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枯草燃烧,丢入缝隙中,连火光都没能冒起。
反倒是有股黑色的浓烟从下方升腾而起,紧接着就是如同蝗虫狂潮一般的振翅声。
有数以万计的毒虫冲上来了。
仅仅是瞬息,空中宛如乌云密布,遮蔽了般半边天空,密密麻麻的毒虫挣动双翅所发出来的声响绝对是震慑人心。
塞拉的脸色顷刻间变的煞白,毒虫飞过,恐怕他们尸骨都剩不下。
下意识的,她抓住了凌白的手掌。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只是,真的连累了卓也大哥。
他本该是能成为魔君的男人。
阿爸,
还有部落,
抱歉。
她真的尽力了。
有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努力过了,也就不留遗憾了。
凌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千万毒虫都飞上来了,那么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抱紧我。”
“啊?”
塞拉下意识的抱住凌白。
接着,她看的不可思议且足以让她铭记终生的一个场景。
凌白身体周围浮现起淡淡的火焰,绚烂且迷人。
火焰像个快乐的小精灵,上蹿下跳,很快就到了她身上。
飞驰电掣,
几乎是一瞬间。
凌白带着她直接跃下了前方的裂缝。
漫天的毒虫如飞蛾扑火般的涌了上来,随即化作一堆堆灰烬随风散落。
刺激,
惊险!
塞拉从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纵然魔体强横,也没人敢直接往悬崖下跳的,况且这裂缝内并不规整,且有蛇虫鼠蚁之类的巨猛毒物,换做她阿爸宰父也不敢如此轻易涉足。
但,现在她抱着的这个男人做到了。
真是不可思议。
凌白背负塞拉毫不犹豫纵身跃下,并没有塞拉想象中那么轻松,却也不难。首先,离火之精的血脉覆盖身体表面,不说做到绝对防御,至少蛇虫鼠蚁这类低阶的毒虫近不了身。而难点就在于下坠速度很快,就像塞拉想的那样,又不是不灭的肉身,这么刚的跳下去必定摔个粉身碎骨。
妙就妙在裂缝两侧的岩壁并不是笔直向下,而是凹凸不平有凸起的地方。
这样也很危险,
但对凌白来说,就是多了个踏脚石。
借助大挪移身法,很轻松的踩着凸起的岩石延缓下坠的趋势,随后慢慢向裂缝底下进发。
越是往下,空气越加稀薄,光线隐隐照射不到下方,缝底一片漆黑。
两人如同一道火光,一路焚烧蛇虫鼠蚁,片刻间就到了缝底。
塞拉松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离开凌白的后背,面色凝重的看向前方。
“很浓郁的魔气啊。”
凌白皱着眉头,下方之所以一片漆黑,和浓郁的魔气脱不开关系。
此处能孕育出魔石的几率很大。
这也意味着,有足以致命的危险。
“紧紧贴着我,最好不要有一丝的缝隙,就像我们昨晚那样,亲密无间。”
凌白有些紧张的摸了下手腕上斩仙飞刀的印记,随即向后嘱咐道。
若是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斩仙飞刀可以会第一时间护主,赛拉离他太远的话,很难顾及到她。
两人间的关系早就突破了男女界限,塞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转身勾起凌白的脖子,浑圆的双腿盘在他腰上,整个人像只兔子般挂在他身上,紧紧贴合再一起。
感受到胸前的压迫,凌白气息略微有些紊乱。
现在身处不可预知的地域,这么容易冲动似乎有些不妥。
强行压制下心中的欲念,凌白低头轻摇住塞拉的耳垂,轻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我们部落还没人来过。”
......
凌白无语。
没边没影的事情塞拉都敢来,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总体来说,魔族给他的印象就是,直爽,脑怕脑残也脑残的很直白,很少有那些花花肠子的心思。比如说痕部落的逯赤长老,想要夺取宰父的族长位置,不趁着他受伤暗地里下手,却要公开挑战,还要定个好日子。
简直就是在说:“我就是要抢你的族长,明目张胆哦。”
这样的人,反倒是可爱的很,让人没那么痛恨。
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已,立场不同,行事自然也就不同。
虽说如此,该打死还是要打死的。
既然塞拉也不知道路线,那就只能凭借直觉了。
说实话,凌白觉得他的直觉并没什么屌用,能进场全靠着瞎猫乱撞。
换做普通人或许要小心翼翼,但他完全没必要啊,底气很足。
仙N代,也很牛逼的啊。
地底如同夜色般被染上了层浓墨。
凌白用指尖激发出一道火焰用作照明,一步步往前走去。
底下的世界和上方相差无几,下面像是被掏空了一层。
相比地面,下方岩石突兀,怪石嶙峋,显得更加荒凉。
外面的蛇虫鼠蚁都是开胃小菜,能让宰父这种级别的人都畏惧的地方,肯定有异常胸猛的生物存在。
塞拉缩在他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猫咪。
她抽了抽鼻子,琼鼻微皱,小声问道:“卓也大哥,你闻到腥味了吗?”
腥味?
凌白一脸茫然,他还真是没闻到。
腥味是和那处的味道一样吗?
昨晚太疯狂,把舌头用上了,现在嗅觉中都充斥着那种若有若无还让人上瘾的味道
啪嗒,
脚落在地面上,湿漉漉的。
头顶的钟乳石不断有水珠落下,
嗒嗒嗒,
在空旷的洞内显得很是刺耳。
凌白再次抬起脚,感觉有些沾鞋,脚底上像是涂了胶水似的。
每一次抬腿虽说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力气,但那种黏脚的感觉却一直都在。
四处都是乌黑的岩石,怎么会有胶水呢?
啪,
直到一滴水珠掉落在塞拉脸上,凌白才意识到不对。
他终于闻到塞拉说的那种腥味了。
不是下体的味道,而是属于野兽之类的东西........
凌白头皮一阵发麻,脑海中顿时想到一种令人绝望的可能。
“卓也大哥,你怎么了?”
塞拉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抬头问道。
她见凌白脸色不对,小心脏也不自觉剧烈跳动起来。
“我们,似乎在一条蛇的嘴里.........”
凌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声音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