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南星不愧为辉月中人,简单几次出手,便将高手风范展露无疑。围着他的那帮人,有几个已经胆怯,他们站在外圈的位置,双腿打着哆嗦,想跑,但又不愿最先拔腿。
许砚隐藏在黑暗中,前方沙滩上的战况,他看不太清楚。在他的视线中,只有人影在快速闪动,然后又有人影不断地倒下。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现在沙滩上的双方激战正酣,肯定要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才更为有利。四人已经决定,要在楼南星将李灵洲那一方的人员诛杀得所剩无几的时候再加入战局。这样的话,既能保有足以指认楼南星的人证,又能耗掉楼南星的战力,运气好的话,李灵洲那边的人兴许还可以让楼南星添上几道伤口。
刹时间,惨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混杂一块,传到许砚等人耳朵里。景朗蹲着身子,两只碎星锤放在地面上。他已经等不及了,不耐烦地问邓拙成:“差不多了吗?差不多了吧。”
邓拙成没有回答。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他才看得见楼南星的出招,只有他才知道,楼南星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级别。他心中在快速做着对比,倘若自己、许砚、景朗、冷焰一哄而上,面对楼南星的话,胜算会有几成。
许砚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快速闪动的身影越来越少,闪着寒光的兵器也越来越少。传入他耳中的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喧哗。他猜得出,混战中已经有不少人丢了性命,目前占据主动的,乃辉月内鬼楼南星。
邓拙成的面色起了变化,他看见,沙滩上正在进行的,并非一个级别上的较量。尽管李灵洲那边的人员要多很多,但孤身一人的楼南星,其优势非常明显,对方看上去根本就无法伤到他。想象中的坐山观虎斗,却变成了一场肆无忌惮的凌虐。
“差不多了吗?差不多了吧。”景朗尖细的嗓音,在邓拙成的耳边环绕。
此刻,许砚、景朗、冷焰都在等邓拙成发出的信号,因为只有他才能看清楚沙滩上的情况。其实邓拙成在犹豫,非常地犹豫。今晚机会已经出现,现在只要抓住楼南星,那无疑人赃俱获,他即使想抵赖也没有用;但问题在于,以四人的实力,能抓住楼南星吗?
景朗换了种问法:“喂,还剩几个人啊?不要等到人都死了,我们再出现。那样的话,人证可就没有了哦。喂,我问你了,现在还剩几个人?”
邓拙成如实回答:“还有三人站着,其中一个是楼南星。”
“靠,不早说!”景朗提起碎星锤,虎虎生威地朝沙滩上撵了过去。许砚和冷焰亦同时冲出,三道人影并肩在黑暗中疾行。
李灵洲那方剩下的两人,有一个刚刚被楼南星劈成两半。最后的那人头上绑着一块黑色头巾,他已经吓得完全失去了信念,握着武器的双手也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楼南星低喝一声,手中长剑翻转,剑头,不偏不倚地刺向那人咽喉。
电光火石之间,许砚的牛皮丸子和冷焰的匕首已经杀到,有的打向楼南星本人,有的直奔长剑而去。听见破风之声,楼南星调转剑头,只听叮叮叮叮几声响,牛皮丸子和匕首皆被长剑挡开。未等楼南星回过神,冷焰掌心的冷火已经“嗖嗖”飞出,在黑暗的夜色中,就好像几个暗夜幽灵,鬼魅般地洒向楼南星的面门。
什么鬼东西?楼南星不敢怠慢,他长剑横拨,将冷火悉数拨落。他低眉一看,心道这淡蓝色火焰一样的东西,无甚重量,无甚力气,好像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就在楼南星低眉的瞬间,绯光百尺在空中伸展,它卷起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头巾男子,将他带到空中,然后轻轻放在一棵大树的底下。
“八方纯元轰!”景朗风风火火地杀入战局。他的身体跃到半空,碎星锤狠狠砸落。那身形,雄浑凛冽;那招式,刚猛霸道。景朗明白辉月内鬼楼南星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一上来就放出狠招,势必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楼南星浓眉蹙起,这几个少年,修为均不俗。相比之下,李灵洲那帮人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不过,楼南星此生已经历多少大战,什么样的局面他没见过?像景朗这样的少年才俊,虽然让他吃惊,但不足以让他畏惧。
催动体内源气,楼南星长剑朝上一档,“嘭!”碎星锤撞在长剑身上,楼南星的手臂猛地一震,而势大力沉的景朗,却足足往后退出三步之远。
机会来了,冷火再次嗖嗖打出,袭向楼南星身体上的裸露部位。楼南星觉得好生好奇,这没有速度没有力量也没有重量的东西,你老是发出来干嘛?虽然心中有点不屑,但楼南星肯定不会轻敌,他身体凌空跃起,将袭来的冷火悉数躲过。然后,他的目光朝冷火飞过的方向看去,只见其中一团冷火掉落,掉到地面长青的草叶上,而那青色的草叶,瞬间化为灰烬。
看到这番景象,楼南星便心有余悸,幸好刚才未曾托大,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他大致已经猜出几分,刚才少年掌心射出的那团状东西,无疑就是他所拥有的特质变化。
楼南星横剑朝前,高声问:“你们几个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作对?”
冷焰双眉怒瞪:“我是何人,与你无关。”
说完,双掌冷火旋即打出。楼南星身子一侧,轻巧地避过冷焰的攻击,同时手中长剑横切,砍向冷焰的脖颈。景朗朝天大喝,碎星锤逼杀过来。楼南星知道碎星锤的威力,他只得撇下冷焰,与碎星锤斗在一起。
许砚看准时机,绯光百尺迅猛蹿出,楼南星眼疾手快,左手食指中指伸出,正好将绯光百尺夹在指尖。他冷笑道:“外化系吗?哼,你给我飞过来!”
说完,楼南星左手用力,想通过绯光百尺将许砚的身体拉到空中。岂知,无论他怎么用力,许砚却是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