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含来到茶楼门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茶楼。
她却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看到宁珏影的身影。
她走到柜台前询问掌柜,人家告诉她,坐在那里的公子早在一个时辰前离开。
孟素含担忧地跑出茶楼。
他能上哪去了呢?
孟素含返回茶楼,和掌柜的说一声,要宁珏影回来,告诉他,她去中人那里看房子,可以先在这里等她。
安排好后,孟素含离开茶楼,去找租赁商铺的中人。
她手中有了银钱,尽快找到合适的商铺赚银子才头等大事。
此时的西山书院里。
宁珏影在书院的凉亭里见到了昔日的同窗们。
望着这些面孔,他心无波动。
这些人里面,以前和他这幅身体的主人相交的不多。
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宁珏影敏感地捕捉到。
当他环视凉亭内的情景时,那道目光突然消失不见。
“宋兄弟,今日下午正好没课,我送你下山吧!”祁凯发觉凉亭里的气氛不对,连忙起身和宁珏影商量。
宁珏影能来这里,还是他的功劳。
他回到书院后,将见到宁兄弟的事情和大家伙说了说。
没想到,这些人都摇头晃脑地表示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们直言,说宁兄弟已经成了半死不活的人活死人,天天躺在床上醒不来。
说他祁凯看错了人。
他带着气愤的情绪,去见柳院长。
柳院长听说宁珏影的身体有所好转,高兴地差点要自己下山接宁珏影前来叙旧。
还好,是他自告奋勇地叫家里的小厮赶车去茶楼接宁兄弟前来书院一趟。
宁珏影瞥了一眼这个嘴巴漏风的家伙,默默地点头。
祁凯见好兄弟没有埋怨他多事,高兴地和同窗们告别,推着宁珏影去见柳院长。
凉亭内,等宁珏影跟祁凯离开后,一帮人围在身穿绫罗绸缎的乔庆身边。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没想到姓宁的小子人醒了不说,居然还能出门。”
“赶考那天,我明明亲眼看到他掉落的悬崖,他的命真大。”
“再好运又能怎样?他错过了考试不说,也伤了腿,再也走不成路了。”
“他以往再是读书的天才又如何?以后还不是废人一个。”
坐在他们这些人中间的乔庆听后,不动声色地离开凉亭。
大家见他离开,连忙跟上,呼啦啦地追随在身后,有以他为领头的架势。
宁珏影来到柳院长所居住的院子里,祁凯咋咋呼呼地和柳院长身边的书童打招呼。
“快去告诉院长,他念叨得好徒弟前来拜访。”
“谁来了?”一名身穿淡青长衫的中年儒雅男子从屋内匆匆走出来。
他的目光扫视到坐在轮椅上的宁珏影后,悲悯温和的眼中闪过可惜的神色。
他这个弟子,在读书上,十分有天分。
弟子从小家里很穷,读不起书,人到十二岁了才开始开蒙。
县试后,一举夺得了案首之下第二名的好成绩。
弟子要是开蒙得早,说不好案首的位置就是他的。
各县案首有免去府试和院试的优待,直接成为秀才。
弟子在赶往院试的途中,遇到大雨,倒霉地滑落山崖。
看样子以后恐怕不能再读书了。
以前,他还抱着要将女儿许配给弟子的心思。
真是很可惜。
柳院长心里很惋惜,他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半分。
“珏影快进来。”柳院长迎他们去书房。
宁珏影还不满二十岁,没有及冠,还没取字。
进了书房后,宁珏影拱手行礼,“学生让院长担忧了。”
宁珏影来这里,有他的目的。
当初加害他的人,还在这座书院里,伪装的人模狗样,君子端方。
“以后,你怎么打算?”柳院长想帮衬这位学问扎实的弟子。
“等你再休养一段时间,要不来书院帮忙,维护书院里房屋的修缮和书籍的保管事项。”
宁珏影很意外,为人严格的柳院长,会主动提出帮他找出路。
“不错,宁兄弟,你快感谢院长呀。”
宁兄弟的双腿已经废掉,以后再也不能走仕途,他这样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以后很难找到合适的事情养家糊口。
来书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师的心意学生领了,学生以后或许有别的打算。”
宁珏影委婉地拒绝了柳院长。
他们在书房又聊了一会儿,宁珏影和柳院长告别以后,由祁凯推着他走向书院门口。
“宁师兄,好久不见。”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出现。
柳院长的女儿柳凌瑶,睁着水汪汪的杏眼,注视着坐在轮椅上的人。
见到来人,宁珏影冷漠地点点头。
“小师妹,我送宁兄弟下山,先走了。”祁凯笑呵呵地连忙和柳凌瑶打完招呼,推着宁珏影飞快地跑向山下。
“宁兄弟,你艳福不浅呐。”想到刚才柳凌瑶的目光,祁凯嘴贱地调侃道。
“我有妻子,以后这话不要乱说。”一股压迫的气势瞬间迸发,宁珏影充满危险的眼神瞥了祁凯一眼。
吓得祁凯再也不敢乱说话。
坐上祁凯家的马车,回到城里。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不久,乔庆从书院内走出来,脸色难看地走到柳凌瑶身边。
他语气不好地说道:“柳师妹在看什么?姓宁的那个小子今日来书院了,他的双腿已废,以后再也读不了书,真可惜呢!”
柳凌瑶不喜欢眼前这位阴阳怪气的师兄,她转身要走,却被乔庆用力给拉到一边茂密的树林里。
“你想干什么?快放手。”柳凌瑶倒是不怕乔庆如何,她手中有这人的把柄。
乔庆瞅着眼前心仪的人,刚才含情脉脉的注视那个废物,心里的嫉火瞬间点燃。
他不顾柳凌瑶的挣扎,扣住她的后脑勺,嘴巴覆了上去。
不久之后,柳凌瑶气恼地推开乔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后,大吼道:“我喜欢的是宁师兄,你死心吧!”
然后哭着跑掉了。
“姓宁的,给老子等着,爷非要弄死你不可。”上次下了那么重的手,那小子竟然没死成,这次,他一定要姓宁的性命。
孟欢欢这边,正一肚子气和秋氏坐牛车回到了孟家庄。
刚一进门,见到孟小花背着一捆柴回来,气冲冲地走过去,跑回孟韩氏的房间里。
秋氏经过孟小花的身边,用看货物的目光打量一番,快步去找孟韩氏。
孟小花察觉到了不对劲,把柴火放进厨房里,她想去孟韩氏的窗户下面听听,家里的这几个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只见大伯孟大贵走出堂屋,蹲在院中,拿起她爹孟大川平时劈开的竹篾,编竹篮。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大伯从来在家不干这些活的,怎么会突然做了呢?
孟小花强烈的察觉出了异样,却没法去奶奶的窗户下面听里面的人在商量什么。
屋内,孟韩氏坐在床上,秋氏和孟欢欢坐在床边,给孟韩氏说起,孟小花未来夫家的情况。
“这户乔家,在咱们县城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这位乔老爷再过一个月就四十岁了,他想找个通房丫鬟。”
秋氏把了解到的事情和婆婆仔细说了一遍。
“这位乔老爷有点小毛病,贪恋花色又爱打女人。”秋氏最后补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