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红色裤头的傅桐脸贴着泛黄的被褥,在有可能是被秃噜过枪的被褥上快速的摩擦,身体贴着被褥笔直的朝床尾滑去。
凌大师失算了。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华夏上下五千年,多少空有武力却无头脑的猛人死的凄惨,光凭借蛮有什么用?
傅桐借助身体极强的机动性从床头滑到床尾,最后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面前的床尾板被生生的拔了起来。
凌白面无表情,抓起床板轻描淡写的抡了出去。
老脸鬼牙龈下的两颗黄长牙直接被砸断成两截。
“凌住持你是牙医吗?”傅桐捂住裤裆,嘴巴张成O形。
“我的牙齿,该死的,你知道一个老人家仅剩的几颗牙齿有多珍贵吗?”老脸鬼撞飞在远处的电视机上,然后钻进了电视里。本是黑屏的24寸电视屏幕亮了起来,他在屏幕里露出狰狞的老脸,怒不可遏的吼道。
“不会镶牙吗?”凌白随意的丢掉断为两截的床板,看了眼地上的两根獠牙。
他收回先前的话,这老鬼并不是只会吓人的普通鬼魂,相反,他懂得些攻击手段,尽管很拙劣,但配合上他高深的演技在出其不意下的确能够让刚觉醒传承的人大吃一惊,甚至阴沟里翻船。
从一开始,他就在装,装作弱到被人随意揉捏的样子。在凌白念诵往生咒的时候,他配合的也十分到位,恐惧、震惊等情绪拿捏的也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浮夸,也不显得生涩。这种演技可以算是炉火纯青了,放到现在,拿个金鹰男神也不为过。
“镶你二大爷。”老脸鬼骂了句,脸色恢复阴沉,面无生气的老脸死死的瞪着凌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白无奈的摇摇头,回道:“我又不是什么佛门大能,仅凭念诵佛经怎么可能让你往生?我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所以,一开始我就看出你在假装,后面只不过是怕你尴尬稍加配合下你而已。”
“我去你.....大爷的,真能装。”老鬼脸的脑袋在电视机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横,一会儿竖,忽左忽右,像是Nokia里的贪吃蛇。
凌白感觉他有些有恃无恐。
很跳,很皮。
“你好像有点不把我放在眼里哦。”他看了眼老鬼头颅以下的躯体,笑眯眯问到。
老鬼脸察觉到凌白的目光,张狂的笑道:“哈哈哈哈,你去打啊,尽管打,打烂了也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有本事你来打我啊,略略略,我就在电视里晃来晃去,你来打我啊。”
你是真的皮!
凌白径直朝着电视飞奔而去,单手抓住电视机盖,轻轻一拧,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就被拔了出来。
‘我打不到你我还砸不了电视吗?’他冷笑了声,拎起24寸大彩电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Kuala,
电视被砸的稀巴烂,连带着几块地板砖都龟裂了。
“唔......”碎裂的机屏上,老鬼脸哀嚎着从缝隙里钻出。
“你以为你是贞子?”凌白抬起43码的脚盖在他的老脸上,重重的来回搓动。就好像走在街边忽然踩到狗屎,然后你嫌恶的在地上蹭来蹭去的那种感觉。
“哎哟......鼻...子要....塌了。”老鬼脸含糊不清的怒吼。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不服啊。”凌白拉了张凳子坐下,43码的钉子鞋底毫不留情的搓动那张干瘪皱起的老脸。
“大师我错了,我不敢了。”老鬼脸痛哭流涕,今天或许会是他鬼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一天。太欺负鬼了.......
凌白踩的也有些累了,回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傅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妈耶,那是鬼耶,凌大师你莽,可我怂啊。”
让人凑到鬼面前,还是一颗狰狞的人头面前,就算解决了这件事,他也要好几天睡不着觉啊。
“快过来,不然现在就让你自杀。”凌白有些不悦。
“是。”傅桐顿时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穿着红色裤头,双手置于胸前,手掌耷拉而下,像只招财猫般乖巧的走了过去。
“说说看,你为什么不让他睡觉?”凌白决定剥丝抽茧,搞明白事情的缘由,化解掉这段恩怨。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要是他念的《往生咒》真有用,根本不用废话,直接送老鬼脸去超生完事得了。
“这小子踩了我的坟。”老鬼脸冷哼了声,愤愤的吐了口唾沫。
“嗯?踩人坟头无异于打脸!打人不打脸,傅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就算打人什么时候打过脸?”凌白调转枪头开始教育傅桐。
“是吗?”
傅桐壮着胆子瞄了眼老鬼脸,他干瘪的脸上布满了凹陷的圆点。咋一看,还以为是个老麻子。
“我没有踩过他的坟。”他思索片刻,根本毫无印象。再说,正常人看到坟头躲避都还来不及,谁还会闲着没事去踩着玩啊,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还敢狡辩?”老鬼脸唾沫横飞,气的脸都紫了,“那天你们组织郊游,是不是随地大小便来着,得亏是没尿到我身上,不然非要吓死你。”
傅桐眉头紧锁,听老鬼脸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了。“哦,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尿急,实在憋不住了,就在林子里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了。但也没什么坟头啊。”
“我老人家的坟埋在土里,你当然看不见,小吉叽,呸。”老鬼脸一脸不屑。
傅桐一听涨红了脸,也没了先前那股害怕的感觉。被人侮辱短小简直比死还残忍,他破口大骂道:“我小?拉出来溜溜?活该踩你,老不正经,偷看人尿尿。”
“偷看?我用的着偷看?站在你面前都看不见小吉讥的影子。老子的掏出来吓死你......”
“干瘪,萎缩,吓死我?笑死我吧。”
......
两人干瞪着眼吵的面红耳赤,差点把脸都贴到一起了。
“别吵了。”凌白抓起一块机盖捏的粉碎,笑眯眯说道。
一人一鬼登时噤若寒蝉。
“大师,你看他......”老鬼脸噘着嘴,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