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食坊出事了!”
月茹大喊着从院外飞奔,径直冲进了正厅,脸颊通红,神情焦急。
周无忧此时正躺在榻上吃水果呢,一听见这话也顾不得别的,一下就想站了起来走过去,刚站定膝盖处就传来了疼痛,让她又跌坐回去。
嘶~
月牙听见声音便走到门口,又听小姐叫疼,回过神来忙把小姐扶着坐好。
“小姐,是月茹。”
“月茹,你快过来,告诉我食坊发生什么事情了?”周无忧也是着急,上半身前倾伸着头急切的询问。
“回小姐,我姐姐说,食坊今天有客人出事了,吃饭吃着吃着就倒下,口吐白沫,那家人说食坊黑心,定是用了不好的食材,还报了官,于掌柜刚刚也被官差带走了。我姐姐见如此情况,立马”月茹心焦,但此刻仍能口齿清晰地把刚刚姐姐和她说的事情都交代了。
“怎么会这样呢?”周无忧低语,心中快速地思考着。
食坊用的食材都是每天新鲜购买的,而且都是惜禾亲自把关,肯定不是食材的问题。
“是只有一个客人这样吗?”
“不是的。这一桌共有三个客人,一个客人比较严重,直接倒下口吐白沫,另外两个也有些轻微的症状。”月茹快速地回答。
周无忧心中更加断定不是食材的问题,要不然店里肯定有别的客人会有相同的症状。
但没时间细想,出声吩咐:“月牙,你去备好轿子,我现在要去食坊。于掌柜也被带走了,惜禾一人肯定是六神无主了!”
“是小姐,我现在就去。月茹,你帮小姐收拾一下。”
“好的。”
月牙小跑着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直接带着软轿在院中候着了。
“小姐您慢点。”
周无忧着急忙慌,月牙和月茹一人一边,仔细地扶着她上了软轿。
“月牙月茹你们都跟着我一起吧,从侧门出吧,快一点!”
周无忧也来不及和娘亲报备了,直接吩咐走近路。
此刻李惜禾在食坊,的确是六神无主,焦急地在大厅来回踱步。
于淼进店时,看见大厅空无一人,连于掌柜都没看到,只看到李惜禾神色异常,脚步慌乱。
“怎么了,李姑娘,店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公子,中午有客人吃饭时突然口吐白沫,说是我们食坊食材有问题,还报了官。来了几个官差把后厨给封上了,又把于掌柜带走了,我。。”李惜禾心慌意乱,声音也哽咽起来,其他客人见状,也都不敢再留下吃饭了,纷纷离开了。”
“通知无忧了吗?”
“刚刚才派了个伙计过去,我也在等无忧呢。”
“那几个吃坏了的客人呢?”
“官差看过之后,我就让人带去南山医馆医治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千万别真出啥事了。”李惜禾越想越心惊胆战,要是闹出人命那不仅得关店,还得坐牢呢。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等无忧来了,咱们再好好商量。你在这里等她,我先去医馆看看。”
“你好好看着店里,尤其是后厨,千万别让外人进去。”
于淼都走出店门了,又回身过来交待,靠近李惜禾,声音只两人能听到:“我怀疑是有人故意陷害,所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让人钻了空子。”
李惜禾心中惊讶,面上强装镇定,吩咐几个不同职位,平日也不是很亲密的四人一同去后厨门口盯着。
前后脚的功夫,于淼刚走,周无忧就来了。
李惜禾抬眼一看周无忧的软轿出现在了门口,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快步走到门口搀扶她下来。
“无忧,我。。。”
周无忧按住她的手,打断她要说吃的话,“咱们进去再说。”
在大堂靠墙坐下,周无忧便吩咐:“月茹你在大门口守着,月牙你在里面门洞那守着,如果有人来就出声提醒我。”
“好的,小姐。”两人得了吩咐,纷纷退到门边。
周无忧拉着李惜禾的手,关切地询问:“惜禾,你先别着急,你把事情原委详细和我说一遍。”
李惜禾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讲述事情的经过。
“中午到了饭点,陆陆续续坐满了客人,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那桌客人也没什么不同的,只是于掌柜说瞧着有些面生,以前没见过,想来是新客第一次来,还送了一份小菜。
当时是个叫水娃的伙计讽刺那桌,那三人个客点了四个菜,两荤两素,还有一壶茶,期间并没有看见桌上还出现过其他食物。
水生说上齐四个菜后,那三位客人就大口的吃了起来,也并不交流,各自吃各自的。一盏茶的功夫,其中一个就开始哎哟,然后有些体力不支倒了下了,抽搐了会就开始口吐白沫,另外两人也叫嚷着肚子疼,那时一桌菜只剩了盘底儿。
于掌柜连忙喊水娃帮忙,那两人开口就说食坊的饭菜有问题,要吃死人,然后就要报官。其他客人见状也都不敢再吃了,趁机都跑了。
官差来的也很快,还算客气,只说先把于掌柜带走问话,还让我先好好给三位客人医治。”
李惜禾抽噎着说完,说到最后眼泪都流了下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害怕。
周无忧用手帕温柔地给她擦去眼泪,“没事,只要人不出事就没关系,之后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那三位客人现在在哪?一定得好好盯着。”
“于公子也是这么说的,我派人送到南山医馆了,那里毕竟是医术最好,于公子刚刚过去看情况了。”
“于淼来了?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再好好想想,他脑子灵活办法多。”
“嗯嗯,有你们一起我也好多了,刚刚就我一个人,外面还时不时有客人来指指点点,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没事。”周无忧贴心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也是在安抚自己。
“对了,于公子说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李惜禾本就不大的声音又压低了不少,附在她耳边只两人能够听到。
周无忧眼光眯起,语气肯定地说道:“我刚刚也在想,如果食材有问题,那出事的肯定就不会只那一桌客人了。况且食材每天都是你过来眼的,定不会有问题。
那只能是有人陷害栽赃了!”
