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没有了今夜的事情,太子就会轻易放过我吗?”
青桔被反问了之后,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总觉得自家姑娘好像变了,变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的姑娘遇见任何的事情,总是能忍就忍,生怕自己给家里人带来麻烦和负担。
但是如今,却有种好像女将军一般的杀伐之气。即便面对太子这样的天潢贵胄,也没有丝毫的怯懦。
“你别担心,东宫就算是怀疑也得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他不会如何的!”
两世加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情。
直到现在,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可她没有想到,陆桓的反应会这样快,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找来了祭酒府。
姜白见陆桓来者不善,赶紧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忽然驾临,可是有要事?”
陆桓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想要杀人的气息,听着姜白的话,甚至连平时伪装的尊重都顾不上了。
“姜祭酒多礼了,孤今日过来,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后面的这几个字,陆桓咬得格外的重,让姜白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知太子殿下所为何事,还请殿下示下。”
陆桓终于黑着脸看向了姜白:“今日孤来,不是来找姜祭酒的,而是来找姜姑娘的。”
姜白的脸色因为听到了陆桓的话,立刻少了两分的热情。
男女授受不亲,陆桓上来就要见尚在闺阁里的姑娘,这明显于礼不合。
“殿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殿下找鹤念所为何事?”
陆桓的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致,姜白的一再问话,让他连仅剩的耐心都没有了。
“姜祭酒你好大的胆子!孤想要做什么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了?”
姜白立刻撩袍跪在了地上:“殿下此言,微臣惶恐。只是鹤念向来胆小,微臣担心她会在殿下面前失礼,这才多问了一句,绝无他意。”
陆桓冷笑了一声:“失礼?她这哪是失礼?她这分明是......”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就在陆桓好像要口无遮拦地说出一些什么的时候,姜鹤念温婉淡定地出现在了正堂的门口。
陆桓的情绪在见到姜鹤念的第一眼时,好像瞬间消除了大半。
今日的姜鹤念看起来好像格外的明艳动人,特别是那一袭紫色的长裙,更衬得她高贵清丽,让他心神都为之一动。
可是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陆桓本来已经冷静了几分的情绪瞬间又复燃了。
姜鹤念垂眉走到了姜白的身侧,轻轻地跪在了他的身边。
“姜姑娘,姜祭酒说你胆子小,可是在孤看来,你的胆子可大得很呐!”
姜鹤念闻言露出了极其吃惊的表情来,甚至还抬头看了陆桓一眼。
“太子殿下所言何意?臣女不明,还请殿下明示!”
陆恒看着姜鹤念满脸不知情又无辜的样子,心底竟然隐隐出现了一丝怀疑。
昨夜的事情,真的是姜鹤念做的吗?
“孤且问你,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姜鹤念双眼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昨夜?昨夜什么事情?”
姜白生怕姜鹤念受委屈,赶紧说道:“鹤念要是有任何的得罪之处,还请殿下明示!”
陆恒冷哼了一声之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姜祭酒,你先出去等着,孤有话想要单独问问姜姑娘。”
姜白下意识就想要拒绝陆恒的要求,可是却被姜鹤念拽住了袖子。
“祖父,既然殿下有话要问,您就先出去等一下吧。”
姜白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明白自己的态度若是过于强势的话,会让姜鹤念为难,当下便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正堂的门大开,就算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却能够很清楚地看到里面能发生什么。
“姜鹤念,你让你的贴身侍女约了孤出来私下见面,最后为何没有来?”
姜鹤念还是满脸的无辜相。
她本就生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再懵懂无知一些,眼前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招架的定力。
“殿下,臣女不曾让身边的侍女去约过您,您会不会是弄错了?”
陆桓的手一下子就抓紧了身旁的扶手,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在和孤装傻?孤是想给你留一丝颜面而已,可不是没有办法让你说实话的。”
“分明就是你让身边的侍女白芷将孤约出来,想要托付心意,你现在又不认了?”
姜鹤念摇摇头:“殿下您一定是弄错了。那日在东宫承蒙殿下的厚爱,臣女自知配不上殿下,已经将话和您说清楚了,怎么会让侍女向您托付心意?”
陆桓话赶话:“不是你还有谁!昨夜......”
说着说着,陆桓忽然就说不动了。
昨夜的事情,值得怀疑的人难道就只有姜鹤念一个人吗?
“臣女不知道太子殿下在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您怀疑到了臣女的身上,臣女此刻百口莫辩。”
“可是殿下,臣女这两日一直都在府上不曾出门,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随便找个侍女问问便知。”
陆桓没有再开口,好像真的在想着姜鹤念的自证是不是真的。
三言两语间,陆桓的怒火似乎真的熄了大半,并且在顷刻间就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容。
“姜姑娘,你昨夜的确没有出门吗?”
姜鹤念依旧跪在原地:“臣女不曾出门。”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跪着苦苦哀求陆桓能够高抬贵手的,但是陆桓却不为所动。
重来一世,她便是跪一次,就要让陆桓的寿命少上一截!
“那可否让你身边的白芷出来见见孤,孤好瞧瞧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姜鹤念点点头,朝着身后的青桔看了一眼。
青桔跪在自家姑娘身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姑娘,白芷前日便告假回乡了,奴婢还没来得及告知您。”
姜鹤念似乎很惊讶:“白芷回乡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回姑娘,白芷说她就去两天就回来了,让奴婢不必惊动您。”
听着主仆两人之间的对话,陆桓觉得自己脑袋有些大。
他很少有对一件事情不确定的时候,可是在姜鹤念的面前这样的情况却接连发生了两次。
他不相信苏若,但是也不相信姜鹤念。
“这么巧吗?前两日她才向我告假,现在又在这个节骨眼告假?”
姜鹤念似乎对于白芷很不满,转头看向陆恒的时候,眼神之中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不如殿下先告诉臣女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若真是因为白芷这个丫头坏事了,臣女也好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陆恒冷冷一笑:“交代?姜姑娘的意思是,无论孤要什么交代,你都能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