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你的仇人,就是陆桓吗?”
姜鹤念没有回答。
“你和陆恒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你一定要杀了他?”
姜鹤念还是没有回答。
“你放心,你想他死,他就一定活不了......”
陆淮也不指望还在昏迷中的她真的会听到他的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淮阳王府。
他极其小心地将人抱在了怀里,尽量不去触碰她背后的伤。
“太医快到了吗?”
清风和青桔一路跟在后面。
“属下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陆淮才将人放在客房的床上,明月就回来复命了。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用安宁郡主的鞭子,还了她一鞭子。”
“也不知鞭子上究竟沾染了何物,那一鞭子下去后没多久,安宁郡主就已经疼到昏厥了。”
“属下回来之前,临安侯府的人就已经到了。属下是看着安宁郡主被带走后,才回来的。”
陆淮可以打元安宁,却不能让她现在大街上出其他的意外。
这样的道理,明月还是明白的。
屏风后,正在上药的姜鹤念虽然还没有醒过来,却疼到在昏迷中都忍不住哼哼。
陆淮眸光一紧,负在身后的手更是不自觉地握紧了。
今日,他就不该和她置气。
如果有明月在她身边守着,这一鞭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打在她背上。
回想起姜鹤念在自己怀里气若游丝的样子,陆淮的心口就是一阵的沉闷,更是隐隐作痛。
“今日起,你还是跟在她身边吧。”
明月猛然抬头:“可是姜姑娘她.....”她不是才将属下赶回来吗?
陆淮轻轻叹了口气,言语间尽是无力感。
“本王既然说过了会护着她,那就要说到做到。”
“你不必露面,只需在暗处守着她就行。”。
明月垂眸没有说话,但心中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么多年以来,哪怕遇见再大的难题,主子都不曾流露出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神情来。
姜姑娘在主子的心中,可能真的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回头看见了屏风外的太医正在指导屏风里侧的青桔上药,陆淮满心满眼都是愧疚。
“以后关于她的事情,只要不是很重要的,都不必禀告到本王这里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他怎么还能真的和她计较呢?
“是!”
明月应声出去的时候,太医正好擦着汗来复命。
“王爷,药已经给姜姑娘上好了,接下来只要不发高热,应该就无大碍了。”
“嗯,你回宫之前,顺道去临安侯府瞧瞧。想必此刻临安侯也十分担心安宁郡主的伤势。”
太医有些懵了。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安宁郡主身上的伤,就是陆淮让人给打的吧?
那现在又让他这个太医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究竟是想让安宁郡主好,还是想让安宁郡主不好?
犹豫半天太医都不知道该如何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陆淮一转身,就看到太医还满脸愁容地站在原地。
“还不走?”
“王爷,这安宁郡主的伤,下官该如何治?”
“该如何治便如何治,你是太医,还需要本王来教你治病救人吗?”
冷漠的语气中还透露着不耐烦,太医立刻一个激灵:“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临安侯府给安宁郡主诊治!”
看着落荒而逃的太医,陆淮忽然间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迄今为止,敢和他讨价还价、和他据理力争的人,似乎也只有姜鹤念一人而已。
这么多年来,敢和他陆淮叫板的人,从来只限于朝堂上,不然就是已经入了土了。
像姜鹤念这样的,还是唯一的一个。
陆淮缓步来到了里间,看到床上的人儿还在昏迷当中,一张小脸因为疼痛而煞白煞白的,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往后,他还是让着她一些吧。
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将来还是要好好地将人还给姜家的。他总这样和她较真,若是真让她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了,他就真的难辞其咎了。
“念儿!念儿!”
姜凌阳的声音在房间外面响起,陆淮一个眼神,清风就赶紧出去迎人了。
“姜公子,姜姑娘在此处!”
姜凌阳脚步慌张地进来,连站在床边的陆淮都顾不上,直接就将床边的位置给占了。
“念儿?念儿你醒醒?二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姜凌阳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才和自己分开多长的时间,竟然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青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桔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就算是刚才给自家姑娘上药的时候,都是一边哭着一边上药的。
她简要地把姜鹤念受伤的事情说了一遍,在提及陆淮出现的时候,神情间才有了些许的庆幸。
“欺人太甚!”
姜凌阳豁然起身,这才发现陆淮一直都站在一侧。
可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行礼这样的虚礼了,连看向陆淮的眼神中都带着很明显的责怪。
若不是陆淮的话,他的妹妹又怎么会被元安宁当街甩了一鞭子,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淮阳王!”
“多谢您仗义出手相救,在下这就先将舍妹带回去了!”
陆淮眼神淡淡:“恐怕不行。”
姜凌阳咬牙切齿:“淮阳王,你应当知道安宁郡主对您的心思。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和舍妹纠缠不清,却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护住舍妹,现在又不让在下将人带回去!”
“敢问王爷,您究竟想要干什么!?”
面对姜凌阳的怒火,陆淮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转身来到了床边的太师椅坐下,长腿交叠,语气十足淡定。
“方才太医已经来过了,也给姜姑娘的背上过药了。姜公子若是不想让姜姑娘的伤势变得更加严重,还是让她在这里留宿一晚上为好。”
姜鹤念就是因为陆淮而受的伤,所以此刻对于陆淮的话,姜凌阳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后头看着青桔,青桔只能点头。
“太医的确说过,姑娘的伤势严重,暂时还不宜随意移动。”
姜凌阳气急却也无奈。
他不敢真的和陆淮正面对抗,也不敢拿着自己妹妹的性命来冒险。
稍微思虑了一下后,他只能咬着牙根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