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您对我的认可，但我只是一个中立善良的守序角色……”
“奥米尼斯你听到了吗！她居然说她自己是善良守序中立耶！”
“别这样，塞巴斯蒂安，在霍格沃茨内的时候，她确实是这样的——除了跟你一块儿在地穴里的时候。”
叶知秋：“……你们还要不要听了？”
两人瞬间收声，乖得能让百年前的副校长韦斯莱女士泪流。
“总而言之，就像你们在每一本讲述伏地魔的书里写的那样，十年前的万圣节那天晚上，他试图用索命咒杀死哈利，但是被反弹了魔咒，‘消失’了——另外，塞巴斯蒂安，我严肃抗议你把我和一个连自己魔咒都会被反弹的蠢货做比较，这会拉低我的档次的！”
“好的我会记得的——所以，‘消失’，而不是死去？”
塞巴斯蒂安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重音。
“按照史料……嗯，对，从史料来看，他在如何逃脱死亡的课题上走得相当远。”
叶知秋本来想改口，但仔细一想，伏地魔的时代跟现在比起来，用“史料”来形容也不奇怪，所以她没有换词：
“我猜他做的那些让自己长生不死的实验里总有那么几个起效了，在索命咒被反弹的时候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也变得极为虚弱，虚弱到无法独立行动。”
所以才附身在了奇洛身上。
“……所以，我们的校长先生，知道——关于那位就附身在他选的教师身上——这件事吗？”
奥米尼斯开口道。
“这就是我昨天想去确认的事，先别问我结果，我得过阵子才能告诉你们。”
叶知秋靠在柔软的枕头堆里，刚刚坐正了一会又开始头晕了，不得不往后靠着。
也因为如此，原本打算让她天亮了就回去的庞弗雷夫人让她硬是在医疗翼呆到现在。
按照这位夫人的说法，至少得等她下床走路不晕的时候才能走。
不然晕倒在城堡的哪个角落里都没人知道。
奥米尼斯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他伸出手，摸了摸躺着的小女巫额头：
“头还是很晕？你到底用了什么啊……”
他叹息着说道。
“本来是不会这么晕的……”
叶知秋提起这个来几乎想泪眼汪汪了：
“我本来都已经不会晕了，但是身体变弱了导致承受能力也下降了……”
结果，脱离灵质界返回物质界后，灵质界里的种种感官一瞬间交叠在身体上，让身体、特别是大脑超出负荷，反应在身体上，就是极为强烈的天旋地转感。
呕吐是晕眩感带来的产物。
就是因为身体一直难以适应灵质界和物质界的双向变幻，才导致她的“探虚”这一门一直没考过去，人家晕车她晕“界”啊——
这方面就算是老祖都没什么办法，只能靠她自己去适应。
以防她在自己练习的时候因为身体反应过于强烈结果无法从灵质界脱离，奶奶才把文文和阿南借给她，用来保护她脱离灵质界。
老祖还吓唬她这次再考不过就把她丢十八层地狱让她自己爬回来！
只要能活着从十八层地狱爬回世俗界，那晕“界”这种毛病必定能不药而愈——毕竟地狱十八层，一层一个世界，就这脱敏疗法都没用的话不如投胎重来。
叶知秋相信老祖说到做到——老祖他真的好狠的心啊！
可晕“界”这事是她自己能控制的嘛！
她也好想要去什么界都不晕的体质啊！
灵明石猴和人仙混血还有纯妖族大王的身体素质，那是她一个纯种人类能比的吗！
你问问三界六道众生，哪个不羡慕得口水直流恨不得取而代之的！
好不容易逼着自己锻炼加强身体素质，勉强到了不晕的地步，按照原来的进度，今年春节回去的时候肯定能把“探虚”这门变化给考过去开始学下一门变化了。
结果……
算了，说起来都是泪。
“那不如等你好了再好好锻炼身体，比如去……”
塞巴斯蒂安刚想说“去端几个黑巫师营地或者盗猎者营地活动活动身体”，就迎上了奥米尼斯灰蓝色无神的瞳孔。
盲眼的金发男孩表情不变，却生生噎得好友改了到嘴边的话：
“去、去打魁地奇什么的？”
“一年级新生不允许带扫帚也不允许加校队，塞巴斯蒂安。”
“那就从二年级开始好了，没事，奥米尼斯，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到时候你可以选择坐在谁身后——”
“我不需要！”
奥米尼斯恼怒地打断了话。
塞巴斯蒂安耸耸肩，很是习惯，他看了一眼床头堆着的慰问品：那些不适合病人的都被庞弗雷夫人挑走了，剩下的是被允许。
他从里面找出一本厚实的魔咒课参考书：
