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疯了,当真和这两人没有关系吗?
姜鹤念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身旁的姜凌阳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可她并不担心。
不仅是因为自己没有在东宫留下任何的把柄,还因为陆淮一定不会让事情朝着他们预想之中的反方向去发展。
约莫一个时辰后,去街上打探的小厮就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还满头大汗地朝着凉亭中的几人跪拜,三言两语地就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苏家姑娘一去到东宫,没多久废太子就疯了?”
小厮连连点头:“是的,坊间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苏家姑娘怨恨废太子将自己连累至此,所以才逼疯了他。”
姜鹤念终于放下了手上的书,声音轻柔地问道:“废太子再怎么说,也在储君的位置上待了近十年的时间,怎么会被一个姑娘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给逼疯了?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小厮连连点头:“五姑娘说得极是,所以现在外面还有另外一种谣言。”
秦子骞坐不住了:“什么?”
“废太子疯病不是偶然,而是苏家姑娘很久之前就已经下了药,为的就是能控制住废太子......只怕是要等到太医为废太子检查一番才能有结果了。”
小厮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可在座的几人却都能知道,苏丞相也被卷进了太子疯病的事情里了。
“太医?”
一阵紧张从姜鹤念的心头闪过。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跟着陆淮进去的,立刻又冷静了下来。
至于废太子的疯言疯语,有几个人会相信一个疯子所说的话?更何况,东宫还有一个苏若。
“嗯,陛下已经派了太医去了东宫,想必废太子的疯病,很快就能有结果了。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秦子骞对于废太子的疯病,似乎是三个人中表现得最震惊的那一个。
堂堂大齐的储君,竟然在两天之内,接连经历了被废黜和疯了的过程,任谁听见了都会唏嘘一番。
废太子突然疯了的消息,只是短短的一夜,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入夜,姜鹤念望着窗外的桃树有些出神。
大仇得报了,陆桓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了!
堂堂太子,曾经是何其的风光!
但是现在,他筹谋的一切都没有得到,还连原本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接下来,他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滩烂泥一样,一败涂地,永世都无法翻身!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地活着!活着受罪,忏悔!
“姑娘!”
青桔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件。
“奴婢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这封信。”
“信?”
姜鹤念起身,接过了青桔手上那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
“姑娘,信是谁给您的?”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准确找到我院子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展开信,上面熟悉的笔记印证了姜鹤念的猜测。
还以为,陆淮特意送来信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没成想,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而已。
“勿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青桔看着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满眼不解。
“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鹤念来到了烛火前,将信点燃。
火舌一点一点地将信纸全部燃尽了之后,她才喃喃地说道:“也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因为元安宁的那一句话,就对他产生那样大的怀疑甚至是敌意,对于他来说,总归是不公平的。
“姑娘,您在说什么?”
“没事,歇着吧......”
青桔似懂非懂地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她抬头看向了窗边的人。
姑娘还是她从小就侍奉的那个姑娘,可是青桔却发现自家姑娘和从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转变。
就好像,她明明知道废太子的疯病和自家姑娘有关系,但是却没有从姑娘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担心和紧张。
她都弄不明白,姑娘身上的这一份从容,到底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有了改变,还是因为有了小皇叔撑腰,所以才不担心的。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是自家姑娘选择的路,她都会一直陪着走下去的。
想清楚了这些后,青桔就关上门出去了。
光斑晃动,鸟叫声清灵婉转。
姜鹤念已经很久没有像昨夜那样,睡得那样安心了!
一觉睁眼,青桔端着水盆就进来了。
“姑娘赶紧起来吧,秦公子来了。”
姜鹤念狐疑地蹙了蹙眉:“又来了?”
“这几天他和二哥,走得倒是很勤......”
青桔为她梳着长发:“可不是。奴婢听说秦公子今日带来的是一个早就失传了的琴谱呢!”
“琴谱?”
昨天带了孤本,今天又带了琴谱过来......
“秦公子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这才几次三番地来向我二哥示好?”
青桔莞尔一笑:“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二公子说,这本琴谱是姑娘您念念不忘了许久的一本,让您过去看看呢!”
姜鹤念忽然抬眸:“是‘长亭’吗?”
青桔就差拍大腿了:“对对对!就是这个!”
姜鹤念心下一喜:“那你快些梳好,一会儿我就去看看......”
一开始,姜鹤念还觉得秦子骞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难事,这才几次三番地来找姜凌阳,想请他帮忙的。
可是随着秦子骞登门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一天两次,还次次都带上了足以让她心生好奇的物件过来后,她渐渐地也能猜到秦子骞真正的目。
她开始刻意躲避秦子骞和姜凌阳的邀请,在秦子骞登门的时候,不再欣然去正堂和他们见面。
但秦子骞的毅力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有种非见不可的执着。
花园处,秦子骞将人拦住了。
他涨红了一张俊脸,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姜姑娘,我知道我这样有些冒昧了,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我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喜欢安静,喜欢看书,喜欢研究那些大儒留下来的孤本,我对你虽然不算十分了解,可你现在的所有习惯和喜欢,都是我欣赏和仰慕的......”
秦子骞抿了抿唇,一双眼睛满含情谊地看着姜鹤念。
“上一次,我贸然登门向你求亲,实在是无奈之举,却是我真心实意想要去做的事情。”
“后来,没有了临安侯府的压力,我便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你能看见我,能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