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交给我的是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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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很长的信。她在信里这样写道:“姐姐,请允许我再这么叫你一次。我知道你恨我,现在,我也恨我自己。我的今天,不怪任何人,甚至不怪苏城,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太贪心。我不甘心过那种朝九晚五,存几个月钱才能买一件好衣服的生活。姐,我嫉妒你,从你认识苏城那一刻我就嫉妒你。我自认相貌,能力,甚至是女人的风情上都不比你差。可是,你就那么好命,嫁给了苏城,过起了阔太太的日子。可我呢?我就只能进他们公司,做个小职员。林溪,我不甘心。
是,我后来勾引了苏城。就在你们结婚前。林溪,你真笨你知道吗?你还真当苏城就爱你一个呢?苏城那就是个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主。就在我跟他来往的时候,我还知道,他还跟另一个女人有联系,甚至我还知道他们在哪个酒店开过房。呵呵,真好笑是不是?
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也不爱他。我只是想要我想要的生活。你很好奇我跟苏俊的关系吧?其实他也是我的情人。情人之一应该说。我肚子里那个孩子就是他的。这也怪我自己,我之前流过产,手术做得不好,医生说再怀孕很难。所以,后来怀上苏俊的孩子之后,我就在想,这个孩子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打掉,可我也不能真跟苏俊好啊。他有什么?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他连养都养不活我。所以,我才让苏城给这孩子当爹。
林溪,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自己过得开心?所以,我没做错。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觉得这件事上我没错。我最大错误就是低估了苏城。我本来以为依我的手段,我想得到苏城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我没想到,苏城,他根本就不是个人。他一直都防着我,只要我没有用处了,他就一脚把我踢向地狱了。
所以,林溪,如果你还对那个男人有什么一线希望的话。我劝你放弃吧。他不是人,是个魔鬼,随时都会生吞活剥了你的魔鬼。人常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我也快死了吧?我坦白了我的罪行。也把苏城供出来了。可是,我猜想,苏城已经打点好了关节,因为,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看见那些人压根就没记录。在这里我想提醒你一句,对于苏城那样的人,多留几个心眼,别像我一样,最终被他整到这里来,永无出头之日。
最后,请你代我跟爸说一声对不起。”
林若颜的这封信,前面可谓坦陈,也很情真意切,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那是有着深切的感悟的。她说苏城的那些,若在从前我一定会很震惊的。不过现在,我淡定了。因为我知道,他是个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人。在外面养个把女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封信的最后一句,有些突兀也显得有些单调。不过我相信,这一定是她这封信里写起来最伤感的一句话了。而且我也相信,她写这句话的时候,是有点真心在里面的。
我收起信的时候,跟那个女警问了一下林若颜的情况。她告诉我,林若颜目前的状态并不好,虽然是认罪了,可是精神状态很差,除了问询,几乎也不说话。但是好在,她还算安静,并没有什么寻死之类的反常举动。
我听了这些,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多问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每个人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之前的所做作为造成的。换句话说,这是她自己做下的孽,有些帐该她自己去还的。别人帮不了她。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其实我现在在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之前有容若在,那些流言就是有,也绝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我的日子还显安稳。但是,现在不同了。没了容若的压制,那些流言就像重新插了翅膀一样,欢快的四处飞着。
现在容若还在医院,所以我除了忍耐之外,并没有别的办法。这一天到下班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给苏城打了个电话。
“苏城,mark跟我说,现在也有其他供应商想通过他拿到那份计划单,他问我,你这边到底怎么当打算的。前期准备工作有没有开始在做?”
mark当然没跟我说这些,而我打这个电话,为的也不过就是给苏城造成一种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能促使他下某种对我有利的决定。
果然,苏城再听了我的话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然后才告诉他还要想想。我也不催他,让他去想吧。
苏城的纠结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要短暂。就在我刚回到我爸家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的提议最有可行性,决定就这样办。我听了也没表现出很喜悦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一切都听他的。
在电话的末尾,他又跟我提了让我回家的事情。我现在可是他的希望,他得通过我跟mark,甚至跟容若联系,所以,他不会放弃我。
但是,与我而言我已经不想跟他多周旋了。所以,我又回绝了。这个时候,我都并不知道,苏城之所以这次这么相信我,听我的提议,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他其实还有后招。他的后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以至于知道的时候,我又被狠狠的伤了一次。
又过了二天。许佳来跟我说了一件事,让我有些头疼。
这天天气晦暗,说不清的沉闷,而她带给我的这个消息更让我为难。
“溪溪,我昨天去看总监了。他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他想见你。”许佳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我。
我皱眉问道:“他有说见我干嘛吗?”其实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就工作上而言,我现在手上还跟着他不少的订单,他要见我,安排工作的话应该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我心里害怕他找我谈什么私事才这么一问。
哪晓得,许佳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总监没说。溪溪,你要不要去?我打听清楚了,那个孟蝶大概每天中午有一段时间不在,你可以趁着那时候过去。免得碰上。”
说实话,许佳的话让我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在她的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那意思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三一样。
我的脸上漫过一抹暗色,许佳察觉到我的不对,忙又转了口风。
“溪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吧,那女人现在的情绪有问题,你最好别跟她碰上,否则,她真搞不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溪溪啊,我跟你讲,论起阴险,我觉得这个孟蝶,跟你妹妹那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自己当心。”
许佳的话很陈恳,可是说的我心里怪怪的,不舒服。我没有跟许佳争辩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容若要见我,我也不能装鸵鸟。所以,我就去了,按照许佳说的那个时间。
这次再见容若,他的状态好很多了。我进病房的时候,他已经能半靠起来了。
“总监。您找我。”我的语气,就我自己听起来都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因为我的潜意识里有一种恐惧感,很害怕再卷到原本并不属于我的纠纷里来。
我在距离容若还有好几米远的地方就站住了,而且没有打算向前。
容若靠在病床上,看着我。他的目光比我的坚定多了,丝毫不见闪躲。
“你这几天还好吧?”他问我。我不晓得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还行。”其实我过得真不好,都发生杀人事件了,能好吗?不过,这些,不能告诉容若。
“溪溪!”他突然叫了我一声。我打了个哆嗦。
他竟然叫我的小名,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敢深想,只是抬眼,拧着眉看着他。“总监,您叫我?”我说了一句很不伦不类的话。但是我想聪慧如他一定能体会我这句话的意思。
事实上,他也真体会到了,那张俊美的脸如宝玉蒙尘,瞬间晦暗了下来。
“我们一定要这么疏离吗?”他问我。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他的话仿佛有一种特别的牵引力,想把我往某个深渊里拉。
我想了想,自觉很得体的回了一句:“没有啊,总监,你是我领导,我是下属,怎么会疏离呢?”这个时候,我的脸上已经酝酿出了一层恰到好处的笑。虽然我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糟糕极了,但是至少,我没顺着他的牵引下去。跌入深渊。
可是,即便如此,容若,他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迹象。
“溪溪,不要逃避我的话。”他俊眸微寒,表情算不上斥责,却有些嗔怪。
“我没有逃避啊。我说的不对吗?总监?”我想他现在一定厌恶极了总监这二个字。但是我不能不说,否则我叫他什么呢?容若?岂不是更显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