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太荒唐了。
在商场呼风唤雨的各位老板在这里吵着纪令山入雅艺会员的合理性。
纪相沫跟着秦文林走向茶楼后面的酒店,越想越觉得好笑,纪氏还从未如此入得了这些老狐狸的眼,今天竟然成了他们争相讨论的对象。
秦文林带纪相沫出电梯,在一个门口停下来:“纪小姐到了。”
纪相沫抬头,酒店的门牌号,314。
“先生已经在等。”
“谢谢。”
纪相沫不知道陶阡打的什么主意,作为雅艺的新老板,现在放任那群大佬争吵自己抽身而去,是他太高傲?还是懒得掺和?或是压根只是借此嘲讽纪氏?
纪令山这个傻的,还真以为陶阡会记得在福利院的好?他错了,陶阡只会记得在福利院经历过的痛苦。
纪相沫全程都是被牵着走的,她已经不想猜陶阡的目的。只要在同一片蓝天下,两人迟早是要见面的,纪相沫只能苦笑,自己当初一走了之,弃他于水火,他一定还在生气吧。
毕竟,他是个那么爱记仇的人。
“等我请你吗?”门里的声音打断纪相沫的思绪。
她叹了一口气拧开门,屋子的窗帘已经被拉上,挡住外面的光。
昏暗的灯光下,陶阡坐在沙发最边,双腿相叠,晃动着高脚杯,杯子里的红酒被他晃来晃去安静不下来。
纪相沫走进房间,身后的秦文林已经不知去向,她再次叹口气,随手关上门。
她想着再次见到陶阡的第一句开场白该怎么说,就听到对面的陶阡先说:“衣服很漂亮。”
纪相沫微愣,说了一句:“谢谢。”
“还是喜欢做人群中的焦点。”
这话戳到纪相沫的肺管子,她就知道陶阡记仇。
他不喜欢红色,她就特意穿上红色,就是想气气陶阡,可是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反而还能嘲笑她一次。
纪相沫有一种还未出招自己就战败了的感觉。
“陶先生私下约我,有事吗?”
一声“陶先生”表明纪相沫的立场。
陶阡不在意纪相沫的冷漠,说:“纪小姐觉得我为什么会留你在——酒店——”
他故意将“酒店”二字咬地很重,语气缱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纪相沫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也面临过很多类似此景的调戏。她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陶阡,轻启红唇:“原来陶先生是想玩这一套。”
酒店、暧昧、男女。
“我只是在想,纪家会不会珍惜这次机会?”
“珍不珍惜与陶先生有关吗?”
“你父亲为了纪氏可以把你送给冷加铭当老婆,你说,他会不会把你送给我做——”陶阡玩味的笑了一声,吐出后面两个字:“床*。”
纪相沫感觉自己今天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丑。
当着众人和媒体的面,纪令山被当场否决不够雅艺的资格下不来台。现在即便是在私密空间,还要被陶阡这般羞辱。
也是,在陶阡的心里她也只配做一个供人取乐的玩偶了。
纪相沫会咬碎牙齿将这份羞辱吞下去,她活该。十八岁铸下的错,迟早是要被陶阡还回来的。
“是啊。”纪相沫接受陶阡的羞辱,双手环胸无所谓的说:“出卖肉体可是比卖弄脑筋简单多了。”
陶阡抬头看她,手指敲着玻璃杯壁依旧带着玩味,眼神晦暗不明。
“想留在雅艺吗?”
“你说呢?”
有比雅艺更好的可以结实人脉的地方吗?
陶阡放下高脚杯,人靠着沙发,解开自己领口处的衬衫扣子,轻声道:“取悦我。我高兴了,可以替你们纪家挡住外面那些老家伙。”
原来是真的。
纪相沫认识的陶阡绝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纵然他记仇甚至想报复她,还是会有分寸。她还以为他是过过嘴瘾来羞辱自己,没想到他要做真的。
她自嘲刚才的想法天真,八年的时间她都变得不认识自己了,又怎么能够奢求陶阡没有任何改变呢?
