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要以身相许……”沈白夜低声说道。
这时,恰好一阵风刮过,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叶秋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我好像没有听清楚。”
没想到,她居然对此一无所知,沈白夜忍不住苦笑了两声。
“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叶秋也没有在意,连忙说道:“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赶快回去吧。”
“要是被别人发现,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其实,叶秋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但是她又怕别人会误会,以为自己和沈白夜有什么关系。
沈白夜下意识的说道:“他们要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反正我们行的正坐的直。”
叶秋来不及去想这其中的深意,快步的往席间走去。
看样子,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红晕。
而定安侯喝的尤其多,几个皇子,包括其他大臣,都围在他身边。
把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太子突然笑了起来。
“其实,本宫一直都很好奇,定安侯心中的世子人选究竟是谁?”太子认真的说道,似乎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周围的人似乎可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问问,定安侯若是觉得不便回答,也没事。”
实际上这个问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停有人开始问了。
毕竟一方面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而另一方面,却是格外受宠的庶子,实在是难以做出选择。
“实不相瞒,其实,我还是更想让白夜来继承侯府。”
经过一番纠结,定安侯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情,他其实已经考虑过很多遍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沈白夜都比沈文涛要优秀许多。
侯府只有交到他的手上,才不至于负覆灭。
只是,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沈文涛觉得亏待了他,所以准备到分家的时候,一定要多给他补偿。
如果是在以前,定安侯其实是不愿意说起这方面的事情。
但最近,他已经在准备草拟奏折,准备直接上交给皇上了。
所以,就算现在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也无关紧要。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静默了一瞬。
“原来王爷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本宫还以为,你还没做出决定呢。”太子继续笑道,打起了圆场。
只是定安侯没有想到,这番话刚好都被他的两个儿子给听到了。
沈白夜倒是毫无波澜,无论定安侯怎么说,他都有把握,就算是他想要定下沈文涛,他也能够起死回生。
但在沈文涛听来,却觉得无比刺耳。
什么偏爱,都是在骗人的,说到底,定安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
不然,为什么不能把侯府传给他呢?
没过多久,宴会就结束了。期间,沈文涛一直死撑着,才让自己保持住了最基本的礼仪,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失态。
等到结束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往后院走去了。
对此,沈白夜却心知肚明,他走这个方向,十有八九是要去找七姨娘的。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一在定安侯那里受了气,就要去那边发泄自己的怒火。
所以沈白夜甚至觉得,他之所以去勾搭七姨娘,也只是为了出口气,并不是真心喜欢她。
看样子,只有七姨娘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沈文涛是真心喜欢自己。
原本,叶秋是要直接离开的,但是沈白夜却派向天过来传话了。
“主子说,想请您留下来,看一出戏。”
“看戏,看什么戏?”叶秋好奇的说道。
“是关于,您今天见到的那些事情。”一开始向天也不好直接说清楚,只是按照沈白夜的原话,说了出来。
闻言,叶秋顿时就明白过来了,她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和你们去吧。”两个丫鬟还摸不着头脑。
叶秋连忙安排道:“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或者在旁边等我也行,我去去就回。”
瓶儿和薛儿两人面面相觑,但她们不放心,让叶秋独自一人在定安侯府,便干脆决定,在旁边等着。
向天立刻安排,让她们去了一间安全的屋子里等着。
随后,叶秋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向天走了。
在向天的带领下,叶秋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那个小院的屋顶
在宴会结束,整理那些餐具的时候,突然,管家发现那香炉里的烟似乎不太正常。
他连忙捧着香炉,去找个定安侯了。
“侯爷,您看,这夜梦香的香味,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按理来说,现在不过才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这香味,应该和最开始一模一样才是。
可是现在这香料闻起来却是十分刺鼻。
定安侯忍不住,想到了沈白夜当时说的话。
“难不成,这香料真的是假的?”
定安侯越想越担心他连忙打开香炉,检查了一遍,发现管事说的的确是对的。
“去,去把他给我找过来。”定安侯虽然生气,但还保持着起码的理智。
毕竟,当时看样子,沈文涛也是并不知情的,说不定他是被人骗了,所以才会这样。
管事点了点头,连忙准备派人去府中找找。
只是,下人们来回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沈文涛的身影,只能无奈的回来禀报。
而按照门房的说法,沈文涛也没有离开过。
等叶秋赶到小院屋顶的时候,沈白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叶秋出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现在的事情发展,,和我预料的有点区别。恐怕侯爷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原本他是想着,立刻就让人把侯爷给引过来的,只是,在知道夜梦香的真相以后,他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生气,也没有亲自来找人。
所以无奈之下,沈白夜知道他们还得再等等。
“没事。”叶秋随意说道。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下面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顿时就红了脸。
“也不知道,侯爷什么时候能过来。”
沈白夜不太自然的别过头去低声说道:“应该快了。”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定安侯看管事的回来了,问道。
管事一路小跑回来的,匀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跑出来的薄汗,回道:“路上并没有找到少爷,门房也说少爷还没回去,不知去何处了。”
定安侯本来就因为夜梦香的事情有些烦躁,本来想找沈文涛回来问个清楚的,但是现在连人都找不到。
所以就把火气撒到了这些人身上:“侯府里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要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
这时,刚好进来一个人,似乎在翻找些什么,定安侯不耐烦的问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又回来干什么?”
