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亲闺女,姚二夫人笑着点头,也就没在说什么。
眼见天色晚了,又坐了一会儿,夜岚和娇娇就双双告辞了。夜岚住在前院的书房,娇娇回了隔壁的国公府,但洗漱之后,撵了丫鬟和侍卫,两人也就进了空间,睡饱了,照旧是练武读书,时间宽裕,两人又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物资。
这一段为了出征做准备,夜岚可是没少往空间里倒腾各色用物,就是娇娇也存了不少粮食。
虽然内岛不过弹丸之地,但战略上藐视,战术上还是要重视…
第二日,天色刚亮,明德帝就带着满朝文武出城,点将台上擂鼓点将,几乎京都大半的百姓都涌出城,为大越兵将送行。
战鼓赫赫,万岁声声,面对英武的铁血之师,无论是帝王,朝臣还是百姓,都是热血沸腾。
这就是大越的底气,也是大越锋利的长刀,所向披靡!
娇娇坐了马车,站在外围,远远看着听着,知道队伍出发,这才回了粮囤村。
老爷子和老太太都是惦记,问询了好半晌,听说一切顺利,也就罢了。
明日是丸子的洗三宴,晚上贡院也要开门,林大山也要考完出来。说起来,要忙的事实在太多了。
但再忙都有娇娇和冯氏娘俩呢,老爷子还是背着手满村溜达去了,他就像一头老虎,每日都要巡视一遍他的领地,才能放心。
偶尔遇到穿开裆裤的小娃娃,给颗糖。或者凑去村口,同一群老头儿抽锅烟丝过过瘾,若是不嫌累就去工地转转。
田里的事有林大海张罗,工地就交给了林保。
这样的初春,虽然太阳有些热度了,但依旧算不得太暖和。可林保只穿了汗衫,额头都是汗珠子,后背也是湿透,显见刚刚出了大力气。
老爷子心疼孙儿,就埋怨道,“家里这么多人手呢,怎么就要你亲自上手了。小心别伤了身体,你可是两个小子的爹了,家里媳妇孩子都指望你呢。”
林保胡乱扯了外衫套上,憨憨一笑,应道,“我就是闲着没事儿,跟着一起干点活儿,心里舒坦。”
“怎么了,跟爷爷说说,心里怎么不舒坦了?”
老爷子寻了块石头,拉了孙儿坐下。不远处,工匠们正在搭建的是宿舍楼,石头地基,从地下一直砌到地面上半人高,然后才是红砖,不必说,待得建好一定漂亮之极。
“等这些红砖小楼建好,记得多种些柳树,娇娇说红砖绿柳最好看。”
“爷爷放心,柳树都选好了,过几天就可以移栽了。”
祖孙俩说了几句闲话,林保这才说道,“爷爷,大莲…我好像娶错了。最近,她越来越不合我心意,行事自私,总在王府,不愿意回村儿,好像王府已经是她的一样,我不喜欢她这样。我想…总之,我心里不舒坦。”
老爷子慢悠悠敲了手里的烟袋锅儿,想再抽一锅儿,又怕被老婆子发现,只能空抽着烟袋杆过瘾,半晌他才说道,“保哥儿,你是觉得大莲变了,贪恋富贵了?”
“嗯,不只这样,还自私的厉害。我娶媳妇是为了孝顺长辈,传宗接代,然后把家里打理好,最好一直这么和乐下去。但是如今她总住在王府,好像王府已经是她的一样,好似平日也没少同四婶动她的小心思,生怕四婶四叔占了国公府一样。四婶虽然没说,但我听小厮说过几句。”
林保憋闷了好久,今日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说起来就没完了,“先前她怀着孩子,我不好同她吵闹。但如今孩子生,我打算出了月子就让她回来大院儿,担起长媳的责任,跟娘学做饭,学着打理库房和家里大事小情。没有儿媳享福,婆婆受苦的道理。
还有,国公府那边,我爹是世子了,以后要继承国公府,却不见得,我爹以后要把王府传给我。毕竟二弟在南边杀倭寇,以后要做武将。安哥儿更是读书最好,以后肯定要科考当官。而我只会种地,奉养父母能做好已经不错了。这国公府给谁都行,都比我接下来要好。
偏偏大莲一副怕被抢的模样,如今就抓的死紧,惹我看不上。我就是种地,也能供给儿孙读书,也能保证全家衣食无忧,她怎么就这么眼皮子浅呢!”
林保一脸委屈,抬手捶了两下石头,难得发了脾气,倒是让看惯了孙儿憨厚温顺模样的老爷子有些意外。
他忍不住就哈哈笑了起来,拍拍孙儿的肩膀,应道,“你这小子,难得还发个脾气,好了,消消气。听爷爷跟你说,原本咱家是农门小户,也没少被欺负,能走到今日,是全家的努力,也是运气好。但想想先前的憋屈,那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着要出人头地,要有权有势啊?”
林保点头,慢慢松开了拳头。
老爷子吧嗒两下烟袋锅,继续说道,“人啊,贪恋富贵权势都是应该的,谁不想日子更好呢。大莲是女子,本来心眼儿就小,先前家里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她带了孩子们在外边避难,受了很多委屈,如今家里成了国公府,她作为长孙媳妇,想要承继国公府,这也没什么,你该多站在她那边想想,多同她说说话,夫妻俩没有过不去的事儿。你看我和你奶奶,你爹和你娘,也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不怕有事,就怕有事不说明白。
再说,你抱怨大莲变了,我倒是瞧着你小子也变了。原来若是吵架,你顶多生闷气,如今可是说着说着就有休掉大莲,换媳妇的想法了?”
“没有,爷爷,我没有!”
林保涨红了脸,使劲摆手,其实心里稍微还是有些心虚的。偶尔生气厉害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说到底真像爷爷说的,大莲贪恋富贵若是不对,那他也同样因为家里富贵就骄傲膨胀了…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个想法,你就记得咱家没这个规矩。”
老爷子用烟袋锅儿敲了孙儿一记,算是对他的惩罚,末了说道,“你二叔一家搬去太平港,以后肯定是要留在那边守着家里退路的。你三叔喜欢经商,买卖也是越做越大,以后这一块是要大半留给他的。你四叔喜欢读书,性子也不适合做官,好在家里正在建书院,以后留给他也不至于没有傍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