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可以。”
陆淮直勾勾地盯着姜鹤念看,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全部都是他的真诚。
“你在我这里,不会因为你身份的转变,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关系,而对你的生活产生有任何的改变。”
陆淮言辞恳切,姜鹤念的内心不是没有震撼。
“即便你成为了我的王妃,你还是姜鹤念。一直以来你是什么样子的,今后还可以保持自己原有的样子,不需要为任何人去做任何的改变,也包括我。”
姜鹤念抿了抿唇,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刚刚的那一番话。
陆淮牵着她的手,慢慢地往宫门口走。
“陛下和我之间虽然没有从前那样热络了,但也不至于去做那些后院妇人的肮脏手段。”
姜鹤念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秦公子能被宣进宫,是太后的手笔。她想要利用秦子骞给你们赐婚,或是做更加过分的这些事情,好阻止我娶你的目的。这件事情里陛下就算不是主谋,也一定默许了她的做法。”
“那,利用我两个姐姐,对她们加以施压想让我放弃和你的亲事,大概也是太后所为了。”
陆淮紧了紧自己的手,好将她的小手包裹得更加严实一些。
“嗯,我已经让清风去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确是太后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陛下,我都能轻而易举地查到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的。”
陛下知道,却没有任何阻止,甚至还做了帮凶,和太后一起来阻止这桩亲事。
即便这些事情都不是他想出来的办法,但他参与到其中了,而且还默许了太后如此的荒诞行为,对于陆淮来说,一定很难过吧?
姜鹤念偷偷瞥眼看了他一下。
只见他面色自然,眼眸冷淡,好像和平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从他那微微往下弯的嘴角,她能猜得到,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姜鹤念隐隐约约知道,陆淮和明帝年龄相差很大,有很长一段时间内,陆淮都将自己的这个皇兄,当做自己的精神上的寄托,处处信任、依赖于他。
可是随着他渐渐长大,渐渐掌握了许多的权利在身上,那一份真挚的兄弟情谊,也在巩固皇权的过程中,渐渐消磨殆尽了。
兄弟情谊,有人珍惜,也有人罔顾。
她只能叹息,什么都做不了。
而有了陆淮明确的态度后,姜鹤念的确好几天都没有再听到关于明帝要阻止这桩亲事的任何消息了。
陆淮特意登门,带了几个消息过来。
“我原本是不想走那么多程序的,但是钦天监的监正说,所有的过程都要走一遍,才能获得更好的圆满。”
姜鹤念发现,在她的面前,陆淮好像逐渐地不对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加以掩饰了。
就比如,通过他的这一句话就不难猜出,钦天监一定是他的人无疑了。
“嗯,那就按照程序慢慢来吧!”
成亲的事情,说到底姜鹤念的心里还是带着几分抗拒。
好在对于陆淮,她倒是比前世的陆恒更加了解几分。两人既然有合作的关系在身上,将来就算是要分道扬镳,也不至于会彻底撕破脸,从而伤及到家人。
陆淮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然后递给她。
打开红纸一看,是一个日子。
准确来说,是一个两天过后的日子。
“这是......”
“定亲的日子。”
“定亲?可是陛下那边......”
“他会同意的。”陆淮胸有成竹,倒是让姜鹤念的心里感到奇怪。
姜鹤念的眉心从看到了红纸上的日期开始,就没有舒展过,陆淮抬手就在她的眉心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你别担心,我既然说了,那就一定作数。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管。”
“那,我一会儿就去告诉祖父。”
“不用,我已经提前和他商量过了,他同意了。”
抬起头望着陆淮的那一瞬间,姜鹤念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可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再过几日,南楚的使团就要进京了,所以我们的定亲仪式尽量简便一些,等大婚那日,我定不会让你委屈的。”
“南楚使团?他们,提前来了?”
陆淮点头:“边境动荡,双方都想要通过交涉去维持一个平衡。”
姜鹤念似懂非懂地点头,垂眸看向了红纸上的日子。
她原本以为,自己历经了前世的惨剧,今生大概是不会再那样去相信一个人,从而成亲。
没想到重来一世,竟然还是逃脱不了这样的定律。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陆淮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别怕,待到成亲那日,我会给你足够的安全感的。”
安全感?
姜鹤念眨了眨眼睛,不理解。
陆淮却轻轻地笑了,并不打算作解释。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坐到了日落西山,陆淮才起身离开了。
陆淮前脚刚走,姜凌阳和孟茶央后脚就来了她的院子。
“定亲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可是我怎么感觉念儿你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孟茶央难得认可了姜凌阳的话,也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正在走神的人。
“我总有一种,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淮阳王手眼通天,他都能将定亲的日子确定下来了,说明一定是有把握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孟茶央抬手握住了姜鹤念的手,瞪了一眼姜凌阳后,才缓声说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姜鹤念摇摇头:“就是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红纸上的日期,总让姜鹤念感到心慌。
孟茶央和姜凌阳对视了一眼,然后才重新看向了姜鹤念。
“按理说,你成亲是一件喜事。只是因为淮阳王身份特殊,这才多了这么多的麻烦。你呀,就是这几日想的事情太多了,压力太大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姜鹤念点点头,很想把孟茶央的话听进去,劝说自己能够放宽心。
但第二天,就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