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村长的要挟声,秋氏立马吓得停了手。
孟大贵不情不愿的走到村长跟前,气的抖着,手指着躲藏在村长背后的孟小花大声呵斥:“村长,你不要听那小贱人胡咧咧,刚才分明是小贱人拿上柴刀砍我这个大伯。”
“村长爷爷,您不要听他瞎说,刚才是他恨不得打死我,要不是我跑的快,刚才都被他给砍死了。”
孟小花哆嗦着瘦弱的身体,躲在村长孟禾的身后,泪流满面的小声告状。
“小贱人,你胡说什么呢?分明就是你动手伤了你大伯。”
秋氏破口大骂,在村里人面前一点都不知道收敛一下。
“大家也都看到了吧,大伯母都不把当人看。”
孟小花多余的话不多说。
大家看着躲藏在村长身后的瘦弱小姑娘,心里也觉得她可怜。
他们心里门清,孟大贵这家人在村里口碑不好。
孟大贵的老娘孟韩氏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的老妪婆,偏心眼子。
他们苛待二房一家,特别是对二房的两个闺女,从小让两个小闺女干这干那。
还动不动打二房的人,说不让吃饭就不让吃饭。
二房的人在孟大贵和他娘手里,就像一摊软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们作为外人,很清楚二房两个小丫头受得苦,他们也帮不上啥忙。
他们也常常仗义执言,可架不住孟大贵一家子的我行我素。
时间长了,他们看不过眼,帮小丫头说上几句,非但不管用,还会私下里关起门把二房的两个小丫头给狠狠地揍一顿狠。
到最后,他们也就麻木了,只要孟大贵家不太过分,他们也就没再怎么管过。
谁曾想,孟家老二的小闺女快要被孟大贵给打的活不下去了。
看孟小花细胳膊细腿的,瘦弱的能一阵风给吹倒。
孟大川的大闺女被一家给磋磨得不成样子,变成一个常年的病唠,没有出嫁前,那个大闺女即使病的吐血,只要能能走路,就被赶到外面去干活。
这些年,孟大贵他们一大家子人给村里提供不少茶余饭后的槽点。
“大贵,这次你过得真过了,你们家以后再敢欺负小花,我不但报官抓你们坐牢,我还要将你们除族,赶出孟家村。”
在大家伙一片指责议论声中,村长孟禾严厉的训斥孟大贵和秋氏。
“村长,这次你可冤枉太贵了,是小贱人和她那个扫把星姐姐趁我们夫妻不在家,打上门,把娘和家里两个孩子都给打得不成样子了。”
秋氏气得脸色发紫,她把被打得看不出是谁的孟小胖拉到大家伙面前。
孟禾和村里其他人都不相信秋氏说的话。
孟素含那个丫头走几步都能咳血出来,身体病弱的自己都顾不好,她哪里有力气打健壮跋扈的孟韩氏和孟小胖姐弟三人。
再说,孟素含上午回门的时候,大家伙在街上遇到了人家夫妻二人。
他们可是亲眼见到含丫头和她那位不良于行的相公带着礼物回门来的。
哪里是大贵媳妇说的,人家是特意上门找麻烦的。
再说了,含丫头两口子弱的弱,病的病,含丫头嫁的那个相公,人家站都站不起来,怎能会出手打人?
人家要是真的打了人,他们应该能听见叫喊声,可是,一上午过去了,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孟大贵夫妻俩见到大家伙都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秋氏一气之下,跑到被她扰乱了脑袋的李氏跟前,拉着衣衫不整的李氏到大家伙跟前怒声说道:“弟妹,你跟大家伙说说,是不是你家那个扫把星对娘和乖宝他们三人动的手?”
在秋氏凶狠的目光中,李氏胆怯地望向周围,见大家伙好奇地盯着她,她张了张嘴,正想回答,看到躲在村长身后死死盯着她的闺女小花,她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嘴了。
想到这些年她因为生不出儿子在这个家受的苦和罪,李氏的眼泪没忍住,落下来。
看在大家伙眼中,变成了秋氏在逼迫李氏下一定要按照秋氏的说法,向自己的亲闺女泼脏水。
“够了,大贵家的,你也不用逼你弟妹说了,这些年,你们夫妻啥样,我们还能不清楚。”
孟禾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呆站在院中的孟大川喊道:“大川,带你媳妇回去休息,小花你们也领回去,下次,再敢欺负小花,我替你们分家除族。”
孟禾这次也被孟大贵夫妻给惹恼了。
孟禾觉得这是孟大贵夫妻和孟韩氏故意设的局,这一家人故意使苦肉计,不知道算计什么呢。
他虽然是村长,也不好管孟大贵兄弟俩的事。
但凡孟大川能立得起来,他这个做村长的能不帮着分家?
