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都默契的开始歌功颂德,什么爱民如子,什么高瞻远瞩,恨不得把新皇夸成一朵花儿。
新皇可是不理会这些,直接下旨把另设教育司,林安为司长,享三品薪俸,全权负责此事。教育司另设副司长两名,不入品级,但享四品薪俸,督学五名,教谕五名,同样不入品级,享五品薪俸。
就是傻子这会儿也明白新皇要提携外祖一家了,于是更没有反对了。
林家的行动力不敢说大越第一,但也绝对不是第二。
林安刚刚从朝堂回到村里,所有事情就按部就班开始安排下去了。
学院学子们进了大礼堂,姚长路阐明厉害,分析明白所有选项的前程,就给学子们半天工夫考量。
总共三条路,第一是进入六部实习,也算入仕。第二就是跟随林安和姚家投入到基础教育,这个奉献大业。第三就是留在学院做专职研究院或者做教员。第四就是去太平港那边做匠师,第五是转军事学院,走文武兼备的路子。
学子们开了会儿就去食堂吃午饭,嘴里咬着馒头,也没忘了讨论。
“我想留下做研究员,我可不想去六部衙门同那些人一起,为了蝇头小利,整天斗个没完没了。做研究多清净啊,将来说不定大越第一列火车上就刻了我的名字,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儿,我爹能欢喜的把我供起来!”
这说话的学子是学机械的,同寝室的兄弟羡慕应道,“你当然好了,家里本身就有田有铺子,不需要你养家糊口。我家不成,我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指望我挑大梁呢。我想去太平港做匠师,那边有林平将军的水师,都是自家人,不会受欺负,工钱也高,而且也是琢磨我喜欢的课题。”
有人劝道,“南边好是好,就是太远了,来往一趟总要一个多月,又离家太远。”
先前的学子笑的无奈,“远怕什么,我也能图个清静,每月把工钱拿回一半,我家保管同意。”
旁人再不好多说,这学子也觉得搅合兄弟们的兴致,实在不好意思,主动问询另一人,“兄弟,你怎么办?”
被问到的是个医科学子,平日憨厚慢性子,就道,“我我打算进医学院,跟着程先生琢磨新药。院长在神界拿回的那些药片,服用方便,药效也极好。我想有一日,病人不必喝苦药汤,不必吃大药丸。”
“哈哈,兄弟你这愿望好,别说旁人,就是我风寒时候喝药汤,我都打怵。哪里是药汤治病,我存粹是被吓唬好的。”
众人都是笑起来,七嘴八舌说的热闹。
有人犹豫要去六部实习,就道,“我算学还过得去,想去户部实习,但是又不想一直做小吏,忙碌到老死也不过六品…”
“哎呀,你傻了!”
旁边兄弟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压低声音抱怨道,“平日你有几分呆气就算了,怎么这时候也不灵光?你想啊,我们院长是谁,是小先生,是新皇后!我们是皇后的学生,也是皇上的学生!天子门生怎么可能只有六品封顶?
皇上不过是厌烦那些老臣唠叨,才多添了这么一句。只要你们在六部做的好,能力出众,撤掉六品封顶,不过是皇上或者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
“就是,你可别犯傻,要去实习就要尽全力,别给学院丢脸。人家如今都觉得我们占便宜呢,没科考就能做官,换上和院长不知道顶着多少压力呢。你们再不长脸,可是坑人了。”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加倍努力!”
“这还差不多,来,未来的吴大人,我们以汤代酒庆贺你即将出仕,以后做了高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一起睡过的兄弟!”
“对啊,你还偷吃过我的点心呢!”
“对,敢忘了咱们就曝光他的黑料!”
年轻人凑在一起,总是同安静无缘,整个食堂,这般三五成群吃喝说笑,声浪差点儿把房顶都掀开了。
林家院子里,这会儿也是热闹。堂屋里,开了两桌儿,除了姚老先生带了姚长鸣姚长路和姚永兄弟三个,还有周山长带了周栋。
国丧期间,不好明目张胆吃荤腥,但全素,对老人孩子身体也是不好。
所以,娇娇在空间里取了不少海鲜。
冯氏在南边住了一段时日,也是没少长手艺。这会儿,蛤蜊蒸蛋,葱烧海参,蒜蓉粉丝蒸扇贝,清炒鲍鱼片啊,也是张罗的桌子满满当当。
林家人是吃惯了的,但周山长祖孙和姚家众人却是觉得新鲜,加者教育司几乎就是为了姚家准备的,前程一片光明,让所有人都是心情大好,胃口大开。
周栋同姚永兄弟,林安兄弟几个,还有赵三生坐了一桌儿。他虽然挂了车尾进学,算是逆袭成功,周山长也给他寻了个差事,甚至还定了亲事。但他却改不了粗放的脾气,得罪上司和同僚,几乎在衙门里混不下去。
这会儿,他正同一众兄弟们大吐苦水,“你们不知道,衙门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那个上司,屁大点儿小官,架子倒是很大。早晨到了衙门,我就要提前把茶水沏好放桌子上,大爷我还要人伺候呢,居然还得伺候他。这个暂且不说,人家苦主来报案,已经家破人亡,可怜之极,他居然还索要银钱,甚至还找被告再要一份,简直是吃相太难看了!我说几句,他居然就给我小鞋穿,要我去整理陈年卷宗,三十年的啊,整整一库房,我就是忙到六十岁,都不见得能整理完!”
“你给我闭嘴!”不等林安兄弟们应声,旁边主桌儿上的周山长已经是听得火冒三丈了,开口呵斥,又同林老爷子和老先生抱怨,“这个蠢货,简直要气死我了!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也可以说桃李满天下,但怎么就教育不好自己的子孙。两个儿子就不说了,已经是废材一块。原本看着这孙子还成,撵他同安哥儿和三生一起,勉强带着他一起成才了。
结果却是个榆木脑袋,好不容易把他塞到京兆尹熬一熬资历,他倒好,从上到下得罪个遍!都是一起读书一起吃睡的同窗,再看三生和林安,真是比得他跟烂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