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混’江湖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这老道身手硬朗,料想打不过,人家又是来帮忙的,更没有恶脸相向的道理。热门访问:. 。 老小子也是个转眼就变脸的人物,当下拉着那道士,不亲假亲,不近假近,做出一副假亲热的样子来,一口一个世兄叫的口滑。那道士倒也没想别的,顾忌他爹的面子,也彼此客气。俩人寒暄一阵,渐渐说到正题,那老道也不能自己当外人儿,一点儿情面不留,劈头就问铁公‘鸡’为何做这种损‘阴’丧德的勾当。
铁公‘鸡’其实心里早就恼了,暗自埋怨老道多事,不过眼下伙计们都走了,就他一个人,却不敢硬着来,只好一五一十,把遇到血‘棒’槌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小子心里一清二楚,自己怎么丢人现眼,趁机捞钱,只字不提,只是说那血‘棒’槌如何狡猾,如何‘奸’诈,如何‘逼’迫自己为他卖命,这家伙脸皮也够厚的,说到动情之处,竟然痛哭流涕,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那老道大概也是个实诚人,居然全都信了,不但好言开导,而且还替他担心起来。据他猜测,这血‘棒’槌之所以这么干,只怕是要利用铁公‘鸡’他娘的尸体,尽快恢复元气,只不过究竟如何去做,还不知道而已,老太太半死不活,也只好任人摆布。这老道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沉‘吟’一阵,嘱咐铁公‘鸡’,先不要声张,先回去跟血‘棒’槌‘交’差,日后他想要干什么,先推脱出来,暗中找自己商量。
铁公‘鸡’又说起被血‘棒’槌下了虫的事儿,老道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铁公‘鸡’的脉象,又翻看了眼皮,默不作声,照了一张白纸。画了一幅草图出来,叫铁公‘鸡’按照这张图去找一个所在,也不用多问,到了地方自然就明白了。铁公‘鸡’心中疑‘惑’,待要再问,老道却不再多说一个字,铁公‘鸡’无奈。只好装了草图,告辞出来。一路上收集旧部,呆着那已经动不了的尸体,回去跟血‘棒’槌复命去了。
到了当铺,将尸体‘交’给血‘棒’槌,那东西也没有多问,照旧每隔几天叫他出去几回,偷盗尸体出来。那铁公‘鸡’倒也沉得住气,没有漏半分马脚,只是那道士图上画的是什么。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却一直不知道。只是这尸体偷得久了,难免引起官面上注意,众人虽然做的隐秘,也不免走漏风声,附近不敢再做了,只好连夜赶往外地,扮作行路商人去偷。
也是缺德事儿做的太做。长走夜路没有遇不到鬼的,这一伙儿人偷坟掘墓,虽然做的隐秘,渐渐也暴漏了行踪,被公差盯上,月黑风高之时。抓了一个正着,这帮人明知道被捉到就没个好儿,当下也玩儿了命了,一阵‘激’战过后,被打得七零八落,余众伏诛,只有铁公‘鸡’跑了出来。这小子侥幸逃得‘性’命,慌不择路,也不辨别方向,一头就扎进了深山老林之中。
这小子一路逃窜,直到后面没了追兵,这才敢停下来休息。等稍微喘过气儿来,一看四周,顿时傻眼,这地方四处古木参天,把阳光遮的点滴不透,别说回去,能不能走出去都是问题。铁公‘鸡’好歹也是‘混’江湖的,以前做土匪,就在密林里讨生活,到了此时,到也不怎么慌‘乱’,选了一株老树爬上去,想要从高处辨别方向。
铁公‘鸡’还未爬到树顶,隐约间就闻见一股诡异的香气,说不上那是麝香还是檀香,而且越是高处,气味越浓。这味道古怪不说,铁公‘鸡’闻了,忽然就感觉肚子里一阵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胡‘乱’爬动,虽说难以忍受,却隐隐有些舒服的感觉,先前那种劳累困顿的感觉一扫而空,铁公‘鸡’心中一动,低头仔细一看,周围绿荫葱郁,山峰起伏,这景‘色’虽然平常,可却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铁公‘鸡’左思右想,心中忽然灵机一动,掏出老道画的那幅草图,仔细一对照,虽然潦草,可山川景‘色’,‘花’草树木就没有一处不符合的!铁公‘鸡’到了此时,心头一片冰凉,看来这老道必定不是凡人,说不定以后自己的境遇,他都已经猜到了,否则他一个外乡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么一个地方?既然如此,自己到了这里,必然就有一番奇遇,说不定就此因祸得福,可以摆脱血‘棒’槌的控制。