“陶阡,好玩吗?”纪相沫莫名产生一丝心痛,带着商量的语气说:“耍我可以,别耍纪氏。”
“这么说,我玩弄你可以,不能玩纪氏,对吗?”陶阡挑着纪相沫的字眼,挑眉说:“为了你父亲,你竟卑微到如此程度。”
“纪氏不仅是我父亲的,还是我奶奶和我哥的。我可以不要脸,但是他们不行。”
奶奶和哥哥是纪相沫忍辱负重的全部依靠,她不能让别人侮辱。
陶阡低眸想了一下,重新抬眸说:“既然纪氏被纪小姐如此看重,我可以退让一步。只要你今天做好你的事,我会把会员的名额给你纪相沫。”
纪相沫心动了。
名字是纪相沫不是纪令山,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纪相沫在商业圈层里会比她的父亲更出名。这是纪相沫想要的,只要她更受关注,拿回纪氏属于哥哥的那部分就变得更加简单。
可是,却要用如此龌龊的方式。
“嗯?”陶阡的手搭着膝盖,问她:“做不到?”
纪相沫抓包的手狠狠用力,她恨自己该死的自尊心怎么突然出现了?她应该答应的,可是心里的声音却是抗拒。
她该怎么办?只要出卖自己她可以轻松得到她想要的。
可是,她不想把自己出卖给陶阡,不想让陶阡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纪相沫环抱的手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抿唇道:“陶先生要是有这方面的需求大可找别人,恕我不能奉陪。”
她还是拒绝了。
高跟鞋声响起,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陶阡轻笑,玩弄纪相沫的自尊是挺有趣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堵得慌?他不想纠缠过去,可是不纠缠怎么对她复仇呢?
曾经的种种在他脑子里回闪,越来越大的憎恶占据着他的内心。
砰地一声门再次从外面被推开,纪相沫重新走进来关上门,反锁。
陶阡意外纪相沫的去而复返,露出怀疑和谨慎的目光。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哪句话?”
“……”纪相沫咬紧牙关,下定决定:“我陪你一次,雅艺的会员名牌是我的名字。”
陶阡讥笑:“当然。”
纪相沫毫不犹豫的向陶阡走过去,扔掉手里的包,踢掉脚上的鞋子,动作行云流水般来到陶阡面前。她抬下陶阡交叠在上面的一条腿,直接跨过,居高临下地双手捧着陶阡的脸,闭眼。
纪相沫来不及想太多,她不能再犹豫,也来不及怀疑,她现在只有陶阡这颗救命的稻草,要做的牺牲她会做。
直接低头吻了下去。
陶阡轻轻推开她,目光从她委屈的嘴巴到含着迷雾的双眼,轻笑一声问她:“这么着急?”
