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拙成已经在对可疑人员进行盘问了,那可疑人员自称神风盾的线人,平时专门为神风盾提供社会上方方面面的消息及动态,以此获得报酬为生。这次命案发生以后,神风盾认为他长期在附近生活,对这一带的情况比较熟悉,因此安排他在案发现场附近蹲点守候,如果有状况就立即通知附近的神风卫。
今天早上酉初时,那座出租屋不知怎的燃起了大火,发现火势后,部分街坊邻居提着水桶开始救火,也有街坊邻居想冲进火场救人,但火烧得太大,没人敢冒险进去,最终整座出租屋都被焚烧殆尽。
过了没多久,神风盾里的法医就赶到现场,他初步勘察以后,确定这是一起故意杀人纵火的案件。于是就命人将两具尸体抬回了神风盾,以进行下一步的侦查。
许砚疑惑地问:“起火的时候,你可曾听见房子里有呼叫的声音传出?不然,怎么会有人想着要进屋里救人呢?”
“没有听见呼叫的声音,只不过因为火势太大,所以才被街坊邻居发现。之所以想要进去救人,是因为听说出租屋里新住进去了一个女孩子,大家猜测里面可能有人。”
邓拙成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神风卫的线人,他所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景朗挠着头:“这家伙会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
邓拙成摇头道:“不至于,他不具备武者的修为,困在我的幻象里,基本上有问必答。”
没办法,三人只得将这个线人放了。
许砚快速整理思绪,从线人的话里可以得知,冷焰和计颖应当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亡,最起码,这种死法相对要没那么痛苦一些吧。
接下来要怎么办?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那样在同州府里乱窜吧?看上去除了抓个神风卫来问话之外,就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可光天化日之下,抓个同州府的神风卫又谈何容易?但,当前也只能冒险相搏啦。
和来时一样,邓拙成走在最前头,拖着大箱子的景朗走在中间,许砚走在队伍的最末端。三人始终保持着比较远的距离,在旁人眼中,是完全无法将这三个随意行在路途上的少年联系在一块的。
现在时间是上午巳初时二刻,同州府里人来人往,和平素没什么两样。有些人行色匆匆,有些人安详从容。诚然,今天大家该干嘛还是会干嘛,发生在出租里的命案和火灾,于绝大部分同州府的百姓而言,只不过就是增加了一些谈资而已。
走着走着,许砚发现前方的屋檐上有人影在闪动。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继而发现,好几处屋檐上都有类似情况。许砚发动“觉”,白茫茫中能感受到好些人形物体在自己周围的屋檐之上,他们腰间挎着弯月神风刀,而且,他们的修为都不低。
许砚顿时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很明显,自己和景朗、邓拙成,都已经掉进包围圈里了。其实许砚早就预料到,三人这时候回到同州府,迟早会被发现。只不过许砚还存在着一定的侥幸心理,但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侥幸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抬头看前面的景朗和邓拙成,前者好似对周围存在的危险一无所知,后者的话,应该已经凭异瞳发现了屋檐上的情况。他的步伐有略微的变化,只不过非常不明显罢了。
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想必包围圈会越来越大,得到消息赶来的神风卫会越来越多,到时肯定更加难以逃脱。怎么办,现在开始逃跑吗?但,只要我们有所行动,那些神风卫们肯定也会有所行动。他们蜂拥而上的话,打不打得赢、逃不逃得掉是个问题,万一不小心弄死了某个神风卫,那原本清白的我们,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许砚的心里已经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邓拙成很聪明,他绕个弯,故意走进了一处众多商贩聚集的市场。这个市场里小贩很多顾客也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沸沸扬扬的说话声,鼓噪着你的耳膜。更重要的,这个市场建在一个长方形的屋檐下,往前通向回廊,往后通向民居。
许砚心领神会,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刚刚走进市场内,就听到邓拙成急促的说话声:“我们在这!”
回头一看,景朗和邓拙成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神色颇为紧张。
许砚刚刚走过去,景朗就尖声道:“你发现没,有人跟着我们!”
邓拙成咬牙补充道:“都是神风卫,而且人数还不少。”
景朗已经将那个大箱子打开:“怎么办,我们现在冲出去吗?”
许砚当机立断:“对,事已至此,目前也只能冲出去了。但,对方是神风卫,我们是嫌疑人,他们抓捕我们属于正常的职责范围,我们几个,下手不能太狠。”
景朗挤着小眼道:“如果失手杀了个神风卫,那算不算有罪?”
许砚肯定地说:“当然算有罪。所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打也不好不打也不好。逃的话,人家也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记住,等会冲出去的时候,我来掩护你们两个,你们俩趁机逃出同州府。”
景朗失声道:“那怎么行?我们逃了的话,你怎么办?”
许砚左手按着景朗,右手按着邓拙成,将他们俩的身子拢近:“兄弟,当下情况紧急,不要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了。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是谁杀害了冷焰和计颖,也不清楚是谁嫁祸给我们三个。你们也看到了,之前抓住的那个所谓线人,一问三不知。因此,现在若想得到真实的一手的情报,就必须有人深入虎穴。”
邓拙成即刻道:“不行,那样做太危险。”
景朗也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卓宗三杰,一条命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