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午饭时候,韩夫人说头疼,只让大丫鬟送了几个好菜过来。其实还是给儿媳和好友留空间说悄悄话儿,询哥儿是个乖巧的孩子,除了尿湿会哼唧两声,再没有闹人的时候,倒是让人更喜爱。
正吃着午饭时候,院门口有些吵闹,但很快就过去了。
娇娇用脚趾头猜也知道,定然是韩家那个脸皮厚的大夫人,所以也没在意。
果然,在她告辞的时候,清雅送了她往外走,韩夫人带了大儿媳也等在二门口,大夫人好似要上前说话,被韩夫人狠狠瞪了几眼,面色很是委屈,末了望向娇娇,眼神里居然带了几分焦急和渴望。
娇娇完就当没看到了,说起来,这也是她身份变化带来的烦恼吧。
虽然平日亲近之人,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但改变的人却是更多。比如村里的妇人,先前可以同她一起说笑闲话儿,如今见面却是总忍不住要跪下磕头,惹的她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娇娇嘱咐清雅几句,又同韩夫人寒暄几句,就上车离开了。
眼见马车走远,清雅这才同韩夫人说道,“母亲,我先回去照管询哥儿了,有事您尽管让丫鬟来说一声。”
韩夫人有心想留下儿媳问几句,但扫了一眼大儿媳,也只能耐心等下去了。
“去吧,也累了,好好歇歇。”
“谢谢母亲。”
清雅行了礼,带了丫鬟回院子了,留下韩大夫人急的跳脚儿,“母亲,怎么让老二媳妇走了,我还没同她说呢!”
“说什么!”韩夫人真是有些恼了大儿媳看不懂眼色,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痛快给我放回肚子里,若是敢说出去,惹得家里没脸,看我怎么整治!”
“母亲,偏心!”
韩大嫂气坏了,也是顾不得礼数反驳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当家的。太子妃是弟妹的手帕交,弟妹发话恳求,太子妃怎么会不答应。不就是给我们当家的安排个差事吗,我也没说一定要四品五品官,有个六品也成啊…”
“给我闭嘴!”韩夫人真是听得头痛欲裂,对这个蠢笨的儿媳再没有什么耐心,“滚回的院子去,女戒抄一百遍送来主院,不抄完不准出院子!”
说罢,她扭头就走,留下韩大夫人气得口不择言,“好啊,整个家里都偏着二房,我们大房是外边捡来的吗?恨不得我们死,一点儿好处都捞不着!”
韩夫人远远听着,气得厉害,脚下一绊,就扭了脚腕儿。
晚上韩老爷和两个儿子从外边回来,听说了,自然赶紧到主院探望。
韩夫人是真没给大儿子留脸面,把大儿媳的打算说个清楚明白。末了恼道,“这个蠢货,当朝廷的官位是街边的大白菜呢,说给一个就给一个。若不是我拦着,她就要直接问道人家太子妃面前了。清雅有这份儿福气,同太子妃交好,只要咱们韩家不犯错,这京都,以后就谁也欺负不到咱们家里头上。她倒好,舔着脸讨要到人家面前,人家以后若是不同咱们韩家走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踩咱们家,给太子妃出气呢。不,都不用旁人,就是太子怕是都要厌恶咱们韩家,以后们的差事还怎么办!
这个蠢货,破家的泼妇!”
韩夫人说的激动,不小心动了受伤的脚腕,疼得脸色发白,指了大儿子喝骂,“的媳妇儿,管不明白,以后就不要见我这个娘。”
韩大公子赶紧跪倒,求肯娘亲消消气,韩老二也是赶紧帮腔儿。
韩老爷皱眉,先前大儿媳也是不着调,但那时候只是贪图林家的东西,千方百计往娘家倒腾,如今林家水涨船高,林家孙女做了太子妃,她也就更贪心了,胃口更大了。
若是不能及时遏制,怕是当真祸患要临门啊。
“老大,把媳妇儿送去娘家住一段吧。什么时候她反省好了,再接回来。”
韩老大是个心软的,虽然妻子有些不着调,又生不出儿子,他也没有抛弃的想法。
这会儿听的爹爹只是要把媳妇送回娘家,警告一下,吓唬一番,最后还会接回来,他就应了。
待得他出门,韩老爷也把二儿子撵了回去,屋里只剩了老两口,他才对老伴儿说道,“过些时日再出门走动,有合适的姑娘,给老大相看一个平妻吧。老大性子软,老大媳妇儿又蠢笨,以后我们老了,他们这一房怕是要过不好。再给老大娶个好媳妇儿,总要撑起门户啊。最好再生个小子,大房也不会断了香火。”
韩夫人听得眼睛一亮,“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咱们对门刘家那个庶女就不错,行事稳重不说,识文断字,平日常帮着刘夫人处置家世,长大也好。若不是占了个庶出,早就定了个好亲事了。改日我寻人却递话儿问问!”
韩家对门的刘家,刘老爷也是个五品官,同韩大人相当,为人老实耿直,门风很不错。
韩老爷想着门当户对,也就点了头。
韩大嫂还在自己房间里,气得唠叨不停,丫鬟准备的纸笔,都被她摔了。
韩老大进门劝了几句,到底拿媳妇儿没有办法,就带了闺女去书房玩耍了,连晚饭都是那里吃的。
韩大嫂还不知道,公婆已经在计划给她找个平起平坐的对手了。这也在之后很多年,让她肠子都悔青了。
当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谁的苦果子,就要谁咽下去。
娇娇坐在马车上往家走,也是忍不住心情郁郁。
若是当初清雅知道韩二公子有如今的样子,还会嫁进韩家吗?她是不是也后悔了?
勤多和默多坐在对面,眼见主子神色不好,互相对视一眼,勤多就开口劝道,“小姐,您也不要多想。我仔细问过韩夫人的丫鬟了,她说韩二爷收下的那个通房,也是逼不得已。那个通房趁着韩二爷在外酒醉回来,爬上了韩二爷的床,早起时候叫的家皆知,没有办法之下,才把她收下了。但韩二爷之后再也没让那个通房伺候过,只关在偏院儿里,而且韩二爷生怕二夫人气恼,之后一直住在二夫人房里,月子里也是住隔壁,没有离开过。”
娇娇冷哼一声,依旧恼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平日若是离那些丫鬟远些,也不至于给她们希望,让她们爬床,事情都做下了,通房也收了,就是关起来有什么用!”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到底神色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