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地表世界的居民来说,如果受到言辞上的侮辱,可能最多也不过是动手打上一架,用拳头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至于拔剑杀人,除了那些刀口舔血的佣兵,亦或是四处游荡的冒险者,几乎没有普通人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但对于黑暗精灵来说,消除一个人对自己侮辱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对方永远的消失,物理意义上的消失。
在狄宁的鼓动下,那位排名靠后的贵族学员偷偷拿出了一种从蜘蛛毒牙里提炼出来的剧毒物质,轻轻涂抹在一把锋利的匕首上,借助黑暗的掩护悄无声息离开房间,来到玛索吉卧室的门外。
他很小心,没有去砰门上的把手,而是用一根精金打造的钢丝锯,在门的下方锯开一个仅能供自己进出的狗洞。
因为警惕的法师都会在门附近放置一些陷阱、警报装置来防止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所以他要是碰到门把手,有很大几率触发陷阱和警报。
而且法师不是战士,他们必须保持每天至少八小时的充足睡眠,否则就没办法恢复魔力,睡觉往往都睡的很死,不容易被吵醒。
就这样,在年轻战士学员小心翼翼的操作下,终于平安的进入到了房间里。
透过黑暗精灵特有的黑暗视觉,他能清晰地看到玛索吉此刻正躺在柔软的床上,怀里抱着一支精致的手弩,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降临。
没有任何犹豫!
这位战士立刻高高举起淬毒匕首,对准自己的仇人狠狠的刺了下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玛索吉猛然间睁开眼睛,立刻举起手弩扣下扳机。
嗖!
在弦的巨大动能下,一支同样泛着诡异光芒的短小箭矢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扎进年轻的战士心口。
“不!!!!!!”
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立刻用仅剩的力气甩出了手里的匕首。
下一秒……
“啊!!该死!有毒!你这个低贱的杂碎怎么敢?”
只见玛索吉的大腿被匕首刺中,黑色的毒血顿时冒了出来。
又惊又怒的他根本顾不了太多,立刻将匕首拔出来,狠狠刺进敌人的眼睛,一脸疯狂的咆哮道:“去死!去死!去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这个倒霉的炮灰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同样的,玛索吉也因为剧烈运动导致毒素在血液中迅速扩散,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越来越沉。
无奈之下,他唯有推开门踉跄着朝外面跑去,希望能在彻底晕倒之前找到一个熟人,然后向其求助。
不过还没等跑出多远,他就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角落里,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快!快救我!我中毒了!”
“哦?中毒!那不是正好吗?看来那个蠢货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可以让我剩下不少功夫。”
说着,模糊的身影转过身露出了武技塔教官狄宁的面孔。
从脸上的笑容补哪看出,他在这里已经等了又一会儿了。
“是你!你致使那个家伙来杀我?!”玛索吉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
狄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不然还能有谁呢。既然赫奈特家族想要暗中对付杜垩登家族,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别担心,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用不了多久,在马烈丝主母的带领下,整个赫奈特家族都会去另外一个世界陪你的。”
话音刚落!
心狠手辣的他便抡起拳头砰地一声打在玛索吉的太阳穴上。
没有任何意外!
这个体质原本就很弱的法师应声倒地。
在昏迷中,毒素在身体里迅速扩散,没过多久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狄宁毫不客气搜刮走了尸体上所有值钱的魔法物品,尤其是那个豹子一样的雕像后,这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两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早就已经失去了追查的最佳时机。
再加上房间里那具战士学员的尸体,最后法师塔的大法师将其定义为年轻人之间互相看不瞬间的仇杀,草草结案。
至于真相,在黑暗精灵社会中从来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伴随着玛索吉的死亡,高塔内另外一个人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他不是别人,正是伪装成无面者的迪佛家族的余孽——艾顿。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玛索吉为什么会被杀?这肯定不是普通的仇杀!我能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艾顿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惊慌和恐惧的光芒。
如果不是害怕有刺客埋伏在附近,他恨不能立刻就回到赫奈特家族,向那位主母寻求庇护。
没办法!
当年迪佛家族灭亡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学徒,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实力也依旧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增长,只能说还过得去,远远配不上自己所假扮的角色。
就在艾顿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砰!砰!砰!
伴随着十分有节奏的敲击声,这家伙顿时就像是受到惊吓的鸟儿,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强迫自己恢复镇定,沉声喝问道:“是谁胆敢在这个时间打搅我休息?”
“非常抱歉,大师。我是崔斯特,有几个问题想要向您请教。”错斯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听到这句话,艾顿整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直接施展法师之手拉开门栓。
“进来吧!”
“非常感谢!”
吱呀——
一声令人牙疼的响声过后,身穿黑色长袍的崔斯特从外面走了进来,单手抚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晚上好,无面者大师。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搅您,不过我确实在魔法研究方面遇到了几个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
“哦?是什么问题?”艾顿装模作样的反问。
在他的眼中,这个杜垩登家族的幼子简直就是个白痴,居然连自己的伪装都看不穿,而且完全没有一丁点防备。只要自己原意,随时都可以将其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