孟大川的老娘还在,孟韩氏说不分家,孟大川又不争取,他这个做村长的,也不能妨碍人家的孝道,做恶人,帮人家强制分家呀。
孟大贵夫妻气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村里人都在,他们恨不得上前,打死孟小花。
要不是老二家的两个赔钱货趁他们不在,他们的两个宝贝疙瘩能被伤到?
孟韩氏躲在屋子装作没听见,不出来面对大家。
刚清醒的孟欢欢,听到村长的呵斥声,她赶快,在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上,用幕帘给遮挡住,柔弱地走出来替她的爹娘说好话:“村长爷爷,我爹和我娘他们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是听弟弟说的,含姐姐今日回来,她确实对奶奶不敬。”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孟欢欢的眼泪说掉就掉。
“含姐姐今日回门,本来是件很高兴的事,我奶奶一大早起来去集市割肉回来,就是要好好招待姐姐。”
“没想到,奶奶听说姐姐刚嫁进宁家,抢宁家奶奶的银子不说,还在县城偷人银子,奶奶听说后很生气,她气姐姐败坏咱们孟家村的名声,姐姐回门,奶奶说了姐姐几句,姐姐不乐意了。”
“姐姐对奶奶动了手,奶奶没有计较,可怜姐姐,把宁家给的二十两聘礼钱让姐姐带走,姐姐收下银钱后,却变了脸,对我和弟弟怀恨在心地动了手,小胖的脸你们也看到了,打得不成样子了,我和奶奶也被她挠花了脸。”
孟欢欢在心里把孟素含和孟小花给恨上了。
她怕孟素含真的把她和程秀才的婚事给搅和散了。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说孟素含得不好。
所以,她在村长和大家伙面前给孟素含暗戳戳的上眼药水。
即使他们不相信她说的话,只要村长让人去打听一下,一定会知道那个扫把星在山前村的所作所为。
孟禾和大家伙听了很惊讶。
孟小花敏感地察觉到了大家伙的摇摆的态度。
她不能让孟欢欢故意败坏姐姐的名声。
毕竟,现在这个姐夫可是一个读书人,姐夫的病要是治好了,以后要走科举,不能坏了名声。
孟小花能知道这些,得益于她经常帮村里一个孤寡的老童生砍柴,从他那里学了一点东西。
“欢欢姐她在胡说,本来是她嫁去宁家的,她为嫁给程秀才,故意端给姐姐一碗让人犯困的水,姐姐喝下以后,替她嫁去了宁家。”
孟小花一不做二不休,揭开了他们家这块遮羞布。
大家伙一听孟小花这么说,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这个孟欢欢刚才说的话明显没安好心。
孟韩氏这么多年啥人他们不知道,以孟韩氏偏心的性子能舍得归还含丫头聘礼?
他们刚才差点被带偏了。
之前他们也听说过风声,程秀才有意请媒婆向含丫头提亲来着。
后来,他们见程秀才和大贵家的丫头定了亲。
他们以为之前听错了,也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孟欢欢没想到孟小花大胆地道出这件事。
她又惊又怒地哭着否认。
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到程家去。
程家和他们一个村不假,孟家村是大村,村里居住着好几百户人家,程家居住在村口,距离这里还很远。
“行了,我没空在这听你们胡说八道,你们再敢欺负小花,我这个做村长的跟你们没完。”
孟欢欢哭着跑回了家。
孟禾被孟家人给气地放下狠话,将孟小花拉到一边安慰了一番。
孟大贵夫妻俩一肚子气的,黑着脸,跑回家,安慰他们的孩子去了。
孟小花也知道,要想脱离这个家,没有那么容易,不过,这次事情过后,她觉得学姐姐的勇敢和坚强是对的。
学姐姐的勇于反抗这个家对她的不公也是对的。
她找到了勇气。
孟小花向孟禾跟大家伙表示感谢后,她好心情地走进了这个令她胆怯了十几年的家。
孟家村发生的事,孟素含并不知道,她坐上回村的牛车。
一路上,她都在想做什么营生的事。
她心心念念的那块玉佩,赶快讨回来拿去挡掉,换银子回来先把家里的房子修缮一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