纪相沫没有回答,只是摸着他眉眼,手指向下不小心划过他的喉结,她想要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却发现领口处碍人的衬衫项链,带着哭腔埋怨道:“我现在不喜欢它。”
陶阡握住纪相沫的手,眼睛盯着她,按住她的手指去解衣领链的扣子:“我教你。”
链子落下。
陶阡挑衅着眼前快要思维凌乱的美人:“继续。”
“嗯。”纪相沫继续。
没有比现在更痛苦的事了,明知道陶阡想法设法羞辱她,却还要求他的施舍。明知道他的啃噬是撕心裂肺的报复,渴望却在叫嚣。
距离他们上一次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们熟悉又陌生,久到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熟悉的感觉。他们还是了解彼此的,知道哪里是对方的软肋,知道哪里会动情。
疼痛和说不清的情绪黯然交织。
纪相沫眼角的泪终于还是落下来。
陶阡是恨她的,他知道如何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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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雅艺出来已经是黑夜,纪相沫拎着鞋赤脚上了车。回想起刚刚那一段,她恨不得掐死自己骂自己一句“下|贱”。
就在不久前她收到吴娇的信息,纪氏的一个货舱失火损失几十万,他们需要立刻填补这个窟窿才能保证资金链不会断。纪相沫实在没有办法了,她需要钱,需要用到雅艺的名声去找融资。
所以她在离开那个房间才两步的时候选择回头,走上了这条与陶阡彻底理不清的道路。
她离开的时候对床上的陶阡说:“五分钟之后我希望我的名字出现在雅艺的名单里,我想让所有人立刻知道。”
五分钟,不多不少。
纪相沫的邮箱里收到雅艺的邮件,在雅艺最新的会员名单里出现了纪相沫的名字。
这是雅艺到目前为止,最年轻的会员。
纪相沫确认自己的名字后,立刻发给吴娇,与她说了几句终于放松下来。她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等到撕扯的疼痛缓解了一些才慢慢启动车子离开。
经过药店的时候买了药,就着手边的水吞咽下去。
眼圈微红,心态欲崩。
纪令山的电话疯狂打来,纪相沫不想去听纪令山质问自己为什么雅艺的名字会变成她的。她在车上坐了好久,等到眼泪终于流的差不多的时候擦掉眼角,开车回家。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迎接她的是硬仗,她不能这么倒下去。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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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陶阡成为了互联网上的热门人物。
各大财经媒体和纸媒杂志都用“雅艺新老板”、“商业新贵”、“年轻一代领军人物”来形容刚回来便扬名四方的陶阡。
除此之外,普通网友对陶阡的认识是他与蒋紫文的绯闻。
在赵雨南的推动下,陶阡与蒋紫文的绯闻在网络上被炒的非常火爆。陶阡是想借助此次绯闻成为热搜上的常客,赵雨南把这个度掌握的非常好,第一天被拍到带领舆论为绯闻造势,不过一天见好就收。
先是蒋紫文的团队立刻发文否定,表示自己去面试新电影偶遇陶阡,得知都是去见王义所以才一同进入酒店。
后是雅艺官方发布澄清,陶阡先生与王义先生好友相见与他人无关。
蒋紫文作为网络上的热搜常客对媒体的报道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涉及到了雅艺和陶阡本人,这则绯闻没有人再敢炒作和扩大。
但是有了这则绯闻,陶阡的名字却成为了网络上的熟客,除了财经圈子里,平时上网的普通网友也都对陶阡很有印象。因此陶阡成为雅艺的新老板之后,很多人对陶阡和雅艺产生了兴趣,纷纷开始搜索他们的名字。
陶阡绕了一个小圈,达到“破圈”的目的。
而这只是陶阡的一小步。
随后的几天,纪相沫成为雅艺新会员的消息传开,这位被“前未婚夫抛弃的富家千金”在外人眼中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王义的新电影开机仪式是在雅艺的独立小院举行,在王义的电影宣传下,雅艺和陶阡的名字再度登上热搜。
短短一个星期,陶阡在计划好的爆炸性的宣传下被更多领域的人得知。
陶阡站在自己的私人住宅的楼上,看着不远处的电影开机仪式,端着收中的陶瓷杯说:“纪氏的人来了吗?”
秦文林说:“是一位叫吴娇的负责人带着团队过来。”
“纪相沫呢?”
“据说,纪小姐因为入会的事与家中长辈争执,纪令山被气倒进了医院。”
“苦肉计。”陶阡喝一口杯中的热巧克力,问:“纪氏的仓库缺口补上了吗?”
