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等人何等聪明?此刻见牛二柱两眼紧盯着房门,脸上变颜变色,也就知道了一个大概,这事儿八成和那房里的人有关,要想弄个明白,就只能推门进去,可这女人不疯不傻,身上又没有鬼气,进去又能看出什么来?半仙知道这里头准有事儿,可一时没有头绪,站在门外进退两难,倒是王亚樵年纪轻,有股子闯劲儿,冲师父一抱拳:“师父,您老先在外边儿等一会儿,我到里面看个究竟!”
半仙点点头,这事儿还非得他去不可,一来年轻人火力旺,不容易出事儿,二来王亚樵这一身本事也不是吃素的,有个三长两短也能对付!王亚樵得到师父首肯之后,迈步就往里走,牛二柱等人虽然不敢进去,可在外边儿也替他捏了一把汗,好在王亚樵进去的时间不长,屁大一会儿也就出来了,见大伙儿一言不发紧盯着自己,不由得尴尬一笑:“我看的也不细,也就瞧了两眼,不过好像里边儿和当初一样,好像是没啥事儿吧!”
这话说的一点儿底气没有,连卜发财都听出来了,王亚樵根本就是敷衍了事,可这就没道理了,你既然没有那个心意,抢着进去干嘛,这不是纯耽误工夫么?卜发财一脸的不耐烦,刚要说两句,牛二柱赶紧把他的嘴给堵上了,大少和王亚樵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师兄是个什么人,他大致也有个了解,要是没啥事儿,绝对不会这么模棱两可,也不用问,屋里肯定有啥说不出口的东西。
“师兄,”难得牛二柱一本正经,面带严肃的模样,今天半仙等人也算是开了眼了,“屋里到底怎么了,你看咱四周,都是师兄弟和师父,一个外人都没有,有啥事儿不能说?”牛二柱这么一说,王亚樵没说话之前脸先是一红,憋了半天,才用极轻微的声音说:“那女人.。那女人在撒尿!”
原来如此,牛二柱和卜发财互相看了一眼,满脸都是坏笑,你别看王亚樵那么大本事,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一个女人就把他弄成这样,看来人还是不要脸的好!大少和三耗子不约而同点了点头,从此更坚定了沿着无耻道路走下去的决心,不过路线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牛二柱和卜发财也从来都没要过脸,但是眼前这事儿究竟该咋办,这才是最要命的。
“要不这么着吧,”卜发财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我到里边儿看看,既然师兄不好意思,那我只好代劳,虽然这事儿很不体面,但是谁叫咱不是外人?有了糟心的事儿,咱哥们儿不替师兄出头,谁去?”说罢,扭头就要往里走,虽然他这话冠冕堂皇,可是眼神中的兴奋却出卖了三耗子肮脏的内心,牛二柱一撇嘴:“傻耗子,别把自说得跟观世音似的,你丫就是诚心偷窥吧?”
卜发财被人揭了短儿,立刻恼羞成怒,跳起来就要骂街,半仙一看好好儿的正经事儿要演变成闹剧,只好咳嗽一声,把两个不要脸的混蛋压了下去:“这也是为师考虑的不周全,要是把杜家母女带来,今天的事儿就不至于这么尴尬了,不过咱们都是走江湖的,又不是学堂里教书的老夫子,不必那么迂腐,既然你们年轻人进去不方便,我一个老头儿,黄土埋了半截儿身子的人就没啥讲究了,说不得我自己进去看一眼!”
牛二柱和卜发财让这几句话弄的不好意思,见半仙迈步就要往里走,自己拦也不是,原地不动也不是,只好恬着脸跟着往里走,王亚樵虽然满脸通红,可也不好一个人在外边儿,只得也跟着走了进来,师徒四人一进屋儿,神色就是一变,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不过味道可不一样了,满屋子的清香,闻着就跟外国人的香水儿一样,吸口气连鼻子里边儿都香气四溢,不过香味儿倒是香味儿,闻起来却叫人头晕脑胀,这味道虽然好闻,不过似乎也来路不正。
半仙见多识广,咋一闻就是一愣,虽然眼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味道究竟从何而来,不过心里也有了计较,这屋子本来并不大,只不过黑灯瞎火,看不清道路,所以显得有点儿幽深而已。牛二柱和卜发财两眼一抹黑,心里又有点儿害怕,就不敢往前走,俩人商量着要点亮火折子,看看这屋里到底有啥,谁知刚一动,就听见半仙一声断喝:“别乱动,这屋里见不得明火!”?? 鬼不语149
事出突然,牛二柱手一哆嗦,他此刻已经把火折子掏了出来,火折子这东西本来就是见风就着,他这么一哆嗦,正好儿合了点亮火折子的条件,那火苗子呼的一声,瞬间燃起,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半夜三更谁家都会点个灯火照明,谁知道今天可奇了怪了,火苗子刚一起来,就听见屋里咔吧咔吧乱响,一股子焦糊味儿冲鼻而来,大少下了一条,定睛一看,可倒了霉了,屋子里家具、床铺,但凡能引燃的东西,全都着起来了。
大火一起声势不小,转眼间竟有星火燎原,把整个儿屋子点燃之势。牛二柱、卜发财和王亚樵师兄弟全都不知所错,一时间愣在原地,简直是毫无办法。半仙看了牛二柱一眼,似乎想要说点儿什么,最终却憋了回去,你别看此时火光冲天,张德江却是胸有成竹,回头吩咐牛二柱和卜发财:“把袜子脱下来!”
