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杀意
白祀喊完就发现青芜瞪了他一眼,他打着哈哈道,“那还在上学……吧。”
二十九减去十七等于十二。天呀,大一轮!白祀脸上的笑容消失。
何昭原本因为被迫发配过去照顾青芜不舒服的心理,瞬间消失。看向青芜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怜爱起来,有种莫名的慈爱。
“上学?我没上过。”青芜道。
“没上过学,那你以前是在哪里生活?”何昭联想到之前青芜查不出来的身份以及她无父无母的家庭,忽然有了个不妙的猜想,这小女孩莫不是个黑户,从大山里被捞出来的?
“一般是在山里住,偶尔会下山。”青芜回忆了一下,三百年前她一般是长居巫山,等到十五岁才下山了两年。
何昭语气滞涩,“抱歉。”他不该疑心那么重,问那么多不该问的东西。怪不得主子让他来跟着青芜,这种情况,确实需要好好照顾。看来之前她在荒岛上的本领都是从山上学来的。
何昭大脑迅速运转,若是这种情况,那么他们查不到青芜身份便有了解释,联系她出现的时间线,现在恐怕对于人类社会都很难适应。
青芜顾不上何昭的想法,把灵力输送进景远洲的身体,景远洲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点人气。
青芜收回灵力,转头看向何昭,“上学好玩吗?”她向来具有浓烈的求知欲和学习欲,在下山的两年间学到了不少东西,即使失去了部分记忆,那些所学的东西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人类的学堂也不知是什么样的。蒋远洲总是翘课,青芜实在不能从他的记忆里寻到什么有用的。
何昭看着青芜,心里有些犹豫,若是现在把她送入学府,她和人类社会断层了这么久,和其他学生相比缺乏了数年的教育,早就落后一大步,现在若是把人送进去,恐怕只会打击人的自信心。
“我也想去学校看看。”青芜眨巴眼睛道。
看着青芜眼神发亮的样子,何昭鬼使神差道,“主子清醒后,可以帮您安排。”
“不过恐怕要等明天了,主子每次都要睡很久,无论用什么治疗手段都没有用。”白祀接话道。
“马上就醒了。”青芜戳了戳景远洲的脸。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一般,景远洲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黑漆的双眸和青芜对上。
青芜有些心虚地收回手,随后理直气壮看着他。
“走,我们先出去。”白祀推着何昭,顺便还关上了门。
“青芜,该听我声解释。”景远洲叹息道,右手的佛珠被他摘下。
“你,你脱衣服干嘛!”青芜见人解开口子,差点把尾巴激出来。黑色衬衫,金色的袖扣微闪,纹案精致,低调奢华。景远洲确实是个很有审美的人。思绪飘远了。
青芜盯着那枚扣子看了一会,男人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出,“我还没一个扣子好看?”
衣衫半解,露出锁骨处的一处诡异的长条红纹,一直延伸到景远洲的心口处。
青芜愣了片刻,她在这上面感受到了她的尾巴的气息?什么?她之前是练出过九条尾巴的?青芜忍不住靠上去。
喵喵喵?
景远洲看着青芜的眼睛由普通褐色逐渐变为幽绿,那抹绿比最上乘的玉还透,只是此刻那漂亮的水润眼睛里带着某种刺眼的杀意,尖利的猫爪,随着身后的八条尾巴一齐伸出。不像神明,倒像是一只妖力极强的大妖。
景远洲四肢被尾巴缠绕住,青芜恶狠狠扑上去压着他,“你怎么有我的尾巴!我的尾巴怎么在你身上!你知道我为了修炼成九尾猫有多努力吗!”
她的爪子,足以将人的骨头撕碎,而那利爪此时就在景远洲心脏处徘徊。
景远洲丝毫不惧,反而顺势落在那柔软的白色长尾上,“我也不知。”
青芜清醒过来,眼神犹疑的在景远洲身上转了一圈,白色长尾把景远洲浑身搜罗了一遍,“奇怪,你又运转不了神明的力量,要我尾巴做什么。”
青芜百思不得其解,若是他是为了窃取神明之力,偷了她尾巴,那还能理解。可是他分明就没有这个想法,那条断尾甚至还吸收着他的气运,被养的很好。都不愿意回到她身边了。
青芜眼神幽怨,世间没有一个比她还惨的神明。
“不许说出去!”青芜威胁道,收回尾巴。
她必须盯紧这个人类,弄清楚前因后果!
