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念坐在马车上,并不知道明月要带着自己去哪里。
她几次忍住想要掀开幕帘的冲动,安慰自己陆淮一定是有十全的把握才会将她送走。
可如果他真的有十全的把握,为什么又要让明月带着她离开呢......
姜鹤念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直到外面的明月和青桔提醒她该下马车了,她才醒过神来。
她这才发觉,眼前的这出院落地处十分僻静的山间,不像是在京城之中,倒是像在城外的京郊。
“这处别院是主子平时用来暂时居住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明月的回答算是给姜鹤念做了解释,姜鹤念点着头就跟着一起来到了院中。
只是院中的场景实在让她意外不已。
一进院子的大门,里面全是喜庆的红色。
红色绸布,红色灯笼,红色蜡烛,还有腰间绑着红色腰带的下人。
原来,今天的事情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
既然是事先有准备,那就说明他一定能够处理好王府的事情,然后来找她的吧。
终于,姜鹤念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明月将她安顿在事先就布置好的房间:“主子一开始就打算让您在这里和他住上几日,很早之前就让下人们把这里整理收拾好了。”
“王妃,您先休息,属下就在门外候着。”
明月退出了房间,十分自然地抱着剑守在了门口。
青桔为自家姑娘脱去了大氅:“虽说王爷处处都好,可是谁家姑娘在大婚夜竟然这样奔波?连个像样的洞房花烛夜都没有......”
姜鹤念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最为难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看着屋子里面的安排和陈设,姜鹤念并不觉得委屈。
“好好好,您说什么都对!”
青桔为自家姑娘轻轻地把头上发簪取下,瀑布一般的青丝瞬间倾斜而下。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奴婢听明月说,王爷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不如您先休息吧,等王爷回来了,奴婢再来通知您。”
姜鹤念点点头:“好。”
今日来回折腾一天了,她的确需要躺一会儿。
碍于担心陆淮的安危,睡不着就是了。
烛火摇曳,窗外传来阵阵寒风呼啸的声音。
姜鹤念裹紧了被子,睁着眼睛数时间。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这个时辰都已经半夜了吧。
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莫不是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姜鹤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了一身风雪的陆淮。
他的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血渍,身上的喜服也皱了不少。
但总归是平安回来了,姜鹤念提了一个晚上的心也终于能落下了。
“你回来了。”
姜鹤念说着就要下床,陆淮抬手就将她拦住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暗哑的。
“我一身都是寒气,你穿得少,不要离我太近。”
姜鹤念顺着陆淮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中衣虽然是红色的,但不知为何在烛火的映照下竟若隐若现地有些透明。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耶律昭华神秘兮兮的表情。
“念儿,我给你的中衣可是一件宝贝呢!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哦。”
“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非重要时刻不要用!”
当时她还拿着这中衣来回里外地看了好几眼,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会儿,她全部都明白了,脸颊也烧红了。
陆淮见此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的小媳妇定是对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不太了解,更加不知道这件一副穿在她的身上,到底有多么的魅惑。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你先去......”
姜鹤念想要找个话题来缓解眼前的尴尬,却在解释的过程中,意思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
陆淮的眼眸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情绪,看着姜鹤念不知所措地想要解释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不已。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姜鹤念才要松口气,却又听见陆淮说道:“春宵苦短,念念再等我一会儿。”
看着陆淮大步往屏风后面走去的背影,姜鹤念整个人都僵住了。
洞房花烛夜究竟会做些什么,她早就知道了。甚至也和陆淮一样,隐隐带着期待。
但是,她发誓,她刚刚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抱着被子躺在床上,姜鹤念紧张到手心里都沁出了湿意。
“在想什么?”
陆淮一身热气钻到被窝中,抬手就把姜鹤念一整个抱在了怀里。
在接触到陆淮的这一瞬间,姜鹤念心中所有的紧张感全部消失殆尽了。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这大概就是陆淮在她心中占据了最重要位置的原因吧。
总是能够在一句话、一个动作之间,就能让她的情绪很快地稳定下来。
“在想,这是你我之间的第三次了吧?”
陆淮的身体猛然僵住了,看着姜鹤念的眼神也带着难以置信的怀疑。
“念念,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姜鹤念挑衅地扬起眉尾:“是。”
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往后的日子里总是要坦诚相见。与其每一次都像从前那样被陆淮拿捏到无法翻身,还不如主动出击,也好叫他知道收敛收敛。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地扣上了她的后脑勺。
他的气息温热,却让她感受到了阵阵的颤栗。
手掌上的薄茧和光洁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才能惹得双方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既然念念相邀,为夫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翻身而上,不过眨眼的功夫,陆淮就占据了姜鹤念那精神上极具生涩的主动权。
外面又洋洋洒洒地下起了小雪,将来时的路覆盖得严严实实,却能把此刻的脚印显现得无比清晰,刻进脑海。
一夜无眠。
他孜孜不倦地索取,她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直到天方露出鱼肚白,姜鹤念才得以闭上了双眼睡上一觉。
看着身边的睡颜,陆淮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从此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了,永远都是。
浑浑噩噩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姜鹤念是被眼睫毛带来的痒意扰醒的。
一睁眼,就和陆淮的眸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