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今天几月几号。
凌央自然郁闷得很，赶紧撇下单言谢，跑去极光那边要走了楚骞的耳机，反正这群家伙大概只有景公桓是关心外人的。
“说，怎么回事，傻掉了？”凌央其实一直都以为，如果祁成突然晕倒不是陈家岑搞的鬼，那就只能是祁老师自己的身子弱，一路上大挂开太多，续航没跟上，所以虚脱了，仅此而已。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多么担心的事，毕竟她自己也刚晕过。结界手的能力费脑子，有时候过载了就掉线，虽然不是很健康，但挺正常。
“先别问我问题，让我想一想，我问问你们......”祁成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凌央便只能跟蒋迫还有陆霄围起来先坐下，等着祁成缓一缓，他们可以看到对方的黑色投影，现在正坐在石柱的前边不远，正在跟旁侧的人交流。
因为祁成没有摁着耳机说话，所以大家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怎么晕倒的？”蒋迫打听一句，他来的时候就只听说祁成暂时昏迷而已，因为这种事对于凌央和祁成两个确属寻常，他并没有多想。
可他们俩之前醒来的时候，可没有懵到忘事的情况啊。
这是哪里、今天几号都忘了？如果是晕了几天倒还情有可原，但祁成也只不过是昏过去大半个钟而已。
“就刚才，联手打怪的时候，他......网络不好，断了。”凌央总结一句，知道他听不懂，又展开说明了一下。
“联通的时候。”蒋迫皱起眉头来。
“嗯，联通的时候。”凌央有点纳闷，“按道理，我才是其中的不稳定因素。他是宿主，永昼就是他的，反而我不是那破石头的主人，我只不过在靠技术硬跟它们绑着而已。如果它不乐意，也该反噬我啊。”
“反噬。”蒋迫继续重复凌央提到的话语，想找出点关键来。
可他到底身上没天赋，思考这方面的问题很难抓到重点。
“阿七不仅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也不记得黄教授了。”午大庆通过耳机说了一句。
黄教授就是跟着他们组的黄海教授，按道理一直是紧随祁成左右的，都两三天了，怎么会忘掉。
“阿七，我是蒋迫。”蒋迫摁着耳机，试着问了一句，“你觉得，现在是几号？几月份？”
“......我不知道，我觉得脑子里好像缺了一块，一小块。”祁成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补充道，“我连你们为什么变成人影了，也不知道。”
“那你......”蒋迫示意凌央别让陆霄开口插嘴，自己又继续问了问，“你记得萧络吗？”
“当然记得，小神棍。”祁成笑了一声，“我没什么事，应该，我感觉挺好的。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继续吧，不用担心我。”
“不是，你等一下。”蒋迫说完，又转向凌央，“你手上的这个碎片，是属于阿七那块永昼的吗？”
“不是，阿七的永昼是完整的，是万俟寰朔的那块。”当时把那末代国公唤醒的时候，属于那一块的碎片就已经放了回去，所以祁成手里的这一半永昼并不缺角。
“那，是萧络的了......”蒋迫持续皱眉，“不太妙。”
“别啊，迫迫。”陆霄缩了缩身子，“你一句不妙，我小心脏直跳。”
“别打岔，乖乖。”凌央竖起食指要对方闭嘴，又催促蒋迫，“你说你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蒋迫能推测出不一样的说法也未可知，再说他刚好近期也失忆过。
只是凌央更觉得祁成只是用脑过度而已，并没到失忆这么严重，哪有晕一次掉一段记忆的道理，大概只是天才的大脑配置较高，过载的时候会暂时停掉一些功能以作保护吧。
“我说......我也只是猜测啊。”蒋迫有些犹豫，但还是摁开耳机询问，“阿七，你记得思域吗？永昼思域。”
“......嗯。”祁成的回答很简短。
“那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还在思域。”蒋迫小心翼翼地试探，“或者记忆很模糊，只能大概捋到你们进思域找我的那一段时间？”
这回轮到凌央皱眉头了，思域？那是一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断线半小时，掉帧五十天吗？
破电脑！
唉不对，凌央的吐槽还没说出口就意识到了蒋迫这么问的寓意，“啊，该不是！”
“嗯，对啊。”祁成点了点头，“是怎么回事？”
他该有多无解，才会去问别人怎么回事，他可是八六一的问答机啊。
“阿七，你不用慌，有点事，但问题不大。”蒋迫先是安抚一句，然后又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表述，想要尽量简明地表达出来，“你在之前进入思域的时候，成为了......永昼宿主，你记得吗？”
他知道耳机里还有别人在听，起码景公桓和凌傲还有耳机可用，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祁成沉默着没有回答，蒋迫便继续说了下去，“然后现在，你可能......宿主权被夺走了，被萧络夺走了，就刚才。所以你直接和永昼断联后，也失去了拥有它的全部记忆。”
没错啊，凌央一拍脑门。
这件事可能发生，发生后也确实会如此，但，但是！为什么这么倒霉偏偏是现在？
“小兔崽子。”凌央忍不住骂了出来，“不不不，不会这么巧......”
可不是因为这个的话，祁成的情况根本解释不通，他的脑子多好，怎么可能忘事，还忘了一大截。
“没事，除了失去拥有它时的全部记忆，其他并不会有影响。”蒋迫等了一小会，也不知道祁成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你的能力以及其他方面的任何记忆，都不会有事。”
这一点，祁成早就做好功课了解过了，因为他其实一直在准备着被萧络取代。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若不是凌央刚才死死撑住，又临危想出了破局方式，他们两层的人都会被黎越的阵法直接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