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莫凡揉了揉眼睛，感觉脑袋一阵晕沉，难受得很。
这时候，面前有一双白净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传来微微凉凉的触感。
“还好没发烧，我说你怎么趴在桌上睡了？着凉了怎么办？”
一旁的姜染边说着，边为温莫凡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
温莫凡偏头看她，面前的人的确是姜染不假，但这时的姜染，留着短发，不管是模样还是打扮，都和她前两天见的那个不一样。
姜染几天没见，似乎是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许多。
温莫凡只觉得疑惑，此时并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直到她在姜染的催促下起身，离开了书桌，她回头，看到身后的房间，彻底愣住了。
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不是她的，不，应该说，这个房间不是她现在住的，这是她前世住的房间。
想到这里，温莫凡再次回头去看身后的姜染，这才忽然惊觉姜染为何变得不一样了。
她连忙拿起桌面上的手机，还没等她亮起屏幕看时间，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是一个智能机，前天她用的还是翻盖手机，这个时候，智能机还没问世。
同时此刻，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上面的时间明明白白地告诉温莫凡，现在是2021年。
2021年。
温莫凡彻底呆住了，因为震惊，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个忽然的声音让姜染惊到了，她连忙弯下腰来，替温莫凡捡了手机：“你怎么了？还没睡醒呢？”
“姜姐，昨天……昨天我是不是拿了影后？”
温莫凡呆滞地看着她，像是一个美丽的搪瓷娃娃，虽然美，但是毫无灵魂生机。
在此刻的姜染看来，温莫凡诚然是奇怪的。
她一大早过来喊她，怕她延误飞机，打电话不接，敲门也不应，她便直接开门进来了。一进来，就看到温莫凡趴在桌上睡着。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就连妆容都没来得及卸。也不知道她是昨天太累了还是怎么，现在的表现也很奇怪，怎么一个觉起来，连昨天的事情都忘了。
“是啊。”姜染应着，“你快去洗漱吧，再不快点飞机都赶不上了。”
她答应了温莫凡，拿了影后之后就让她休息一段时间，飞机票都给她买好了。
姜染的话刚说完，面前的女孩忽然蹲下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姜染慌了，连忙蹲下来问她：“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温莫凡没有说话，又将手机拿了过来，她打开手机，点开微博，热搜榜上还挂着徐晏知的名字。网友们的讨论热度不减，这桩大案子，引发了全社会的轰动。就连昨天的红毯热搜，许多家明星也买不到一个合适的热搜营销。光是徐晏知这一个案子，就上了十几个相关的热搜，包括一些法律知识的科普和一些被挖出来的陈年案件。
温莫凡豆大的眼泪落在手机上，她整个人哭成了泪人，任凭一旁的姜染如何关切地询问和劝说，她依然无动于衷。
“不就是初恋吗？而且你和他之前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莫凡，你是不是魔怔了？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啊！”
“本来现在网上就有对家在买热搜黑你和他的关系，你这个表现，等会儿在机场被拍到了，公关部一百张嘴也给你解释不清楚。”
“算了，我看你这个样子今天是走不了了，我把机票取消了，我在家陪你。”
……
所以，之前的桩桩件件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吗？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现实？可是，那些记忆在脑海里那么深刻，每一件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徐晏知，楚夕恬，孙长恭，周娅，planet，胡一璐，宋子昂……
每一个名字，每一段记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呢？
可就算如此，她现在确确实实，又回来了。
徐晏知依然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反派，不久之后他就要被枪毙，什么都没变。
所以这到底是算什么，她之前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温莫凡没有说话，她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慢慢朝床边走去，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床上了，轻轻地啜泣着。
姜染看了也很心疼，但她了解温莫凡的秉性，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没用，她得一个人慢慢疗愈好了，才能和周围人交流。
姜染没有办法，只好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会儿，自己走到客厅里坐着，一边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陪伴温莫凡，怕她什么时候就需要自己。
温莫凡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后来手机上来了一个电话，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着“周瑾回”三个字，接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三亚的吗？怎么还没到啊？”
周瑾回打听到温莫凡今天要去三亚旅游散心，所以便买了同一趟飞机票，准备和佳人共度美好时光。
结果，他在机场等了半天没看到温莫凡的身影，于是，他便给她打了电话询问。
“周瑾回，你可以带我去监狱吗？”
周瑾回嘴角的笑容僵住，“监狱？你去那儿做什么？”
“我要见一个人。”
“谁？”
“徐晏知。”
……
一辆黑色加长宾利停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姜染拉开窗帘看了眼，认出那是周瑾回的车。随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人高腿长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倚在车旁，抬头看着别墅楼上的窗台。
姜染愣神的当儿，温莫凡的房间门打开了，她只跟姜染说自己出去一趟，便匆忙离开了。
姜染收拾着东西想跟过去，可她刚出门，宾利便扬长而去了。
“我说，你去见一个死刑犯做什么？”
周瑾回眯起狭长的桃花眼，偏头看了温莫凡一眼，女孩脸色绷得很紧，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的。
“我喜欢他。”温莫凡目视着前方，平静地道。
周瑾回脸色往下一沉，他看了温莫凡一眼，眼神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