铁公‘鸡’想到此处,心里振奋,爬得更快,不一时攀到树冠上,低头一瞧,但见大树躯干中有个虫‘洞’般的窟窿,‘洞’内积着寸许来厚的青苔,‘阴’凉彻骨,伸着脑袋往里一看,见里面铺着些茅草,竟是个蛇窝,窝里没有蛇,只是藏有几枚蟒卵,皆是大如拳头,‘花’纹斑驳,倒也有几分可爱,也不知道为什么,铁公见了这些蛇卵,觉得那股香气更重,拿起来一闻,果然异香扑鼻,原来那香味儿正是这蛇卵散发出来的。
铁公‘鸡’伸手进去‘摸’了蟒卵,藏纳入怀中,随后轻轻溜下树来。脚一沾地,忽然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就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样,再看那蛇卵,香味儿更加浓郁,就仿佛有一双手,逗引着鼻子和五脏六腑,引得铁公‘鸡’垂涎三尺,食指大动,恨不得马上就要吞进嘴里去,这小子此时脑子里浑浑噩噩,也分辨不出真假吉凶,不由分说,拿起蛇卵就往嘴里塞。
那蛇卵是椭圆形的,外表光滑,拿在手里直打滑,铁公‘鸡’一个不留神,还没送到嘴里,几枚蛇卵纷纷脱手,硬生生落在地上,淡绿‘色’的汁液横流,摊了一地,还没等缓过神儿来,立刻有股浓郁的奇香在空气中传播开来,使人忍不住想趴在地上去‘舔’。铁公‘鸡’到了此时,也顾不得脏净,一头扑在地上,张嘴大口喝着,也不管那地上有什么东西。
蛇卵进嘴,刚开始觉得甘甜无比,就如同‘玉’液琼浆一般,喝了几口,铁公‘鸡’肚子里忽然剧痛无比,疼得满地打滚,冷汗如雨,翻滚了好一阵儿,只觉喉中似有异物,蠕蠕蠢动,奇痒难以遏制,挣扎一阵,再也熬不住了,“哇”地一口,各吐出近二十厘米长的一条虫子,通体红纹斑斓,粗如儿臂,全身都是血淋淋的吸盘,正落在那堆黏稠的液体里,虫身一卷一扫,就已吸去了地上一半蛇卵。
那虫子吸净了地上的蛇卵,不久便僵硬不动,化为了一片片浓血,铁公‘鸡’吐出了虫子,只觉得浑身舒畅,就如同夏天吃了槟榔顺气丸一般,从头到脚一阵轻松,歇息一阵爬起来,再闻那些残破的蛋壳,只要离得稍近些,都会觉得腥气撞脑,‘胸’中烦厌难挡,再也没有先前那种清甜冷沁之感了。
铁公‘鸡’心里这才服气,知道那老道非同一般,千万得罪不得。这要一般人,只要稍微有心,就会感‘激’涕零,从此改邪归正,可这铁公‘鸡’却是极重难返,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报答人家,而是从中取巧,先利用老道做靠山,两边儿都应付着,最好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从旁边儿下手,好来个渔翁得利,然后重整旗鼓,再做一个草头王!
铁公‘鸡’在密林中歇了一阵,靠着以前做土匪的经验,出了深山老林,不显山不‘露’水,继续做血‘棒’槌的奴才,只不过和老道暗中联系,暗中做着准备。那血‘棒’槌倒是一点儿不疑心,继续叫他去偷尸体,大约又偷了有半年,就不叫他出去了,而是领他去看自己的老娘,老太太半死不活,被喂了有一年多的尸油,早已不‘成’人形,浑身臃肿,简直就如同气儿吹的一般。
血‘棒’槌叫铁公‘鸡’背上老娘,带到一个僻静的所在,把头发剃光,用发丝做成绳子,绑在肚脐中间,开头儿先松几分,每天‘鸡’鸭鱼‘肉’,什么油腻吃什么,等到肚子大了起来,被绳子勒的几乎出血,就接连饿上几天,等肚子小了,再把绳子紧上几分,如此反复,知道老太太的腰只有‘成’人胳膊粗细,那就应该动刀子了,先把上半身血‘肉’割去,然后再从绳子捆绑的地方直接斩断,血‘棒’槌在上半身和下半身上各滴一滴参血,此时就大功告成,以后就没他的事儿了。
铁公‘鸡’唯唯诺诺,心里却打着小算盘,这种事儿实在太过残酷,就是他,也有些做不来,不过这话也分怎么说,要是真那一把刀架到脖子上,老小子也绝对会为了保住自己,而对亲娘下手,不过既然有老道那些话说在前面,他就不肯听话了,这东西耍了一个心眼儿,拿刀比划了一下,老太太一疼,嘴里叫出声来,这小子仰面摔倒,假装昏了过去,装模作样‘混’了过去。
既然人事不省,血‘棒’槌只好先放在一边。铁公‘鸡’被人抬回住处,当夜就找来老道商量。那老道听了这话,到也十分为难,血‘棒’槌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倒也简单,无非是要将老太太一分为二,而后将魂魄分离,上半身只有魂没有魄,下半身只有魄没有魂,如此一来,上下半身都是魂魄不全,说死不死,说生不生,浑浑噩噩,一直存在下去,好做自己常年用不完‘肥’料,而且魂魄相济,既是养‘阴’命,又滴入了参血,渐渐魂魄被同化,好‘弄’出来自己用,血‘棒’槌有了人的魂魄,那就不同了,不说超凡入圣,也成了魔头,世间再没有人治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