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全场哗然。
刚才拍楚然和樊晔的那些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等反应过来时,场面已经一度混乱。
“别拍了!”出了这样的事情,罗佳倒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楚然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这会她虽然惊讶,但也能及时反映出来。
在坐的人都认识程翘,如果在楚雁然的杀青宴传出丑闻,那不仅影响甜味吻的播出,楚雁然的名声肯定也会受影响......
想到这,罗佳的动作也没停,她快速走到程翘身边,拿披风遮住她露出来的白皙肌肤。
程翘一直瘫在原地没动,眼角还挂着泪水。她的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刚才许理文动手动脚,她一慌,随便拿了个东西砸了一下。
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现场的几个导演纷纷变了脸,有几个眼尖的也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那身灰色西装,分明就是甜味吻男主许理文今天穿的衣服。
而此刻他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他们看见了,许理文的经纪人曼达自然也看见了。
她先是打了120,然后冲过去确认许理文的伤势,等确定他只是皮外伤,便开始替他带好帽子口罩,疏散记者:“一切的真相等见了医生再说!”
说完这些,她还不忘瞪程翘一眼,那模样,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程翘低下头,她生得美艳,就算这么落魄的时候,仍然给人一种独特倔强的气质。
“是她?”就在这时候,被疏散开的人群后头,赫连晔终于看到程翘的脸。
他愣了愣,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你认识她?”楚然站在他身边,她的手里还捧着赫连晔给她送的鲜花,蓝紫色的花束在灯光照耀下,尤为美丽。
赫连晔似是叹息:“嗯,之前拍戏接触过,还蛮有演戏天赋的。”
“可惜了。”楚然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救她呢。”
赫连晔没说话,他想起刚才见到程翘的那个瞬间。不知为何,那个时候他的心脏突然很疼,有种特别想冲上去把她抱紧的冲动。
他轻轻笑了笑,表情耐人寻味:“雁然,你太看得起我了。”
说完,他回转身子:“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今天的杀青宴先到此为止吧。”
“好啊。”楚然的目的已经达成:“今天的出场不太成功,我们下次再来?”
赫连晔点头:“当然可以。”
说完,两人趁着混乱悄悄溜了出去。
停车场内。
头顶的白炽灯单调清冷,楚然坐在副驾驶上。她漫不经心地拉下前面的镜子,细致地打量今天的妆容。
赫连晔坐在她身边,表情有些微妙:“楚雁然,你的杀青宴出了事,你都没有表示么。”
楚然没说话,一双眼睛转过去:“表示什么,难道一个杀青宴没了,我还得哭?”
的确,这也不像她的风格。
赫连晔没有搭话,转移了话题:“明天的头条,你猜会是他们还是我们?”
“当然是程翘了。”楚然抬起头,拨开一缕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我们的事,我的经纪人会处理干净的。”
“哦?”赫连晔眯起眼,他仿佛发现了重点:“你讨厌程翘?”
明明是楚雁然自己要求这件事,但是程翘出事之后,她反而一改常态,一切的行为仿佛都在诉说,她对程翘有敌意。
“对啊。”楚然轻轻的笑。她今天化了淡妆,玉面粉腮,这么一笑,更显得明媚耀眼:“她破坏了我的杀青宴,还破坏了我官宣的时机,我讨厌她有什么不对?”
“程翘虽然落魄,但是我觉得,她不是一个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赫连晔皱皱眉:“这里面肯定又误会。”
“呀,这么护着,看来樊影帝真的挺喜欢她的。”楚然抿唇,敛去那丝笑意:“那要不这样,我手上有资源能联系到今天拍摄的记者,只要樊影帝愿意帮她,我就打电话撤销这个重磅新闻。”
“你的条件是什么?”赫连晔不傻,他知道楚然肯定有所图谋。
“条件啊,条件就是给我一些资源。”楚然低下头,语气悲凉:“你看我,现在拍的都是些网剧人物,若是樊影帝能帮忙给个机会,让我演演电影、电视剧,给个配角也可以的。”
赫连晔轻哼一声,有点无奈:“楚雁然,你还真会钻空子啊。”
说实话,程翘这个演员,之前合作的时候他就有关注到。这次出现这种事,他也是同情怜悯的。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因为家道中落被迫承受巨大的压力。
在某个角度上,会令他想到当年18岁的自己。
当时他不受家人支持,只身闯入娱乐圈里,受过多少诋毁和白眼。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但是很可惜,时间不可以重来。
楚然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赫连晔心里肯定有了帮程翘的想法。
虽然书中对这段提到的比较隐晦,但是在后来,两人在一起之后,程翘也曾经问过赫连晔:“当初我孑然一身,你已经声名远播,你为何要帮我?”
他的身份摆在那,对于跌入谷底、满是泥泞的程翘来说,就像是一道遥不可及的光亮,那样不真实。
他们在一起后,程翘一度患得患失,也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而当时,赫连晔是这么回答的——他抱住程翘,温柔的抚掉她脸上的泪水:“翘翘,我救你,是因为觉得我们很像。”
两个天差地别的人,为何会像?书里没有过多描绘。
但是楚然懂了,那种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无论赫连晔看上去再怎么高高在上,有多少功名利禄,实际上,他也是个懦弱、自卑、自私的人。
所以赫连晔救程翘,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间接完成对自己的救赎。
这一点,在结局两人因为被现实逼迫而分手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好,我答应你。”赫连晔淡淡开口。
说这句话的男人表情清冷,白炽灯的光芒从外头洒在他的脸上,越发衬得他圣洁脱俗。
楚然没有动作,一抹讥讽的笑容悄悄的从脸上消逝,她的声音又娇又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