大少和三耗子一愣,这时候都火上房了,你还让我们脱袜子?脱袜子有啥用?能把这火给压下去?牛二柱和卜发财有点儿摸不找头脑,可半仙说话,俩人却不敢不听,懵懵懂懂脱了袜子,这俩人一脱袜子,屋子里的味道可就又变了,原本是清香扑鼻,一瞬间却是恶臭无比,搞的两无耻之辈都有点儿脸红,不是吧,不过是三个月没洗脚,没换袜子,要不要这么夸张?
不过这两双臭袜子一亮出来,味道虽然难闻,可众人的头脑却清醒了不少,牛二柱三人精神一振,放眼往四周一看,那火苗子还在往上窜,不过火势却是减轻了不少,虽然还没有熄灭,可也已经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牛二柱和卜发财面面相觑,咋回事儿?难道自己的袜子还能灭火?早知道还用当混混?拼着十年不洗脚,恐怕早当上消防局长了!
半仙自然不知道这俩无耻之徒想什么,不过火势虽小,可毕竟火苗子还想在扑腾,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半仙拎着两双臭袜子,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说来也怪,那臭袜子到了哪儿,哪儿的火苗而就扑簌簌熄灭,就跟用开水浇凉冰一样,半仙不过时了几个来回,这满屋子的大火登时熄灭,虽然浓烟滚滚,可毕竟已经没有太大的险情了。
牛二柱乐了:“师父,这是咋回事儿,我和耗子的袜子也能灭火?这是不是人品问题?”半仙铁青着脸,看都不看牛二柱一眼,而是将两双袜子举在手里,往空中一抛,说来也是奇怪,那两双袜子到了空中,并没有急于下落,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在屋子里四处乱飞,半仙屏息凝神,心无杂念,等了半响,忽然把眼一睁,用手一指,嘴里喊了一声:“祭!”
那两双袜子骤然一停,立刻像失去了牵引,飘飘忽忽落在屋中的一个角落,半仙暗松一口气,在屋中信步游走一阵,忽然指着那袜子飘落的方向,叫牛二柱等人挖下去。
挖了不到两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但见地底埋着一个墨斗,虽然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却依然见其正中刻着一个鲜艳的“鲁”字,那墨斗周身血红,不停淌着暗红色液体,半仙眉心一皱,心下已然明了,急忙叫牛二柱用钩子将此物取出,拿到院中西北角烧掉,大少自然不敢怠慢,拿了墨斗急匆匆烧掉自不必细说,不过这墨斗被烧掉之际,竟然发出一声声惨叫,那声音凄厉之极,既像猫叫春又像狗的哀嚎,听得人心里一个劲儿发颤,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牛二柱心里一个劲儿的发虚,好不容易等那墨斗儿烧完,大少返身回屋儿,再一看,好么,屋里更热闹了,原来牛二柱前脚儿走,卜发财后脚儿也没闲着,半仙叫他拿把铲子继续往下挖,卜发财剜窟窿盗洞是把好手儿,不一会儿又挖下去一米左右,这回又挖出来不少东西,不过可都是活物儿,一骨碌一骨碌的都是虫子,虫子下边儿是一堆尸体,不过可不是人的,都是些死猫死狗。牛二柱看着是既麻心又恶心,恨不得把晚饭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不过人都是这样,越是不理解的东西越觉得好奇,大少忍住恶心走近一看,嚯,还有更想不到的,这些虫子怪模怪样,满地乱爬,灯光下竟然还能看出好像有四条腿,再往上边儿看,一个个儿居然长出了猫狗的脑袋,别看尺寸小,可是须尾俱全,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这东西看着就叫人心里不舒服,可却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那味道和师徒四人刚进来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by:|5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