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为何请一个道人来教导两位皇子?”
皇宫中,凤仪姿态万千的何皇后,凤眉紧凑的望着汉灵帝。
“怎么?朕做事还用你教”看着何皇后,汉灵帝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不过前者也不在乎,自从几年前,那件事之后,她就清楚,对方不待见她,不过她不在意,反正如今后宫她是独揽大权了。
“陛下,天下那么多的名士大儒,为何要找一个道人教导皇子,还封他为太师,陛下可知,外面的人,已经为此吵得的极闹了”
“而且,此人靠不靠的住,有什么才能,整日就带着两位皇子出宫,今天又出宫了”
何皇后可不管汉灵帝不悦的脸色,依然在那里说道。
“哼!朕封三公,谁敢乱咬舌头,你一个后宫,难不成还想要干扰政事?”汉灵帝越发的不耐,“而且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此人有没有才,又岂是你能说道的”
“陛下,我也是关心两位皇子,尤其是辫儿,他现在正是关键学习的时刻”
“皇子的事情,不用你管,既然朕答应了先生,就按照先生的做,不需要去管,外面什么人说道,你让他到朕这边来说,我皇家的事情,也想要管,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位子他也要管一管”
汉灵帝凌厉的望着何皇后。
“臣妾惶恐!”
“哼!让你大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朕封他为大将军,前往虎牢关,镇守洛阳司隶之地,不是让他参与朕的家事的”
“要是他连自己的本职事情都干不好,那么我可以找人替他干”
对于何进这个外戚,汉灵帝十分的复杂,一般的皇帝,都十分忌惮外戚做大,而汉灵帝倒是不在乎。
因为他了解何进,这就是一个蠢蛋,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什么人结交。
绣衣使传来的消息,此人现在不断结交那些士人,简直愚蠢至极。
要不是实在没什么人用,他根本都不会用这个蠢货的。
“臣妾惶恐!”
“哼!”
汉灵帝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敲打一番,现在还需要用到那个蠢货,而且太平道正在作乱,现在洛阳他可不想着在发生内乱了。
“这件事,就到了这里,先生是我请来教导皇子的,你不要打扰,记住了这是命令,要是让朕在发现,你敢乱伸手,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
冷冷的看着何皇后一眼后,汉灵帝离开了殿内。
.....
“先生,这里是?”
洛阳南市,混乱的街道两旁,比起东西二市,这里要糟糕的多,刺鼻的臭味,腐朽的摊子。
当然还有最为形形色色的行人,一个个穿着破烂的衣裳,有的双目无神,有的痛苦哀嚎。
这里是洛阳城中,最为黑暗的地方,落后腐朽,这里仿佛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作为长久住在皇宫的刘辫和刘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刘协还好,不过三四岁,根本不懂。
而刘辫已经八九岁了,在这个古代世界,也早早成熟的时代,他已经有些懂事,不过看到此刻的情景,他也是两眼慌乱。
“这里就是洛阳城,最乱的地方,也是最为黑暗的地方”
“这些天,我带你走过洛阳城很多地方,有繁华的,有热闹的,也有混乱的,但是最黑暗的,你没有见到今天,就让你看看,你父皇的治下,形形色色的东西,魑魅魍魉”
苏哲抱着刘协,看着刘辫说道。
“这怎么可能?”
刘辫有些难以接受,他往日被教导的都是各种文章中的盛世,眼下,眼前这各种各样的哀嚎惨样,让他心里惶恐,他想要逃离这片区域。
尤其是很多渗人的目光,更是让他畏惧。
“你在害怕?”
苏哲自然感受到了小家伙的畏惧,“你在怕什么,这里是洛阳城,你是父皇的治下,他们也是你父皇的子民,甚至未来,都是你的,你害怕什么,害怕他们?”
刘辫的性格,注定他不可能成为开疆拓土的圣君,甚至连守成之君都算不上,唯唯诺诺的,这样如何能为君。
历史上,怪不得被董卓给废掉了。
历史位面,董卓废帝,废掉刘辫,有多个意思,首先作为大皇子,汉灵帝嫡长子,继承皇位,那是最为正确的。
朝堂之上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赞成,甚至会忠诚与他。
尤其是随着他年级越大,掌权也就越容易,董卓自然不放心,因此提前废帝。
这恐怕是最大的理由了。
可惜那时候,小家伙连一丝的反抗都没有。
这和他的性格有关,如果真的换成明君,恐怕早就有动作了。
毕竟那时候的朝堂,依然有忠于汉室的忠臣,而且军队,也不完全都掌控在董卓手里。
当时的洛阳,董卓有西凉军,但是禁军,也在其中、
如果有皇帝的大义,禁军,绝对可以调动的。
至于刘协他倒是有野心,可惜等到他那个时候,汉室的忠臣已经不多了,而且禁军,几乎都不在了。
至于被曹操拿到手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就此汉室沉沦,至于蜀汉,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汉室了。
性格确实难以改变,但是也不是不能改变,刘辫现在的年纪也不算大,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现在他唯唯诺诺,那是自卑或者自信心缺乏,一个帝国的皇子,为何会变成这样,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苏哲猜测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造成的,不过他也不想去深究,毕竟事关皇家,他不想要去多探究。
太过麻烦了。
既然汉灵帝把刘辫和刘协交给他,那么他教导好两人就是了,尤其是刘辫,帮助他建立自信心,是第一步。
这一点很重要,毕竟作为帝王,性格要坚韧。
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时间,毕竟要改变刘辫的性格,需要一点一滴来,不断的改变,潜移默化,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好在,苏哲已经有了办法。
这些日子,苏哲一直都在带刘辫刘协外出皇宫,让他正真见识洛阳城,刘辫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
“先生,这些人的眼神,好可怕”
刘辫小声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还偷偷的看了苏哲一眼后,就低下头颅,仿佛是为了自己的胆小而羞愧。
“抬起头来,辫儿”
“为师告诉你,害怕不要紧,关键你要正视害怕,也不要羞愧,抬起头看着为师”
苏哲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实话,七八岁的孩童,放在现实地球,不过是在玩耍的年纪。
而他却要承受不符合他年纪的压力,压力将他压的唯唯诺诺了,让他处事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对就是这样,看着为师,害怕不要紧”
“没有人不害怕的,”
苏哲鼓励的看着刘辫,“你看这些人,他们的眼神可怕吗?”
