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高兴的拿着信件来到床前。
床上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一头青丝披在背后,地挣扎着要坐起身。
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老嬷嬷见此,连忙拿起枕头,放在她的身后,扶她依靠在枕头上。
将信封递到女子手中。
女子面带病色,却丝毫不减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只见她峨眉轻皱,凤眼含愁,消瘦的玉指展开信封,细细品读信上的消息。
半晌,看完信后,她脸上的忧愁减少了几分。
将信递给老嬷嬷,她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不消片刻,移开堵住嘴角的手掌,她看的手心里的黑血,凤眸聚收。
老嬷嬷吓得连忙要喊人,被女子阻止。
“奶娘,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丁元秀接过老嬷嬷递给的手帕,平静地擦干净手上的血迹。
老嬷嬷急的哭出了声,“小姐,还是告诉国公爷一声的好,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夫妻。”
丁元秀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不用了,我和他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之间除了两个孩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心如死灰,当年,她弄丢了自己所珍视之人,她的父亲身为副帅,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打败北蛮人,舍命救下那个人,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对方。
而这一切,却是错误的开始。
当初没有嫁给这个人,她也许会活的不一样。
可错了终将是错了。
她弄丢了喜欢她的少年郎,嫁的人心中有别人。
她生的孩子被这个家里人誉为不祥,不被婆婆喜欢。
当年拼命生下的闺女,从小就跟她不亲。
那人的心上人这些年来,成天在他们夫妻之间行那阴暗之事。
她早已心如死灰,已经无所谓了,等儿子回来,她和他做最好的告别。
在这个世上,除了儿子,已经没有了值得她所牵挂的人。
老嬷嬷想起这些年自家小姐过的日子,对着门口破口大骂,“上不得台面的臭虫,成天就知道算计人,早晚有一天,非得报应。”
丁元秀忍着身体撕裂的痛苦,慢慢躺下去。
她的时间不多了,“奶娘,你快写信给宁儿,告诉他,我想他了,催他快点回来。”
老嬷嬷红着眼,吩咐门外的两名丫鬟看好主子,她快步出去。
等人离开不久,卫静娴带着侍女青梅来到西院。
一进门,脸色忧心忡忡地跑到床前,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娘,我来看您了,最近好身体好些了吗?我给您带来了银耳羹,快尝尝!”
卫静娴从青梅手中接过一小盅银耳,拿起勺子就要喂给丁元秀吃。
丁元秀忍着胸腔中的痛意,摆摆手,“娴儿,娘不饿,你先放那吧!”
望着这个长相普通,没有一丝亲近感的闺女,丁元秀心思平静,像对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她怎么都想不通,这些年来,她一见到闺女,打心底地莫名有种厌恶感。
为了能够成为新密母女的关系,她忍着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厌恶,不断地说服自己,努力对闺女好,可是,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原因,特别是在闺女小时候,她觉得自己不该讨厌自己的骨肉。
因为莫名的讨厌,她对闺女总有一种负罪感。
她努力修复,却在发现那件事之后,果断放弃了。
亲闺女背着她,拿着她送的东西,上赶着去讨好处处算计她的人。
卫静娴见丁元秀拒绝她的服侍,心里很不高兴。
不过,她很聪明,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来,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不容有丝毫丝毫闪失。
放下银耳羹,卫静娴坐在床头前,可怜巴巴地说道,“娘,我想学习管家,可您也知道,家中是二婶管家,她很忙,也顾不上我,您看能不能先分给我几间铺子,先学着练练手?”
闻言,丁元秀心中暗叹。
从小,这个闺女每次来见她,都是抱有目的而来,平时没事,根本见不到人。
可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骨肉。
自己病了这么多年,亏欠她良多。
她没有做到一个身为母亲应尽的责任,应该在闺女出嫁前,多教她如何打理家业。
不然,嫁去夫家,一定会吃亏。
可是,她手底下包括娘家的全部产业,早交给儿子帮忙打理。
儿子这些年的身体也不好,却很聪明,他手底下养的一帮人,将她的嫁妆经营的很好。
“是该学习了,不过,你要再等些日子,你哥他快回来了,到时候,我让他分你一些产业,可以先学学如何经营。”
丁元秀喉咙有些痒,她硬生生地忍住,不想让闺女知道她快不行的事。
“你先走吧,你哥很快就回来了。”
卫静娴心里已经恼怒不已。
娘可以直接让哥的人交给她铺子就好,为何一定要等哥回来才行。
说来说去,还不是偏心哥哥。
二婶说的对,娘的心眼都偏到西北去了。
她身为娘的闺女,娘的所有嫁妆本就该是她的。
卫静娴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离开。
“娘,您可以先让哥的人分我几间铺子,等哥回来,和他说一声就好了。”
丁元秀这时候,已经憋红了脸,喉咙一阵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