“我敢打赌这肯定是赫敏送的。”
“不错，可以用来催眠。”
奥米尼斯把书放到另一边。
说起赫敏来，塞巴斯蒂安想到他刚刚和奥米尼斯来的路上遇到了从医疗翼离开的人：
“刚刚我和奥米尼斯来的路上，看到赫敏还有罗恩跟哈利了。”
“嗯？”
叶知秋正在翻那本魔咒参考书，闻言应了一声：
“他们三个人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走一块儿也不奇怪吧？”
“很奇怪啊，之前因为哈利和罗恩夜游和德拉科·马尔福午夜决斗的事，赫敏很看不惯他们两个，认为他们没有学院荣誉感，不把她辛苦赚的分数放在心上——所以很难想象他们会那么亲密地走在一起。”
塞巴斯蒂安回想了一下，补充道：“关系好得像我和奥米尼斯似的。”
“哈利和罗恩昨天还不顾巨怪的威胁去找她呢，那关系转好也正常吧？”
这倒也是。
同患难这种事总能迅速拉近关系。
“不过我不太明白，”塞巴斯蒂安又拿了个苹果，抛起，接住，“昨天赫敏为什么要撒谎？她直说她没去晚宴在厕所里不就好了吗？”
这回，叶知秋把目光从魔咒参考书上移开，落在了塞巴斯蒂安身上：
“……塞巴斯蒂安。”
“嗯？”
“你肯定没有，不对，应该是，你肯定从来都没有过女朋友吧？”
“……”
暴击了。
还是弱点攻击，双倍伤害。
效果拔群！
奥米尼斯扭过头，努力扳平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
虽然当年的塞巴斯蒂安可谓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魔咒用得好，决斗从来没输过（在转校生来之前），又不会循规蹈矩好学生做派，吃禁闭跟喝水一样。
不管是在好学生那还是在坏学生那，塞巴斯蒂安·萨鲁的人气一向不低。
但。
没交过女朋友。
四年级之前是完全没有开这个窍，该他开窍的年纪了，双胞胎妹妹安妮又中了诅咒，他一心扑在了怎么解诅咒上。
等到诅咒解开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满心都装不下别人了——哪怕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件事。
想到这，奥米尼斯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有什么可笑的，他自己不也是一样么？
那边，塞巴斯蒂安还在努力为自己争辩：
“你是说我不了解女孩子吗？我至少有安妮，我有双胞胎妹妹，我知道女孩子的性子是什么样的！”
叶知秋好笑地摊手：“那按你说的，直说‘我在厕所没听到巨怪的消息’，以麦格教授对赫敏的偏爱来说，她难道不会接着问‘为什么万圣节晚宴的时候你不在礼堂而是在距离礼堂这么远的盥洗室里？’，你要赫敏怎么回答？
“直接说，啊，教授，我因为和同学相处不好在这里哭呢！
“以赫敏的性格，怎么可能在偏爱她的教授——还有最重要的——让她伤心哭泣的罗恩面前这么示弱呢？”
叶知秋小心地把赫敏送来的魔咒书放好，注意不要叠到书角，说道：
“自尊心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管对什么年龄的人乃至智慧生物来说，他们都需要得到尊重，而不是一味的否定。”
——为了当好1-7年级、学生年龄从11岁到18岁不等的全寄宿学校的老师，她可是有紧急去培训补课教师资格证和青少年心理学的！
毕竟青春期的孩子最容易钻牛角尖了，一旦钻了还容易搞出大事来。
塞巴斯蒂安看着这样说道的小女巫，那神态让他想起了他们曾经为了她的妖精朋友吵架时的事：“所以，连妖精都是你的好朋友……”
因为她尊重着每一个与她有交流的人，和，生物。
她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和想法，所以他一直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不像所罗门和奥米尼斯，他们总是否定他的所有——
他明明只是想救安妮！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叶知秋没有听清：“什么？”
塞巴斯蒂安本想说没什么，可看着好友疑惑的表情，曾经他无数次想这么做但碍于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压下了，既然如今他们都回到了孩童年代，回到了还不需要那么注重性别区分的时候：“……我能抱抱你吗？”