“有为师在,你不要害怕,没人能伤的了你,而且你周围还有很多的护卫,看着他们,记住他的眼神”
“挺起胸膛来,和他们对视,”
“对,就是这样,不要退缩”
似乎苏哲的话语中有一种魔力,慢慢的抚平了刘辫内心的懦弱和胆怯,让他慢慢的抬起头,先是看着苏哲,看着苏哲那充满鼓励而又关心的眼神,仿佛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力量。,
于是刘辫试着,听先生的话,然后再次看向,刚刚那几个可怕的眼神,一对上,他突然浑身一阵,那可怕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不过随即他的肩膀有一道温和的大手,浮在上面,让他身体顿时一热,想起先生就在旁边。
于是他心里猛然窜出一股力道,支撑他抬起头,勇敢的看了过去,这一看就是一息、两息.....
“哈哈!看看,辫儿,有时候别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无法正视自己,你看,他们怕了”
“记住,只要自己的心不懦弱,别人就不可怕”
“谢谢先生,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走吧”
苏哲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带着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求求你,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这位老爷,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就在苏哲他们刚刚走道一个路口,突然窜出乞丐,猛然跪在苏哲他们的身前,跪在地上,猛然磕头。
哈!
走在前方的刘辫顿时被吓一跳,看着脏兮兮的两个乞丐,他连忙躲在苏哲的身后,随后探出小脑袋看了看。
“先生,这些是?”
“他们都是一个可怜之人”
苏哲遥遥头,太平道黄巾起义,最苦的还是那些农民,这些人,都是其他地方逃难到洛阳的人。
农民起义,裹挟农民,看起来声势浩大,却是一盘散沙,而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并不是所有底层的农民都愿意跟着太平道。
而这些不愿意跟随太平道的,他们也只能背井离乡,逃离家乡,一路乞讨,来到洛阳城,又能如何。
这个世界,不是现实世界,即使不识字,依然饿不死,靠着力气也可以活下去。
但是在古代,可不存在,没有知识,那么只能种田,而没有田地的结果,真的很惨。
要么去给地主阶级当奴隶。
而就算是当奴隶,地主阶级也会选择的,一般他们都会选择青壮,像眼前这种老弱病残,根本不会选择。
所以这些人,大多数,都活活的饿死。
王朝末年,正真死于战争的其实并不多,毕竟战场上厮杀,一场死伤能有多少人,几千数万人罢了。
一支部队,尤其是古代的部队,大部分一旦损失十分之一二,就会慌乱,然后败逃了。
十分三四都不逃,那可以说是天下顶级的强军精锐了,纵观历史,这样的部队都少之又少。
所以死于战场的人,真的不多。
然而往往王朝末年到新朝建立,这几十年内,死亡的人数,都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历史位面中汉末人口,大致在五千万左右,而到了三国归晋之后,人口只有不到千万。
足足死了几千万,百分之九十都不是死于战场的。
战场上,哪有那么多人可杀,不是每个人都如同白起那般人屠。
那么这些人,都死在什么地方,都死于灾荒瘟疫等等。
王朝末年,战乱一起,粮食缺失,土地荒废,大部分的农民没有粮食,只能活活的饿死。
眼下,太平道起义,无数的农民在逃难,而其中大部分都死在了这逃难的路上。
而眼前这些难民,即使逃到了洛阳城,又能如何,依然逃脱不了一个死亡的命运。
苏哲看着眼前这些人,头顶上黑气弥补,死亡距离他们不远了,能救吗?
当然能救,以他的手段,想要救很容易的,但是能够救一人,想要救天下人,也是很难的。
如今的大汉,有数亿的人口,需要多少的粮食,苏哲无法提供的,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没有那么强大的生产力。
除非是现在他能够掌控大汉,但是显然很难,他虽然实力很强,却无法做到一言九鼎。
“先生,我可以救他们吗?”
就在这时,突然刘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苏哲低下头,看着小心翼翼的刘辫,笑着说道。
“他们都算是你父皇的子民,你救他们是应该的,不过你要怎么救他们?”
苏哲看着刘辫,每个人都有善心的,尤其是刘辫这样的小孩,作为帝王,要有心狠的手段,否则的话坐不稳王位。
这一点苏哲很清楚,但是心狠手辣,这是对那些敌人,而对于底层的百姓,帝王要做到仁慈。
这仁慈,不是嘴里说的,历代王朝,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都可以称之为圣君,而圣君,在华夏诸多帝王中,真的不多,有千古一帝,有明君,等等,但是圣君,仁圣之君的,在苏哲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哪一位正真的做到了。
也许他们一开始,有些帝王都比较仁慈,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一言九鼎之后,已经看不到底层,自然也就不在乎底层的百姓了。
久而久之,民间就和帝王仿佛脱离了,化成了两个层面。
而这些,却没有人在意,底层的百姓,在当权者眼中,就是浮草,野火烧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