“回……回侯爷,我是大少爷院里的,刚刚大少爷说,说他一个香囊不见了,要我回来帮他找找。”对方听到定安侯的呵斥,忍不住腿软哆嗦道。
定安侯听见此人是去而复返的,故而多口问了一句:“你可曾看见大少爷?”
“我之前出去之时只看着大少爷往那个方向偏僻的院落走去,具体去哪了,小人也不知。”对方如实回答道,毕竟他是沈白夜的人。
但是也有线索了,那边院子也没住什么人,所以定安侯打算自己过去:“行了,你找到东西就退下吧。我亲自去看看那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是。”
定安侯走了几步,发现管事没跟上,火气又上来了:“你还楞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管事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赶紧应承道:“是,是。”
连忙跟上定安侯的脚步。
定安侯开始行动时,已经有人更快一步的传来了消息:“侯爷快要过来了。”
两人听着底下的动静,脸色都有些怪异,脸红红的,连耳朵尖都是红的,听到这个消息,沈白夜提起了兴趣:“好戏要开场了。”
“嗯!”叶秋也忍不住高兴,终于要结束这折磨了!
果然没过多久,七姨娘院外就出现了定安侯的身影。
也许是沈文涛和七姨娘的勾当从来就没被人发现过,所以两个人非常的肆无忌惮,动静特别大,院外也能听个大概。
“侯爷,这……”管事听见动静,忍不住心里发虚,这可是七姨娘院里啊,怎么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而他身为一个下人,撞见了府里的这些勾当,心里总归有些不安。
本来定安侯是来找沈文涛的,但是听到这个动静,立马把沈文涛犯的那些过错给抛之脑后。
咬牙切齿的道:“这个贱人,亏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她居然背着我在这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倒要看看她的奸夫是谁。”
说罢,带着一群人就进了院落,门口守门的丫鬟看见进来了一群人,赶紧拍门提醒道:“七姨娘,侯爷来了!”
还没喊出第二声,就被定安侯带来的人给控制住了,捂住了嘴,这也提醒不了屋内的男女了。
屋内的男女似乎正在兴头上,所以刚刚丫鬟的提醒根本就没听到,等到好几个人破开门进来,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停下了动作,赶紧扯过身旁的被子捂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好你个贱妇,居然背着我偷男人!”定安侯气愤的声音由远及近。
两人赶紧慌忙的套着能抓到的衣服,等定安侯走进看,发现床上跟七姨娘苟且的人,居然是自己来找的儿子——沈文涛!
顿时气血上涌,骂道:“逆子!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沈文涛赶紧掀开被子从床上跑到定安侯身边跪下,抱着定安侯的大腿,哭诉道:“爹,儿子知错了。都是她,都是她勾引的我。”
沈文涛脑子转的很快,立马指着七姨娘推脱责任,继续说道:“是儿子太年轻了,经不住诱惑,她一勾引我,我就……”
“爹,我知道错了!”
七姨娘还没从现在的状况中缓过神来,却听见前一刻还在跟自己说甜言蜜语的人,现在就开始倒打一耙,想把自己置于死地。
于是她控诉道:“大郎,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当初你说,心悦于我的。怎么如今变成我勾引你了!”
“爹,您别听她瞎说了,她平时还一直蛊惑我,要我去争夺世子之位。爹你相信我,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沈文涛怕定安侯听信七姨娘,赶紧说道。
定安侯经过了一段时间,怒火已经压制了下来,七姨娘毕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沈文涛,可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儿子。
孰轻孰重,定安侯心里很清楚,对着还在悲愤指控着沈文涛的女人,眼里露出一丝杀意。
只要把这个女人杀了,再给现场的人一笔银子当封口费,再稍微威胁一下,今日的事,就当从没有发生过。
屋顶上的两人,听的正精彩,沈白夜觉得,时机到了,于是对叶秋说道:“你继续在这,我下去添把火。”
定安侯算盘打得很好,却没想到,沈白夜突然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沈白夜表明来意:“刚刚听小福子说,父亲带着人来找大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所以带人来帮忙。”
“走到这边院子的时候,觉得这便甚是吵闹,所以儿子过来看看,没想到父亲也在这。”
沈白夜装作毫不知情的打量了一下屋内,又很快的低下了头,说:“看来儿子来的不是时候,父亲也找到大哥了,父亲现在想如何安排?儿子都听父亲的。”
定安侯看着沈白夜已经都知道了,而沈白夜来的理由也很恰当,让他无从指责。
但是,对于定安侯来说,沈白夜来的的确不是时候,他心里刚打好的小算盘全都作废。
当着沈白夜的面,他就不能再只是轻拿轻了,必须严惩!
于是威严吩咐道:“把这个女人,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
“至于这个逆子,重打二十大板,回去后三天不许进食,在自己院子里思过两个月!”
“候爷,您别卖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听到定安侯的话,七姨娘赶紧求饶道,把自己打了个半死,再发卖出去,不就是让自己死吗?
沈文涛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从小到大也没挨过打,此时也是拼命求饶:“爹,我只是一时糊涂,没禁住诱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爹,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