叶知秋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是看男孩脸上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脆弱和依赖，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张开手。
……然后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两个人都抱上来了。
嗯……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感受着两边的呼吸声，一手一个摸脑袋安抚、承受了所有的小女巫思考了一会，决定放弃思考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
等庞弗雷夫人允许她出院之后，叶知秋就开始抓紧时间了：
学业什么的还是其次，对她来说没有多少难度，现在最重要的是，圣诞节快要到了。
虽然严格来说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但得早做准备。
西方学校，圣诞节是会放假的，对应过来可以看做是寒假。
虽然霍格沃茨圣诞节假期是可以选择留校的，可暑假就必须返回家里了——但不管是暑假还是寒假，她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所以她得在圣诞节之前，把魔偶做出来，然后给魔偶做一个合法正当的身份去置办房产，这样才能避免暑假她无家可归的情况。
——她没记错的话，现在这个时间段上，荆地叶家正在举办家族祭典中，需要封闭族地十年，没有在祭典开始之前回去的话就只能等祭典结束之后才能进去了。
塞巴斯蒂安走进玄廊的时候，就看到叶知秋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面前有一大团银色的流动金属一样的东西。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扰到她。
叶知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提取出来的秘银合金上，这一大团秘银合金是她扫荡了霍格沃茨内的守护者石像提炼出来的，按照设计来说，勉强够做一个魔偶。
但是——
大团的秘银合金里分流出两个小团，在叶知秋的魔杖控制下，那两个小团金属水流扭动变化，最后变成了两根银色的金属项链。
项链底部坠着一个螺旋上升的流水样火焰——古代魔法——的标识。
再挥手，炽热的高温散去。
叶知秋魔杖一挥，两根项链一前一后，一根飞到塞巴斯蒂安面前，被他伸手捉住，另一根越过他，飞到他身后。
塞巴斯蒂安回头，看到奥米尼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另一根项链正在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奥米尼斯抚摸着手心里的项链坠子，他可以感受到上面尚未散去的余温。
“给你们的，用来防读心的——嗯，西方是叫‘摄魂取念’。有人对你们用摄魂取念的时候，它会微微发热提醒，对方读取你们的记忆的话只会看到空白。”
闻言，塞巴斯蒂安立刻手脚麻利地把项链戴上塞进衣领里贴身挂着：“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办法？”
叶知秋收起了那大团的秘银合金，说道：“只能当是权衡之计，回头大脑封闭术还是得练起来。”
……唉，本来是够的，给他们两个做了项链之后就不够了。
周末得去另外一个试炼地继续搜刮了——好在梦境剧场没停，她还是知道接下来哪里还有石像傀儡的。
虽然可以指望他们学会了大脑封闭术把项链还给她，她再提炼原材料，但就算这两个再天才，也没可能在圣诞节假期之前就大脑封闭术专精吧？
叶知秋不知道，如果她转的这个念头被面前这两个人知道的话，可能他们这辈子都没法做到大脑封闭术专精了。
——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