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耶律昭华不想让姜鹤念因为这件事情而伤心,更不忍心看着她的满腔欢喜化作绝望。
算了,来日方长吧。
总能找到最合适的机会来告诉她这些事情。
“昭华公主,你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大可以说出来听听。”
对于陆淮,姜鹤念已经将全部的心意和信任全部交托了。
她不想让人对他有任何的误会。
毕竟,这个世道对陆淮已经很不公平了。但凡她能够有机会维护陆淮,她必定不留余地。
“也许,你对他有所误会,但我能给你解释。”
耶律昭华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暗叹她陷得太深了。
她神情淡淡地望了望窗外,双眼没有焦距,喃喃说道:“但愿,我对他的确是误会。”
眼前的人打定主意不张口,姜鹤念也无可奈何。
她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归咎于陆淮的名声。
他这个人,做的事情太多了,全都是不计得失的为国为民。为了大局,他宁愿让自己声名狼藉。
从前,总是他全力护着她。
以后,就换做是她来一点一点地为他正名吧!
他的浑身仁义,应该要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而不是让人享受着他的各种付出的同时,还不知情地诋毁他。
“我,还能住在祭酒府吗?”
姜鹤念出走的心神,被耶律昭华小心翼翼的话语拉了回来。
姜鹤念闻言莞尔一笑:“只要昭华公主不嫌弃,自然可以。”
“真的吗?”
耶律昭华面容上流露出来的,是和她本身气质极其不符合的欣喜。
姜鹤念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前提是......”
“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也不会叫任何人知道今天的这些事情!”
“昭华公主,其实你真的不必如此卑微。”
姜鹤念实在不忍心让她失落,却又不得不讲话说白。
“你这样率性天真,值得更好的人。”
耶律昭华笑了。
那眼角眉梢所带着的笑意,是姜鹤念从未见过的真诚。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耶律昭华之前的那些笑容根本未达心。
“很多时候,面对自己喜欢的一切,不是非要得到才算是圆满的结果。”
“这一趟能认识你,我不虚此行。也因为认识你,知道自己不该执拗。”
耶律昭华释然地太快,快到姜鹤念根本反应不过来。
“念儿,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所以我希望在将来无论你遇到了任何的事情,都能很快地释怀,放过自己,快乐一些。”
这些话,清晰地带着另外一层意义。姜鹤念很明显能听得出来。
她想追问,耶律昭华却没有给她机会。
“你放心,我会搬回原先的院子里住着。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你能放下这些芥蒂,我能有机会和你当真正的朋友。”
大概是因为耶律昭华的眼睛太过清澈了,面对她的时候,姜鹤念总是多了许多的耐心。
她眉眼弯弯:“能和昭华公主做朋友,我很荣幸。”
两人相谈的开始并不愉快,可结束的时候好像挺圆满的。
事情转变得实在太快了,快到耶律昭华都已经离开了姜鹤念的房间了,青桔和暗处的明月都没能将事情消化完。
“姑娘,昭华公主她......”
姜鹤念望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轻轻说道:“正如你所想的那样,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不单纯。”
“但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免得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青桔忙不迭地点头:“奴婢明白!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不仅对朝华公主的声誉有影响,对姑娘你的清誉更是糟糕!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青桔眼神坚定,言之凿凿。
暗处的明月却不是这样想的。
打死她都想到,这南楚来的朝华公主竟然是个......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主子!
免得到时候她家的王妃被人拐走了,自家主子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明月满脸复杂地望了望屋里的姜鹤念,对于她这该死的魅力,也是相当的无奈。
她作为属下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去提醒自家主子,可千万不能让到手的王妃被人抢走了!
这样一想,明月根本等不住,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祭酒府往淮阳王府去了。
淮阳王府的书房里,陆淮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眸幽深地听着明月全部的复述。
“南楚此次送过来的人,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眼光倒是同样好,但凭他们,也配有此想法?当本王是死的吗?”
陆淮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不带任何的情绪。
明月却知道,这是自家主子动怒之前的征兆。
如果预料没错,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南楚来的公主王子,大概是要倒霉了。
谁让他们竟然敢觊觎主子的人!这种行径在她看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你说,耶律昭华几次在念儿面前表示本王两面三刀,欺骗了念儿?”
明月用力点头,在她的心里早就把姜鹤念当做王府的女主人了,现在有人想要将他们的王妃拐走,她忍不了!
陆淮默默地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后才重新抬眼。
“你回去好好护着她。”
他双眼凌厉,浑身散发出来的全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如果有不长眼的东西,直接格杀勿论。”
明月得了命令,立刻兴奋了起来。
“是!属下领命!”
自从跟在姜鹤念身边后,她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暗卫。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杀过人了。
希望这一次,她能有机会用鲜血来养养她许久都没有出鞘的长剑了。
明月离开了以后,陆淮的心忽然惴惴不安了起来。
南楚兄妹的出现,他从未看在眼里。就算现在他知道了这兄妹俩真正的目的,也没有过任何的畏惧。
但不知为何,一整夜过去了,他的心都没有真正的安稳过。
他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连早朝都没上便去了祭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