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里牛二柱和卜发财可都是苦出身,虽说是职业混混,可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难免要干点儿力气活儿,尤其是卜发财,他虽然是个小偷儿,干的都是没本儿的买卖,可那时候儿讲究多,一年里有好些天不能出去偷东西,不如过年、玉帝和王母的生日、初一十五、端午,甚至到了后来基督教传入中国,连圣诞节都不能去偷东西,说是这些日子是神佛最为忌讳的日子,出去偷东西最为倒霉,其实只不过是寻找心理安慰罢了。
这些天既然不能偷东西,家底儿又薄,就怕挨饿,所以卜发财家里就开了点儿荒,种了几亩地,三耗子常年在土里刨食儿,自然就学会了看风向,识别天气,他一看这气候可不对,大概是要变天儿,说不定就要下雨,可反过来一琢磨,不对呀,现在可是冬天,怎么可能下雨?可你要说完全不对也不可能,最起码这风向就有点儿邪性,大冬天的刮什么东南风,现在又不是冬至,不是那冬至一阳生的时候!
关于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的理论,前面已经讲过,有兴趣的可以到第二章去翻翻,这里不再多说。单说这四个人望着天空一阵发呆,这时候四周可就是邪风四起,鬼哭狼嚎,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几个人看得胆战心惊,卜发财嘴皮子都有点儿不利索了:“我说,二.二哥,你说这是咋回事儿?我看着可有点儿不太好哇,这黑蛇孙子要干嘛,他莫不是看过《三国演义》,要学诸葛亮借东风?”
“你问我,我问谁去?”那蚰蜒精附体的牛二柱脸色也不大好看,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身后,此时那一溜水线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不丁点儿水光在那里奔奔腾跳跃,不过也并不平静,而是像开了锅一般,不停的冒着气泡儿,翻腾不止,而且隐隐飘出一股邪气,像一股黑烟一样,盘旋上升,直通天际,就像一条巨大的黑蛇在天地之间舞动不止!
牛二柱一皱眉头,此时他被蚰蜒精附体,自然知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都说邪气冲天,可一般的却没有那么邪乎,甚至普通人连邪气是什么样子都看不到,也就是感觉不舒服而已,就算是有有了道行,不开天眼也绝对看不到,可眼前这股邪气却极不一般,不但普通人一眼就能明了,而且已经成了形,居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直冲天际,大有一股不畏天道的气势,这可就太他妈的可怕了,妖龙要干嘛?难道他要逆天而行,用什么极为阴险的邪术不成?
几个人正在不知所错,忽然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如同平地起了一个炸雷,真的人心惊胆战,众人回头一看,可不得了,那水光跳跃之处,忽然腾起一道电光,足有碗口粗细,而且通红如血,蜿蜒盘旋,直通天际,一直飞到了半悬空中,和那些乌云连成一片,乌云被血光感染,也在霎那间变成了血红色,整个天空如同血海一般,发出妖异的红光,看的人头晕目眩,心里发慌,等到稍微一缓和,睁眼再看,立刻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此时不但是天空,就连大地和四周也是通红的一片,整个个世界笼罩在血红之中,仿佛修罗地狱一般!
那蚰蜒精脸色数变,先是通红,后来又是惨白,现在整个都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得。马凤仪心细,立刻看出牛二柱不对劲儿,心里顿时格噔一下:老狐狸一去不复返,现在这帮人可就都指着这蚰蜒精了,他要是没辙,这四个人可就只能等死了。不过看眼前的形势,只怕是不妙,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八成要大祸临头,这可不成,我得把他留住,好歹也得帮我们挡住这一击!
马凤仪既然有了使唤傻小子的心,说话自然更加客气,向蚰蜒精深深鞠了一躬:“大仙,您老辛苦了,我们哥儿几个真要脱了险,日后一定把您老的真神供在神位上,天天三牲五牢的供奉,一句话,您了就是我们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了!不过,看眼前的形势似乎不大对头,不用问,您老肯定都知道咋回事儿了吧,不如就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了准备呀!”
一句话说的蚰蜒精美得冒泡儿,都快找不到北了,不过即便如此,这玩意依然满脸愁容,长叹一声:“哎.。,这事儿只怕是不太好办,我可不知道老长虫要搞什么鬼,不过要说一点儿不知道,那也不至于,我听一个前辈高人说过,这世界上有一种”血雨**“,专门用来对付一些得道高人,有道行的野仙儿,真要施展起来,方圆几十里内血雨腥风,天地变色,任你多大的本事也会立刻现出原形,动弹不得,以前我还以为是耸人听闻,现在一看,居然果有其事!”?? 鬼不语134
马蜂一心里一惊,别的她倒不知道,更不清楚什么叫“血雨**”,只不过她已经听出了蚰蜒精已经有了要走的意思,这可不成,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溜号儿,这马五刚要说话,蚰蜒精却已经早有准备,把手一摆:“你也不用担心,这东西虽然厉害,却是专门用来对付得道之人的,对你们普通人没有妨碍,到时候你们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至于我,却是万万不能呆下去了,各位,”蚰蜒精逐一点了点头,“我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你们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吧!”
马凤仪气的恨不得抽他俩耳刮子,关键时刻这孙子居然要跑,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关键是自己搜肠刮肚,想好了的词儿竟然用不上,这也太没有成就感了!马五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可是瞪眼就能宰活人的!见蚰蜒精这么油滑,顿时恶向胆边生,敢要伸手去摸刀子,忽然就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重,扑通一声,立刻摔了一个大马趴。
这一下因为毫无准备,摔得可是不清,马凤仪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再看牛二柱,已经是昏迷不醒,任嘛儿不知。马五也知道此时蚰蜒精肯定已经走了,再生气已经于事无补,只好听之任之,弄了点儿水将牛二柱弄醒,大少迷迷瞪瞪的,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迷这个眼睛问:“刚才咋了?”
马凤仪叹了口气:还咋了呢,难懂你就啥也不知道?马五正要把刚才的事儿复述一遍,这天空中一道惊雷,震得地面乱颤,哥儿四个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天空中血光横飞,妖雷滚滚,整个世界一片混沌,还没等有所反应,豆大的雨点儿已经飘泼一般砸了下来!卜发财觉得脸上一热,伸手一抹,心说怪了,雨点儿都是凉的,这怎么是热的?这小子仔细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儿,冲着大少大呼小叫道:“二哥,你看见没,这不是雨,这是血!”-- by:|3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