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装起来,三皇子那家伙不会做人,戍边军在粮草上做手脚了。多带一些粮食,关键时刻,咱家搭把手。吃人的嘴短,有事时候,也多几分助力。”
林大河嘱咐的仔细,生怕侄女在草原上受欺负,真是考量的事无巨细。说不定,戍边军的短斤缺两,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娇娇什么都没问,笑着谢了叔叔,一挥手,把东西都收进空间。又取了百十筐果子出来,都是苹果和梨子橘子之类,这些可以说家里储藏的好,才在如此春日出现。
至于荔枝香蕉之类,她只留了一筐,给三叔吃个新鲜就行了。
林大河惦记含山关有些部落首领要走礼,又同侄女讨了不少的烈酒。
关外环境特别差,南方极抢手的果酒,在这里反倒受嫌弃,只有喝一口胃肠都能烧穿的烈酒,才是好东西。
娇娇从空间的存货里,取了几十坛子,自觉有些少,又补了一些小坛装的水果罐头。
果然,林大河大喜,草原上没有果子,新鲜的又不方便运送,这罐头实在是绝好的礼物了。
说起草原,蛮人不过是一些好战部落的结合,虽然占了草原大半地盘和人手,但还有一小部分挨近大越的部落,牧民性情豪爽,不喜杀戮,这几年同大越通商。不,应该说是同林家做生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林大河翻出一张地图,标明了所有部落的位置,又给了侄女两个小管事,都是跟着他常在草原行走的,就是为了备着侄女有事寻人手的时候,不至于找不到门路。
所有事情琐碎,但也不过一个时辰就忙完了。
另一边三皇子又在催着赶路,于是队伍再次启程。
林礼在北茅时候,就被所有族人长辈嘱咐无数遍要照顾好妹妹了。如今更是被老爹拎着耳朵唠叨了千百句,好不容易出了关口,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嚷道,“哎呀,总算出发了,再迟一会儿,我就要被我爹念叨死了。想我堂堂林公子,没牺牲在战场上,被老爹活活折磨死了,传扬出去,可是太丢脸了!”
众人都是听得笑起来,只有娇娇赶紧塞了一块糖,让哥哥甜甜嘴巴。
如今已经出了含山关,什么危险状况都可能发生,不好犯了口业。
林礼也想到了这点,笑眯眯鼓着被塞满的嘴巴,没有再说话。
这两年通商,草原上也压了一条道,勉强还算平坦,所以,半下午的功夫,队伍行出了三十多里。
眼见天黑,孙副将请示了三皇子,开始安营扎寨。
两千多兵卒,一百帐篷就足够了,一半巡逻护卫,一半歇息,这般轮换。
三皇子的帐篷当然是最大最好的,一百兵卒忙碌了半个时辰才扎下。
后勤营的伙夫兵们也开始大灶台,埋锅造饭。
再看战王妃的队伍,直接把马车收尾相连,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儿。再卸掉马匹,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了,中间只搭了十个帐篷就完成了。
至于烧饭就更是简单了,为了这次出行,学院下了个临时的课题,简易行军灶的设计和制作。
不过七八日,赏银就被领走了。而十个成品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五块薄铁板扣在一起,下边烧火,上边架着铁锅,一侧小烟筒冒烟,另一侧还有内伸的水壶,带了水龙头,拧开就有热水流出来。
一把柴火,做了饭,又烧了水,简直是方便之极。
三皇子本来吩咐孙副将什么都不给战王妃小队,倒不指望战王妃因为这些吃住小事求到他跟前,实在是咽不下一口气,想着看看小队手忙脚乱,看个热闹。
哪里想到,他这里不等吃上热饭菜,马车营地里已经飘出了香味。
海带豆干炖猪肉汤里,煮了面条,还有白生生热腾腾的大馒头,甚至馒头里还夹了芥菜肉末的咸菜…
这晚饭不能说如何丰盛,但也是周到细致,足够慰藉空了一日的胃肠了。
待得大营这边好不容易煮了米饭,炖了白菜土豆,众人边吃边吐着沙子,嗅着马车营地那边的香味也就更明显了。
三皇子自然吃的是小灶,两个炒菜,外加一盘烧鸡,一盘酱肉。相比兵卒已经是好太多了,但他依旧恼怒,自认为受了慢待。叫了孙副将,骂个狗血淋头。
孙副将也是个好脾气的,本身出身在孙家旁支,不受重视,凭自己本事,吃尽辛苦,才有今日被本家重视的时候。只要护着三皇子到了西征军,他这个自家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挨过骂,他就端着三皇子嫌弃的饭菜出去,喊了两个亲信校尉,一起吃了。
至于三皇子,刚离开大越,马车里还不缺点心…
兵卒们都是京畿道大营出身,见惯了兵将同食,如今眼见将军们如此公然吃小灶儿,碗里的饭菜,自然就更不香甜了。
有人特别有心,趁着巡逻的功夫,就问了马车营地那边,听说王妃同所有人都是一样,面条汤和馒头,丝毫不娇气,最后还拿了几坛子水果罐头给众人分了当饭后点心…
有对比,才有伤害。
马车营地那边有说有笑,帐篷营地这边就越发沉默了。
这般,白日里赶路,晚上安营扎寨,一晃儿就是三四日,队伍越发深入草原了。
后勤伙夫兵们做了十几顿饭菜,吃光了十几车粮草,终于发现问题了。于是,就立刻报给了孙副将。
孙副将立刻带人查看了所有粮草,最后脸色黑透。
他也在军中多年,自然清楚其中的缘由。戍边军还不算太狠心,没有害死两千兵卒性命的想法,所有粮草归拢一下,倒也不至于让他们在抵达西征军之前饿死,但也绝对吃不饱。
一日三餐,行军赶路,中午一般都是吃点儿干粮喝口水,但早晚两顿却一定要吃饱吃好。毕竟早晨要开始一日的行军,晚上要慰藉一日赶路的辛苦。
若是连吃饱都做不到,兵卒们累积怨气多了,生出的事端就多了,甚至很容炸营。没碰到四国联军偷袭,反倒自己把自己坑死了,这就太冤枉了。
孙副将当时就禀报了三皇子,三皇子这几日把点心之类都吃光了,正对着伙夫们送来的饭菜皱眉,听得孙副将又来报忧,他就越发不耐烦了,冲口就嚷了一句,“每日行军,又不是打仗,吃那么饱做什么?三餐改两餐,饿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