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鸣发消息过来,是个ktv的地址。
顾念牙骨都咬响了,张佳佳更是气得眼冒金星,张佳佳本以为顾念与薄总有什么私情,刚刚,薄庭琛差点把顾念解聘了,李佳佳就知道,顾念爬上总监之位,是凭真本事。
对顾念多了份敬佩。
顾念看着地址,迟疑着。
李佳佳怕她想不开,赶忙劝道:
“顾姐,不能去,这种事,有一次就有二次,咱又不是女公关。”
顾念肯定是不会去的。
顾念去找了吕秀红,吕秀红见了她,便知道顾念为什么而来,故意端着,不理她。
顾念好言道:
“吕姐,你是个能干人,也是个聪明人,香奈儿那边,还得麻烦吕姐去说道说道,提成我可以不要。”
盛世与其他公司不一样,上到高层,下到员工,每人拉的业务,都是可以提成的,提多少,与自己所出业绩直接挂钩,正是因为盛世这公平的政策,再加上盛世是大集团,不容易被裁员,每年招聘,人人削尖脑袋都想混进来。
设计部总监,像香奈儿这样的经典品牌,每周时尚周刊正常发表,总监可以分到十几万。
吕秀红不会与钱过不去,得利,又打了顾念的脸,双赢,何乐而不为。
吕秀红不紧不慢起身,脸上谦虚的神色十分假:
“我给张总打电话,试试?”
吕秀红去外面打电话了。
不一会回来,她告诉顾念:
“张总同意让我改,说要降百分之二的利。”
顾念毫不犹豫:
“这不行,吕姐,这已动了公司利益,我自己赚不赚到是无所谓的。”
动了公司的利,薄庭琛不会饶了她。
吕秀红沉吟了会,眼尾划过冷笑:
“那我再去与张总说说,要不,你与我一起去?”
顾念没办法,只能随吕秀红去找张一鸣。
张一鸣是在给顾念发的那间ktv包间接见的她们。
房间里,灯光昏暗。
男人很多,身边全都坐了穿着露骨的女关公,个个唇红齿白,又是烟又是酒。
张一鸣身边也坐了个美女,见吕秀红来了,女人挪开了屁股,给吕秀红腾了个位置,可见吕秀红,她们是认识的,并且,都知道她与张一鸣关系匪浅。
吕秀红坐到空位上,手挽住张一鸣打牌的手,娇滴地喊了声:
“鸣哥,你让人家来,人家可来了,找人家什么事嘛。”
娇艳欲滴的吕秀红,哪里还有在盛世半分女强人形象。
李佳佳看得差点吐出来。
张一鸣咸猪手往她腰上搂了把,直接掐住她下巴,她被迫与他对视:
“来这种地方,还来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话难听,又露骨,而一旁的男人女人,呵呵笑成一团。
顾念心口一紧,她想离开,吕秀红哪里会放过她。
“顾总监,过来,我给你介绍下。”
顾念被点名,硬着头皮过去,吕秀红拿了酒杯,递给顾念,指着张一鸣对面的男人说:
“这是美申的刘总,美申做得挺大的,半个海城都是刘总的天下,来,咱敬刘总一杯。”
顾念看向刘总,刘总的目光也正向她扫过来,老沉的目光里,有冷锐划过。
顾念看着吕秀红手里的酒。
咬唇,脸上的表情很淡。
李佳佳冲过来,接过吕秀红手里的杯子:
“吕总监,我代顾姐敬刘总吧,刘总,您随意,我先干为敬。”
李佳佳眼看就要一杯酒下肚,吕秀红一巴掌挥了过来,声音充满愤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圈子,这么多大佬,没一个用手下代喝,李佳佳,你胆子可真大。”
吕秀红一句话,在场所有的男人都看向李佳佳,目光里有轻佻,不屑,还有玩味的神采。
李佳佳是小姑娘,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直接怂了,站在一旁不说话。
吕秀红像条变色龙,斥骂了李佳佳,又笑着对顾念说:
“赶紧的,顾总监,别让刘总久等了。”
刘世儒老奸巨猾,不动声色,灼灼睨着顾念。
顾念拿了酒杯,倒了杯水,朝刘世儒举起:
“刘总,久仰大名,失敬,这两天感冒,不能喝酒,只能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顾念话音刚落。
立刻就有人吼起来,是挨着刘世儒坐的黄毛男人:
“什么东西?拿水代酒,谁给你的脸?”