秦文林说:“纪小姐成为会员之后,很多合作工厂同意先出货后付款,满足纪氏急需的订单。”
“海外的绿安集团要在国内有个大单,你把消息放出去,纪相沫一定会去参加竞标。”陶阡单手插在裤子口袋轻轻弯起嘴角,用温柔的声线说最残酷的话:“让她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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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仓库大火损失惨重,让本就资金链紧绷的纪氏雪上加霜。
有了雅艺会员的名头,纪相沫与工厂协商先重新补货后归还资金。按照以前,工厂是绝对不会同意,毕竟纪令山的口碑很差,有过几次欠账不还的经历,现在看到纪相沫被雅艺认可,勉强同意与纪相沫合作。
纪相沫苦涩,就是因为一个人导致整个纪氏的形象受损,不然她也不会与陶阡虚与委蛇。
现在一个星期过去了,纪相沫忙于电影投资和仓库的事情,陶阡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纪相沫一闲下来就会怀疑那天下午是不是一个梦,可是身上刚消去的印记又无时无刻的提醒她,梦是假的,他真的回来了。
电话铃声扯回纪相沫的思绪,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起来:“妈。”
“沫沫。”韩茹的抽泣声伴随着纪令山的破口大骂传过来。
纪令山被雅艺会员联合阻止入会失败,纪相沫取而代之成为纪氏的代表,这让纪令山大发雷霆,不惜要与纪相沫拳打脚踢。纪相沫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根本不给纪令山机会灵活地躲过,只是没想到纪令山脚一滑直接摔倒,双膝跪地造成膝盖骨折。
纪家连夜叫救护车的消息被传出去,各说纷纭,最后的版本是纪令山生气纪相沫取代他被气进医院。纪相沫懒得解释,这个说法至少比做父亲的要打女儿不成功自己摔倒抢救要来得强。
纪相沫一听到韩茹的哭声就烦躁起来,哑着嗓子说:“有事吗?”
韩茹哭诉道:“沫沫你快回来给你爸爸道歉吧。”
“我为什么道歉?”
“你爸爸本来是能入雅艺的——”
“妈,就算你不懂里面的规则也应该会看新闻吧。雅艺的老会员驳回我爸的入会资格合情合理,如果他没有基金诈骗的经历,也不会被集体赶出去。纪氏需要是这个机会,不是谁的名字出现在会员名单里。如果他还那么生气,我也可以退会,到时候可以看看还有谁会帮纪氏。”
纪相沫的话音刚落,对面没了骂声也没了哭声。纪相沫知道她这番话不仅是韩茹听得到,纪令山也听得到。她低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鼻尖酸楚,对着电话冷静而清晰的说。
“你们在医院好好养病,别胡乱说话。”纪相沫靠着工厂的墙角深吸一口,带着请求道:“妈,纪氏现在很难,您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纪相沫很累,挂断电话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回去工厂继续与厂长交涉。从厂子出来已经是傍晚,她不太想回家直接开车到乡下的奶奶家。
沈问雁在乡下有个院子,平时没什么事只会回来住自己的小院。自从半个月前出院后,她在禾西别墅住了几天实在不舒服于是就搬回来,看看园子里的收成,再出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没有烦忧的事心情放松下来,身体也就慢慢好转了。
纪相沫到乡下小院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时间,保姆崔姐赶紧准备碗筷,一边给纪相沫盛汤一边说:“上午老太太还说菜园子里青菜又出了一批要给小姐送去呢。”
崔姐是纪老太太身边三十多年的老人,为人豪爽办事利索,很得纪老太太喜欢,早已经被纪老太太当作半个家人。她早年离婚再未婚嫁无儿无女,所以对纪相沫像女儿一样疼爱照顾,纪相沫也很喜欢她,与她并不见外。
“放在我那也是要坏的,还不如留在这我过来蹭崔姐的饭。”
“哈哈哈,瞧你这丫头,就喜欢挑我喜欢的听,你喜欢吃,我比什么都高兴,正好锅里煮着玉米,走的时候拿几个。”
“谢谢,崔姐。”
沈问雁问:“你爸还没出院呢?”