“那能是谁要陷害我们呢?我们也没有和别人结仇结怨啊!”李惜禾百思不得其解,食坊从开业至今,没有和任何一位客人起过冲突有过矛盾。
“未必是结仇结怨,或许是有人看不得我们食坊好过。”
周无忧眉头紧簇,心中也是既着急又上火,脑子里却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小姐小姐,又有官差来了。”月茹在门口出声喊道。
“惜无忧食坊的老板在吗?我们奉命前来取证。”一群衙役手扶佩刀,进了食坊。
李惜禾扶着周无忧站了起来,月茹连忙过去搀扶另一边。
“原来是周小姐,我等奉命前来查案,麻烦行个方便。”那领头的衙役见到周无忧,上前两步抱拳行礼,语气也客气了很多。
周无忧也是点头回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官差大人你们尽管秉公处理,我等定会配合。”
“周小姐深明大义,尔等也会早日查明真相。此次是奉命前来查探后厨,打扰了。”
“惜禾,月牙,你们带官差大人到后厨,不可怠慢!”
“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往后院走去,一众衙役也跟了上去。
来到后厨门口,为首的衙役先仔细地查看封条,“封条完整,无人进入。”
“取封条!”
封条取下,衙役一拥而入,每人负责一块地方,细细的查探。
案板、菜刀、面盆、蔬菜、肉食、用水等等,每样仔细检查后还都单独取了份样品,连墙角桌底都没放过,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检查完毕。
所有人退出,领头的衙役又对李惜禾说到:“因为事情还未查清楚,这后厨还需要上封条,无关人不得入内。”
李惜禾无奈,也只能点头答应。
“周小姐,李小姐,今日取证已完成,我们还要再去询问那几位客人,他们现在在何处。”
“回大人,那三位客官正在南山医馆医治。”李惜禾老实地回答。
“我们一起过去吧,正好作为老板,也该去表达我们的歉意。”周无忧开口,眼神示意李惜禾。
“好,那一起吧。”
李惜禾遣了所有员工回去,暂时休假二日,然后锁了食坊,跟在衙役后往医馆走去。
等李惜禾扶着周无忧进入医馆,官差对三人的询问已经到了尾声了。
“官差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就我们只是吃个饭就发生这样的事,你看我兄长,此时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呢。”
其中一人坐在床边,脸色有些难看,哭丧着脸中气十足地和衙役嗥叫。
“是啊是啊,那食坊昧着良心赚黑心钱,不顾客人的死活。”另外一人也跟着骂道。
“我们肯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偏袒他人,定会有个说法。”衙役不为所动,言辞正义。
“是是是,我们相信官府!”二人许是有些害怕衙役的威严,杵着头也不敢再叫嚷了。
“你们先好好看病,有什么问题衙门会再来找你们的。”
“是,官差大人们慢走。”
“于公子,周小姐,告辞!”领头转身便领着衙役离开了。
官差一走,那两人又趾高气扬起来了,看向周无忧便指责道:“你就是周小姐周老板啊,你们食坊黑心瞎了眼,把我们害成这样,我兄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跟你没完!”
“我们食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情,食材也是每天采购新鲜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李惜禾听不下去,连忙解释道。
“不是你们的问题,那是我们的问题?”
“就是,难道我们故意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去碰瓷啊!我们进食坊时候都是好好的,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那二人言辞激动,手指都快戳到二人脸上了。
于淼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二人面前。
“还请几位好好休息养病,别动了火气。”
“还是这位公子懂道理,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们今日不与你们女子一般计较,只等衙门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公道。”
说完那二人便坐了回去,神情倨傲,连个余光都不停留。
“你们。。”
李惜禾气愤不过还想说什么,周无忧拉住了她抢先一步说道:“几位说的是,衙门定会查明真相,如果是我们食坊的问题,我们愿意奉上白银五百两,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哼!”身后的李惜禾气不过。
“如果不是食坊的问题,我们也不会放过幕后黑手!”周无忧直勾勾地盯着三人,一字一句说道。
说完就招呼几人离开了。
“无忧,咱们就这么离开了吗?他们这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情?”李惜禾有些担心,眼神还停留在医馆内。
“没事,刚刚官差已经问过话了,而且他们有何病症南山医馆也都看的分明,不怕他们作妖。”
“无忧说的是,在这出不了什么岔子。”于淼附和。
“我刚刚说到白银五百两时,看他们脸上突然流露出的欣喜惊讶之色,想来是一群爱财之人。极有可能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几天好好盯着他们,看是否和什么人接触。”
周无忧细细回想刚刚自己看到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嗯嗯,我也正有此意,等会我派人盯着这几个人,食坊这几日开不了业,你们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于淼体贴地做了安排。
“好,辛苦于淼你了。惜禾你也不用担心,肯定不是咱们食坊的问题,衙门查清就好。”
李惜禾抬头见二人都是关心体贴地模样,也不忍太过让人担心了,便挤出个微笑:“好,相信衙门定能还我们清白,水落石出就好。”
三人便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