张一鸣丢出手里的牌:
“胡了。”
他冷嗤一声,瞥向顾念的目光,带着轻蔑:
“顾总监,你真好样的,派头比我们还大,了不得。”
张一鸣还向顾念讽刺地竖起了拇指。
‘啪’,一瓶酒撂在了桌上。
顾念眼睛扫过去,她看到了龙舌兰的字眼。
张一鸣指着酒瓶,嚣张道:
“要么,喝了这瓶酒,要么,陪老子睡一觉,否则,香奈儿就给别家了。”
张一鸣指着刘世儒:
“刘总,给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喝掉。”
刘世儒好歹是美申总裁,就算美申再落魄,再怎么需要业务,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喝下这瓶烈酒,他还想多活两年。
“算了,我美申业务多得拿到手软,不缺你这点。”
刘世儒说完,清楚看到了张一鸣脸上的不屑一顾,但他没在意。
美申不在乎,可是,顾念在乎。
她一上任,就丢了业务,薄庭琛那关,她过不了。
想到下午薄庭琛让她递辞呈的事,她吸了口气,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心一横,正打算拿起酒瓶时。
房门被人推开,影影绰绰的光线里,顾念好像看到了厉腾的脸。
男人往里面望了眼,眯了眯眸,在张一鸣吼起来时,男人合上门离开。
“喝啊。”
人性都是欺弱者。
尤其是见人落鬼时,还再踩一脚,所谓,墙倒众人推,正是这个理。
在吕秀红的怂恿下,大家开始不耐烦:
“喝啊,磨磨蹭蹭的,出来谈业务的,哪个不是女中豪杰?就你这风格,滚一边儿凉快去,回家生娃热老公炕。”
李佳佳抓住顾念的手,冷汗滴落,她微微摇头,像在说:顾姐,不能喝,这一整瓶下去,估计人都没了。
何况,你还怀着孩子。
顾念反握住李佳佳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勾画。
顾念看到了厉腾,可是,厉腾走了,他应该没看到她们,她们之间虽没感情,可是,她怀着他的孩子,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他之所以走,应该是没看到她。
李佳佳终于意会过来,顾念是暗示她,让她出去找刚才走错房间的男人。
李佳佳点头,退到一边。
顾念提起龙舌兰,轻抿了小口,辣度直呛喉管,眼泪都呛出来了。
吕秀红双手抱臂,眼睛里有快意迸出,像在说,顾念,敢给我抢总监的位置,你还不配。
李佳佳出去,并没找到刚才的男人,倒是服务生送过来一张纸条。
让她交给张一鸣。
张一鸣在看到纸条上的字时,脸一白,立刻从座位上站起,大家纷纷奇怪,问他:
“谁写的纸条?”
张一鸣:
“没事,我出去一会。”
张一鸣刚走出房间,就被一名等在门口的服务员带去了隔壁房间。
服务员离开,房门阖上。
张一鸣目光触到坐在椅子上男人的脸时,牙齿打了颤:
“谢总。”
谢创舌尖舔了舔嘴唇,指尖扳动着拇指上显眼的绿色扳指,目光沉冷,盯着张一鸣,抿着嘴唇不语。
紧张气息,从四面八方钻过来,密密地裹住了张一鸣。
“不知谢总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张一鸣垂下眸,似乎都懒得看张一鸣一眼:
“听说,你在这儿为难一个孕妇?”
张一鸣眉头一动:
“孕妇?”
他回想了下,掀动嘴皮子:
“没有的事,谢总,我怎么可能为难孕妇呢。”
咣当。
一个东西砸到了张一鸣额头上。
张一鸣头晕眼花时,他下垂的视线触到了个铁球。
张一鸣双腿一软,顾得额上的伤口,跪倒在地:
“谢总,我知道错了,不是我要为难她,是吕秀红,她们之间有过节,因为职场之争,吕秀红也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吓吓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为难她。”
谢创抬起的目光,凛冽如刀片,像是要狠狠剜在张一鸣身上:
“顾念这个女人,不是你能碰的,张一鸣,今天,还算我来得早,不然,你香奈儿整个品牌,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谢创是百亿身家,他想要保护的人,张一鸣怎敢说一个不字。
“我……知道了。”
“以后,知道怎么了做?”
谢创声音冷得渗入骨头。
张一鸣身体打着摆子,唯唯诺诺:
“懂,我懂,谢总。”
“滚。”
谢创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张一鸣尾椎上。
张一鸣屁滚尿流地滚了。
大家本来还要为难顾念,在看到张一鸣脸色苍白回来时,额头上破了个洞不说,腰也起不起来,明显,是被人打的。
包间里很安静,没人敢说一句话,深藏不露的刘世儒,静静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狼狈万分,像个龟孙子,跪到顾念面前:
“奶奶,不,姑奶奶,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眼瞎……”
说着,张一鸣左右开弓,煽了自己好多下嘴巴子。
吕秀红傻眼,身体僵硬,她知道叫张一鸣出去的人,非富即贵,海城,没几个人能惹得起。
戏剧性的画风逆转,让顾念一时间也愣住了。
她扶起张一鸣:
“张总,有事好说,别这样。”
张一鸣却抓住了她的手,哭着央求:
“姑奶奶,我真错了,香奈儿的时装刊筌一百年也行,都给你,还不行吗?”
“行,行啊。”
顾念得到张一鸣承诺,也不过多纠缠,带着李佳佳闪人。
大家知道张一鸣心情不好,又不敢多问,渐渐地就都散了。
刘世儒想问,张一鸣已被吕秀红扶着走了。
吕秀红把张一鸣扶上车,忍了半天,在回去的路上,终于忍不住问:
“你刚刚见了谁?”
张一鸣浑身都是软的,腿到现在还打着颤,闭着眼睛,说:
“谢创。”
“百亿豪门谢创?”
“对。”
吕秀红神色凝重:
“顾念与他能有什么关系?”
张一鸣哀嚎:
“你他妈的别问了行不行,要不是为了你,老子也不会得罪谢创,羊肉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张一鸣埋怨。
吕秀红冷哼:
“要不是你看上了顾念,也不会这样帮我为难她,说白了,你们男人就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