧。等下去唱歌让大家玩尽兴,但注意不要搞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莫乔晨说完就匆匆往外走去。
“好的。”连翘心里暗暗叫苦。
几乎在莫乔晨出门的同时,陈嘉南进来了。莫乔晨只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因为大功臣莫乔晨临时离开,陈嘉南也就只走了个过场,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后他就走了。少了两座大山压着,大家反而放开了。
吃吃喝喝,从丽水芳亭出来后又去了KtV。一帮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简直玩疯了,连翘担心出乱子,咬紧牙关,滴酒未沾。
到凌晨两点时,大家嗨够了,喝够了,也疯够了,这才让连翘去结了账,大家在KtV门口陆续散去。
连翘目送着最后一个小姑娘被她哥哥接走,可怜的她站得两条腿简直麻木了。给莫乔晨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信,她抬步往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走去。
走了几步,她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陈嘉南的号码。
“陈总,你好。”连翘强打起精神。
“你回家了吗?”他问。
“没,没有,这边刚散场,我现在准备回家。”连翘顿住了脚步。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陈嘉南的语气是不容商量的。
“盛典时代,我就在门口的台阶前。”连翘说完后那边就挂了电话,她十分困惑:半夜三更,他到底要接自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