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从清了清嗓子，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陆霄打断了莫从的话。
他的个子稍微比钳住自己的莫从高一些，所以现在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可陆霄又不得不在屈膝的同时用力撑好腰，免得脱力下滑的时候被对方卸了颈骨。
陆霄这把懒骨头也亏得是个狙击手，倒刚好很擅长在一个姿势上保持不动如山。
“不许问。”莫从拒绝让陆霄发言，他大概知道这家伙想问什么，手上便加大了劲道一掐，让陆霄没法再继续往下说。
“那我问。”祁成也知道陆霄想问什么，无非是几天前初见莫从的时候，他的队友们也不让提的问题。
那个漏网的编号二十找到没？
“你也不许问！”莫从急得剁了一下脚，陆霄跟着一晃，勒得咳了几声。
祁成看得出来这家伙的强迫症并不是装的，而这点特色也挺附和萧家气质，兴许这位同行还真的又是个旁支隐藏在钨城当地的成员。
蒋迫走回来摇了摇头，表示宣舞完全不知情，“他们现在是轮休，没在一块，她人赶过来了。”
祁成点点头，转向莫从打量，倒也没去问他编号二十的事情，毕竟不能真的惹他着急，八六一的老幺还在人家手里呢。
莫从看着也就跟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体格十分健壮。能力之前大家也见识过了，是可以跟辻栢杄相提并论的水平。他的性格比老头要开朗不少，社交好像也没什么障碍，跟队友们的交情貌似也挺不错。
怎么就是个萧家人了呢？
“你们为什么叫八六一？为什么不是一二三或者七八九，四五六都可以，为什么是八六一？”莫从终于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非常不理解，因为八六一这三个数字没有规律，而数字它就必须是有规律的，不然如何体现数学之美呢？
“......因为我一六八。”祁成不是很乐意地解释了一下。
“你一六八又是什么意思？”莫从皱了皱眉，低头看向陆霄，“那你呢，你是什么——啊我知道了——三个数字嘛，就是六种排列组合，你们刚好六个人，对了对了。”
他自己分析后又突然自己推翻，“不对啊，那八六一是谁？凭什么用你的数字当队名？”
“呃......”凌央默默看向祁成，想知道这家伙的意思是不是就想要对方这么混乱。
但祁成的表情其实很意外，很明显莫从的纠结都是他自己在用劲，祁成根本就没有干涉到。
这位同行大哥现在的观点已经完全背离了八六一这个队名的初衷，虽说他们起这个名字也很随便，根本算不上“有衷”。
但也绝不是每人领一个数字排列组合的意思啊，这是什么脑子才能寻思出来的解答呢，这比问题本身都让人难以理解。
“是你，对吧，女士优先？”莫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构思之中，还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逻辑对上，冲凌央发问，“那倒也成。”
“呃，好。”凌央再次语塞，这位同行自己说服自己的速度也太快了，若是大家都能有这么高的自我调试能力，很多情绪问题其实都可以迎刃而解。
原来萧家人是这么控制情绪起伏的噢，他们并不是天生寡情淡薄，他们其实只是过去擅长自我催眠了？
“噗。”凌央笑了出来，放弃这不靠谱的延伸。
“别笑啊，救救。”陆霄无奈地催促。
这封闭的日子都已经开始倒数了，眼看着防御层就要被拆掉，虽然投放也许不会就此停下，但好歹大家的补给和协调上能更方便些，心理上也能更好受。
怎么就不能让他们风平浪静地等到这一天呢，怎么就非要又出幺蛾子嘛。
“你是官方弃子，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丢掉你的，安静点。”祁成警告一句。
陆霄摆了一副臭脸，他的脖子被卡得很酸，就懒得再开口怼回去了。
“啊，莫大哥，你干啥？”旁边路过的一名战斗员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往前走了几寸。
这几天负责应援的大家都已经混得互相脸熟了，像莫从这样业务能力满分的家伙，就跟辻栢杄差不多，是非常容易招人喜欢和崇拜的，所以基地也有不少的战斗员认识他。
“没事，玩呢，陆霄嘴欠得罪了人家。”祁成瞎应付一句，拍拍对方的肩膀，“去忙你的。”
那战斗员倒也不好事，点点头就走开了。
他们几个正在指挥站靠外的地方，这里本来就没有太多人出入，相对安静。
祁成发现莫从的性子让他一旦陷入一问一答的形式里就很难脱得开，所以跟他维持对话就很有必要，“哎呀，我跟你讲讲吧。”
讲什么，一问。讲讲八六一这个队名是怎么来的嘛，一答。那你就讲啊，问。好吧，你听着，答。
祁成慢悠悠地跟莫从保持着对话，其他人则趁机商讨了一下该从什么角度把这个人制住。
首先，结界术肯定是用不上了，不管莫从是不是萧家人，防范结界手的基础意识现在几乎已是人尽皆有了，凌央只是稍微试了一下就放弃了使用天赋。
至于其他手段嘛，远程射击风险太大，动刀动枪也都不安全，陆霄很可能被用来当肉盾。而徒手靠近的话，凭莫从这个水平，就算是辻栢杄去，也很难在不伤及陆霄的情况下拿下他。
麻烦，很麻烦，果然老天爷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祁成已经拖拖拉拉地解释完了八六一的含义，又延伸着引导对方扯了好几句没营养的话后，然后在他发觉被拖延了时间之前，换了个新问题，“啊，所以你们小队叫什么名字？”
莫从摇了一下头，“我们只有编号，不可能取这么随便的名字。”
“那你应该加入基地啊。”祁成顺势引入基地这两个字。
他有些怀疑莫从跟基地里的某个人有关系，所以说完便仔细观察起了对方的表情，追问道，“你其实不叫莫从吧，应该叫莫从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