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眼白,只有黑色瞳仁,这个男人嘴里的女人真的是正常人类?
难道是和红眼睛同样属性的异种?
看着脚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难闻尿骚味的男人,顾恩宁敛眸,淡淡问。“没了?”
真没了,他知道的就这么多。
男人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让他赶快逃命,可他却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他可怜兮兮的摇头,张嘴要说话,就听见踩着他又给了他一枪的男人声音轻柔问,“人肉好吃吗?”
男人头皮都要炸了,身子抖个不停,“我···我···”
“砰——”
伴随着枪响,子弹射进男人眉心,溅起的血花宛若绽放的红梅。
“吃同类的人没资格活。”冷冷丢下这句话,顾恩宁体内能量轰然而下,顷刻间就将男子电成一具焦尸。
抬眸看着目瞪口呆盯着自己的军士,他勾唇一笑,“需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不!
不需要!
所有军士在他的注视下僵硬的摇了摇头,然后撒腿就跑。
“一群兔崽子。”顾恩宁哼了声,该去找那个什么主人和他的两个女人了。
砰──砰──砰──
一道道身影相继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文锦眸光流转,一旁的顾哲负手而立,身姿笔挺颀长,俊朗脸上残留着点点殷红,那双深邃墨黑眼眸深处尚残余半缕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幽戾狠光。
“真惨啊。”他笑眯眯看着前方被大猫摁在爪子下,浑身好似被血洗了一遍的男人,跟顾哲建议道,“弄死算了。”
“还有用。”顾哲冷冷回了他一句,迈步像大猫走去,半蹲,抽出匕首,一刀刺进男人的大腿。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男人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张开,初醒的迷蒙唰地褪去,“王八···”
未完的话语在男人那双溢满冰寒沈黑的眼眸消失。
炙热晚风拂过,凌乱发丝轻扬而起,像是悠然挥扇的黑色羽翼。
这个男人是魔鬼,不问缘由,不问消息,不问线索,直接让那些异兽将他的人或撕碎,或拍死,而这个男人本身,更是杀人不眨眼,一枪一个,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心神一凛,含着几分恐惧的目光扫过周围横尸的手下,四个被撕碎,两个被拍死,七个分别被枪射中致命部位,当场死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哲笑笑,冰寒墨眼倒映出满天星斗,明亮中透着深邃神秘。
他看着男人,像看一具尸体。
叶文锦笑眯眯蹲在他身旁,看着脸上染血,也难掩其苍白神色的男人,淡漠道,“我以为你会求我们放了你。”
男人沉默不语,过了几秒钟才道,“你们不会。”
他们的所作所为,除了无能之人会将愤怒埋藏在心里,能力强悍之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而面前这两个人,显然是后者。
“是啊。”叶文锦笑着点了点头,“你真聪明。”
男人道,“不聪明也不可能占地为王了。”他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那个男人叫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那两个女人唤他先生,先生本人是个残疾人,跟你们一样是神选者。”
他也是神选者,却被等级压制,先是先生,再是面前这两人,一身本事被压制的根本用不出来。
“那个先生呢?”叶文锦摸了摸下巴,好奇道,“作为安乐城的主人,在手下之人喊救命的时候,他怎么不出来救你们?”
“他根本不在这里。”举目凝望东方,耳畔不自觉响起先生当日所说的话,男人唇边勾起森冷冰残的笑。
“安乐城会变成人间地狱,我们会变成这样,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先生。”
“他让你们吃人?”
“···”
“他让你们抢女人,女干杀女人,让男人和猛兽搏斗,供你们取乐?”
“···”
“他让你们把人当畜生养起来?”
“···”
“你可以去死了。”看着哑口无言,汗水如雨下的男人,顾哲手腕一翻,握在手中的匕首便朝男人脖颈划去。
鲜血跟喷泉一样涌了出来,有些溅到了叶文锦的脸上,他嫌弃的抹去,“你什么时候爱上割喉了?”
就不能换个不那么血腥,不那么残忍的杀人方式不行吗?
溅得他一脸血,真恶心。
“割喉比较方便。”还节省子弹,淡粉薄唇微微一掀,“你说我们现在追去,抓到先生的可能性有多大?”漆黑眼眸看向东面,染血匕首泛着森寒的血腥煞气。
“那必须抓不到。”狡兔三窟,人都不在安乐城,谁知道等他们赶过去,那个先生又跑到哪个老鼠洞里躲起来了。
顾哲点了点头,“走吧,去把那些人放出来。”
明亮的圆月高高悬挂在黑色天幕中,洒落大地一片明亮的月光。
夜已深,整座安乐城一片宁静,只晚风轻轻地吹拂,四季常绿的灌木微微颤抖着,发出呜呜的低咽。
城中一座面积颇广的仓库,挤满了密密麻麻、形销骨立的人群。
随着两扇巨大的铁门被打开,明亮月光从门口洒落进来,警惕目光时刻盯着大门的人群,迅速聚集在一起。
那些年纪颇大的中老年人自动围坐成圈,把捂着嘴哭泣的孩童和年轻小姑娘们或围在最里面,或紧紧搂在了怀里,让踏门而来的众多军士看见了这一饱含人性的温馨行为。
“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叶文锦咏叹调说。
明知道舍弃自身安威,想要保护救下那些孩童和年轻的少女的行为不会感动那些泯灭良知,拿人类当食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这些大爷大叔大妈们却还是下意识的做了,都是好样的。
“这里你盯着。”顾哲眸色深黑不见半点情绪,里面好似有星云在旋转涌动,“我去老陆他们那边看看。”
“去吧去吧。”薄唇勾出浅浅笑意,“这些人的防备心很强,想让他们放心跟我们走,怕是要下一番功夫。”说着,他向那些麻木又沉默地看着他们的人群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