纪相沫吃着米饭不自觉叹口气:“没呢,得多住几天。”
“雅艺的事我看了新闻也听冷海说了,你做的没错,现在有资格代表纪氏加入雅艺的只有你。”
纪相沫吃着饭哽住,无论什么时候站在她这边都是奶奶。
纪老太太说:“雅艺的陶阡是不是你的那位高中同学?小阡?”
纪相沫这次彻底噎住,拍了拍胸喝了几口水才把堵在胸口的食物顺下。
“是他。”
纪老太太呵呵笑着:“看照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样子。这个社会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能看到你们都越来越好,我这个过来人还是挺开心的。”
越来越好吗?
纪相沫低头苦笑,她怎么觉得自己这几天越来越差呢。
“有机会带他回来吃个便饭,我也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纪相沫点头,低头吃东西不敢对上奶奶的视线。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太奶奶,我回来了。”
纪天哲换了鞋走进来看到餐桌上的人,惊讶道:“姑姑回来了。”
“嗯。”纪相沫看到纪天哲的校服上泥垢问道:“怎么这么脏?”
纪天哲把脏了的校服脱下给到崔姐手里,坐到饭桌旁接过崔姐送过来的碗筷说了声谢谢,继续说:“放学和同学踢球来着,不小心摔了。”
纪天哲夹了一块鸡翅,还不忘冲着崔姐竖拇指:“崔姨,还是你的手艺强。中午我们食堂也有鸡翅,可难吃了。”
崔姐哈哈笑着:“多吃多吃,我们天哲还得长身体。”
坐在他对面的纪相沫说:“今天回来,是因为明天放假?”
纪天哲在寄宿学校读高中,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
纪天哲:“嗯,这周双休。”
纪相沫:“真羡慕现在的孩子,高中生还有双休。以前我们也就是期中考完试才有几天假期。”
“时代不同了,姑姑。”纪天哲饿了,连吃了几个鸡翅还不忘提起代沟,气地纪相沫用筷子敲他的头。
乡下小院是纪相沫唯一可以卸下压力的地方,一家人欢声笑语,有慈祥的奶奶,有调皮的侄子,还有做甜点也很好吃的崔姐。纪相沫在这可以放下重担好好享受偷来的时光。
天色已晚,纪相沫明天还有大会要开不能在这过夜,她接过崔姐准备的食物,嘱咐纪天哲几句学习的老话,开车回到晴天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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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相沫从来不相信峰回路转,可是最近的几天总是能够看到柳暗花明。
绿安集团在海外的总公司想在国内准备一份家居大单,收益不小。行业内的各家家居企业全部蠢蠢欲动想要拿下这单。这其中包括纪氏。
纪相沫说的重要大会便是这个项目。对她而言,拿下这单,不仅能够尽快回收资金填补工厂,还能缓解资金短缺将纪氏起死回生。
纪相沫带领市场部没天没夜的开会,甚至将派去电影组的吴娇叫回来,全身心投入这次的竞标。
在忙地不可开交的时候,纪相沫的手机响了,她习惯性接起:“你好哪位?”
“纪相沫。”
陶阡的声音将纪相沫拉回那个耻辱的夜晚。
“今天下雨。”
纪相沫来到窗前看到了外面的蒙蒙细雨。
她说:“下雨又怎样?”
陶阡:“你知道我喜欢雨天的。”
纪相沫:“然后呢?”
陶阡:“想要绿安的消息吗?绿安的商业代表团在雅艺。”
纪相沫一直很想见到绿安的代表,她几次递名片最后都一无所获。她知道绿安集团的外国人看不上资历尚浅的自己,可她又不想让父亲纪令山出面,不想给他任何复出的机会。
现在陶阡提到他们住在雅艺,也代表着陶阡可以约到他们。
可是天上不会掉馅饼。
纪相沫躲开会议室的人问他:“你想要做什么?”
“记得上次的房间吧,314,来了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