景远洲脱力落在床上,他的身体属实吃不消这一遭,青芜刚刚动了杀心,差点下了死手,现在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威压,压得人心神不宁。
“你的骨龄也就二十九,按照道理,绝对不会有机会取走我的断尾。这件事,没搞清楚之前,你不许离开我的身边。”青芜冷着小脸,一字一顿道。
“求之不得。”景远洲发出一声轻笑,因为声音虚弱,语句说得模糊不清。
“嗯?”青芜垂头看着他。这个坏人类,青芜见景远洲还有脸笑,气得拿尾巴抽了他的手。
一口血吐在白色毛绒尾巴上。青芜瞪大眼睛,景远洲神色无辜。
“抱歉。”沙哑的男声响起。
青芜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挠花他这张脸的念头。尾巴把景远洲束缚住,浴室的门凭空打开,水滋了出来。显然青芜不太熟练放水的操作。
“我来吧。”景远洲知道她缺乏人类常识,开口道。
“你倒是奇怪,看见我这样也不害怕。”青芜哼了一声,洗着自己的尾巴,“之前别人遇到我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想把我烧死。”青芜脑子里隐约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火光和咒骂声不断响起。她全然没有注意在景远洲面前和在旁人面前自己完全是两种语调,说话间带着几分熟稔。
景远洲放水的手顿了顿,“不会的。”
外面传来人的脚步声。
“主子,主子!”白祀见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生怕里面出事,便闯了进来,顺着水声靠近看见这副景象,痛斥道,“人家小姑娘还没成年你在做什么!”
青芜尾巴和眼睛在白祀闯进来时,就变了回去。景远洲护住人的腰,看着白祀,声线冷淡,“说。”
“主子,老爷子来了。”
接着白祀又委婉提醒道,“青芜才十七。”现在白祀看着景远洲的眼神就和看一个禽兽没有任何区别。
景远洲显然不想理会这个蠢货,挡住白祀不停瞄向青芜的视线,“出去。”
青芜还有一根湿漉漉的尾巴被她藏在身后,她刚刚在景远洲身上消耗了太多灵力,导致尾巴有点藏不住。现在连清洁决都不能用。
白祀被迫出门,他走下楼,一个精神奕奕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看见下来的只有白祀一个人,开口道,“远洲呢?”
白祀支支吾吾,他有些不敢回。他怕犯了景家最为忌讳的事。景远洲对人的这个态度和他的父亲有些像。一样的偏执,只希望景母的悲剧,别再上演。
“那小姑娘也在上面?”老爷子敲了一下桌子,白祀立刻站直。
何昭站在老爷子身侧,给了白祀一个眼神。这白祀看见老爷子就发怵,平时怎么不见他胆子有这么小?
“对,对的。”白祀道。
“看来是喜欢得很。那小姑娘对远洲是什么看法?”老爷子开口问道,看见白祀的眼神便判断出来,“看来是没看上。我就说,让他改改那臭脾气!给他找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每一个都被吓走。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这样子。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他,他怎么把人带进来的?”
想到之前被送往精神病院的媳妇,老爷子坐不住了,“上去看看。”
白祀:“诶——”
“怎么?你还想拦着我?”老爷子看了白祀一眼。
白祀立刻让道。
老爷子:“在哪间房?”
白祀:“主卧。”
老爷子斜看了他一眼,“都在主卧?”
“……”白祀不敢回答。
老爷子:“小姑娘多大了?”
白祀:“……”求救的眼神看向何昭。
老爷子:“说话!”
白祀哭丧着脸道,“十七。”
老爷子:“混账!和他老子一样,人还没成年就往家带了!是不是还要把人折磨进精神病院才罢休!之前不是喜欢一个绿眼的吗?找了半天没找到,现在忽然带人回来,肯定没好事!人家小姑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茅坑石头。”
“也没有那么不堪吧。”白祀弱弱为景远洲辩解。
“就他那脾气,能有女的喜欢就怪了!”老爷子喘着粗气道,爬了一层楼,手脚都有些累。
他们一行人刚走到门前就听见一个女声从里面传出,“景远洲我不穿鞋!”
“地板凉。”景远洲似乎对于让青芜穿鞋有种执念,除了在床上,看不得她光脚走。
“我又不怕。”青芜忍着脾气道。他不是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吗,还给她套这个鞋子干嘛!
“脚露在外面会吸引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景远洲蹲下身,看着圆润白皙的脚,把毛绒拖鞋套上,“这个鞋子是找人定制的,应该比之前的那双舒适些。”
青芜湿漉漉的尾巴拖在外面,抱着手,坐在床上,表情不悦。
站在门外各怀心思的三个人听着景远洲低声下气的话,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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