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程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坐回了原地。
“嗯,我坐下了,你说说吧,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样难过。”
许是因为同为女子,又或者是因为程瑶无害的外表,更或者是因为有人关心自己。
在她的问话后,那姑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将自己备受困扰的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我叫傅玲玲,是对面富春酒楼的……嗯当家人吧。”
程瑶的视线顺着傅玲玲的话语往外头瞧,一眼便看到了她口中的富春酒楼。
只不过,这酒楼看起来,好像不似正在营业的模样啊?
酒楼的大门是紧闭着,门口不少枯枝落叶都还没有扫去,更别提上头悬挂的两个破烂灯笼。
要多破败,就有多破败,一点都不像有打算开门做生意的样子。
程瑶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感到奇怪,继而发问。
“那个,玲玲啊,我看对面的那家酒楼,好像许久不曾开门迎客的模样了?”
“这是为何啊?”
傅玲玲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我难过的主要原因,这家酒楼是我爷爷开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在我阿爹手上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扬光大,说是西街生意最好的酒楼也不为过。”
“只可惜,从前年我阿爹生病开始,这酒楼的生意就开始逐渐走下坡了。因为我阿爹的身体不好,无暇顾及太多,所以酒楼里出了不少小问题,久而久之食客们便不爱来了。”
“我有心却也无力,作为一脉相承的厨子世家,我的厨艺却很一般,难当主厨的大任,可偏偏酒楼的招牌就是我们傅家的独创菜,没了这菜,就失了最吸引人的地方。”
“更别提几个月前,我阿爹没能抗住……对我打击颇大,这酒楼也彻底关了门。”
听着傅玲玲的解释,程瑶也是唏嘘的很。
难怪其他的食客除了同情也做不了其他,这样的事情,外行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盲目的上前安慰,又怕不巧戳到了伤口,更是徒增伤感。
往日欣欣向荣的大酒楼,现在却变得这样门可罗雀。
正当程瑶想要开口安抚的适合,傅玲玲忽然激动的开口说道。
“不仅如此,真正令我崩溃的,是我阿娘的态度!”
程瑶有些懵了,上一秒还在说酒楼来着,怎么下一秒又扯到家人的身上去了?
“你阿娘怎么了?”
虽然不明白,但聊天嘛,总是要顺着叙述人的思绪往下说的。
“在我之前,我娘的腹中本来有一个男胎,只不过这男胎没能熬到足月生产,便胎死腹中了。因为这件事,我娘的身体受到了不小了损伤,不太容易再次孕育子嗣。”
“在各方寻医问药后,才好不容易怀上了我。但我落地后,她却不太喜欢我,只因为我是女子。可她已经无法再生育了,便也只能将就的把这日子过下去。”
“我长大后,没有厨艺方面的才能,这成为阿娘更加不喜我的地方。她无数次的在我面前念叨,要是当初那男胎保住了,那今日这富春酒楼也一定能保住。”
“我虽然不服,但又没有能力反抗她,她日日在我耳边唠叨,我的心早就被戳了几百回了,后来阿爹过世,阿娘就更容不下我了,她……她竟然打算将我随意嫁出去后,拿着我的礼钱,离开这里!”
这密集的信息量给了程瑶不少的震撼,只不过作为同样被奇葩家人坑害过了人,程瑶颇有共鸣。
有的时候,亲情间的血缘关系不足以抵挡人性中的恶。
也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会真心的喜欢自己的儿女,有许多的时候,是带着利益的交换和某种目的。
傅玲玲完全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中了,程瑶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让她有着源源不断的倾述欲望。
“而且你知道吗?她像是见不得我好似的。哪有阿娘,会主动的让自己的女儿去别人家做妾?”
“呵呵,别人的阿娘都是盼着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够与值得托付的人,和和美美的相伴一生,只有我的阿娘,想要将我嫁给又老又丑的老头做妾,在深宅大院里,被活活的折磨死!”
“她压根不是我阿娘,天杀的,后娘也不能这么狠吧?”
“我不愿意,方才才和她大吵了一家跑了出来,她给我放狠话说,要不然就将酒楼重新开起来,日进斗金,要不然就乖乖坐上小轿子抬到别人家中做妾。”
“开什么玩笑,她这样说,不还是等于只有一个选择吗?要把酒楼重新做起来,谈何容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着傅玲玲愤慨的模样,程瑶在同情之余,心思也不由的活络了起来。
眼下这形式虽然糟糕,但也不算完全没有回转的机会。
她今日来此,好像还误打误撞,碰上了合适的机会。
思考了片刻后,想要拍了拍傅玲玲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你别担心,我来帮你。”
傅玲玲像是没听明白似的,缓慢的眨着自己的一对核桃眼。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了。”
“这位姑娘,你愿意听我说这么罗里吧嗦的废话,我很感激。”
“但是你可能不明白,这件事特别的难,不是你我能够完成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我得想想办法,看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逃走。”
“天大地大!我还不信了,没有一片我的容身之处!”
傅玲玲显然没有将程瑶的话认真的往心里去,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程瑶安慰她的仿佛罢了。
只不过,程瑶对于这件事,可不是什么随意的态度。
相反,她是真的很想借这个契机,搞出一番名堂出来。
一则可以为自己锻炼,展露拳脚。
二则可以帮助傅玲玲,救她脱离苦海。
三则可以向世人证明,女子亦有独当一面之能。
要是今后真的将这富春酒楼重新做起来,那便可以鼓励到更多女子走出家门,融入社会。
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