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四姐儿量一下尺寸。帮她做几件合身的衣裳。”
“做衣裳?”杨掌柜的有些困惑,毕竟他们店里都是素布,谁会用素布做衣裳穿戴在身?
看着杨掌柜的疑惑,谭青青明白,立即解释。
“我会挑选几匹布,回去私下染织。等染织好了,再给你送来。”
杨掌柜点头应下,“好。”
谭摘星配合着杨掌柜量尺寸,等掌柜将她的尺寸写好,收列于掌柜的小本本上时。
谭青青才带着谭摘星在素布区逛起来。
素布区域,有很多不同类型的布料。有麻布,有素娟,棉、麻、苎、葛,缣、缯等等。
反正数也数不过来。
看着这些料子,谭青青不知道能有每样能有多少库存。
反正,谭青青知道,姨母说服那些织娘将布料卖给除董氏布坊以外的人家,肯定花费了不小的人力物力财力。
不然织娘怎么敢为了多赚钱,而违逆董家?
“你看中什么素布,跟我说。我带回去给你染。不过提前先跟你说好,我染布的手艺还并不是很成熟。你要那种很好看很好看的,我肯定是没法替你办到。”
对此,谭摘星表示让谭青青放心,她很大度的。
“嗨,反正女人嘛,江湖可以少去,但衣服却不能少穿。我呢,先选几样花色,让你先试试。反正熟能生巧嘛!而我呢,也不嫌弃你的手艺。你给我做的衣裳……就当是你提前做做练习。反正你也不会只给我一人做衣裳。为了让你以后不出丑,我就勉强先牺牲一下我自己好了。”
谭摘星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但谭青青却只想——
he,tui。
明明就是想要更多的免费衣裳,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呸。
谭青青瞧着谭摘星拿了好些匹素布,也没说什么。两人带着素布,返回小院子。
到了院子内。
谭青青一下子跳上了她新安装的室外摇篮,躺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至于谭摘星……
边上还有两个新做的秋千,她可以坐秋千上。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董氏的情况了吧?都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可多了。”谭摘星知道,五妹带她去做衣裳,就是想获取董家的最新消息。
既然五妹肯撒钱,那说什么,她这个当四姐的,也不能太小气。
“诺,我查到的都在这儿了。你自己看吧。”
谭摘星从衣襟里,搜出了好些纸条。
这些纸条的字迹都不一样,有写的丑的,也有写的好看的,甚至还有潦草到,咋看,都看不清的。
谭青青也是花费了好些功夫,才将上面的字给辨认出来。
谭青青,“赌,利贷,人数百。无力偿还,女抵押之。”
谭摘星立即回,“这张字条上面写的意思是,好些赌鬼去赌坊输了钱,董氏赌坊当场就给他们放贷。但给他们放贷后,这些赌鬼输的就更多。最终落个不得不靠卖妻女还债的地步。就连赌鬼本人,也要被迫签下卖身契,被发卖到采矿场。直到累死,都离不开矿场半步。”
这董氏,还真是不把人榨干到死,就不罢休的啊。
“红怡院有女几十人,其父,其兄,其弟,皆在矿场。如若有女子反抗,其父兄弟,皆会受到牵连。”
这张纸条说的很明白。
原来就是靠这个,来控制那些姑娘,逼她们老老实实听话。如若不然,她们的亲人要么被剁手指,要么就被断肢。
手段极为凶残。
而未入的,要么成为了贵人们的小妾,要么成为了贵人们的通房。这些被迫卖身的女子,便替董氏打听着各家各户的小道消息。让董氏无形之中,成为了全渝州城掌握第一手消息的大户。
看到这里,谭青青才明白,为什么董氏在渝州城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处置的原因。
其牵扯到的势力实在是太广了。
几乎整个渝州城的贵人们,都在董氏的掌握之内。
想要扳倒董家,简直是要牵一发而动全身。
“乔嬷嬷,我记着你之前说,姨母想要对付周振,想要把周振从渝州城赶出去是不是?那她要如何做?”
谭青青将手里的纸条,尽数递给了乔嬷嬷,“说不定,这陶府早就混进去了几个董家的眼线。怕就怕,他们的暗桩早已经获知了姨母的念头,反而提前一步布局。”
乔嬷嬷看了手上的字条,眉目也凝重起来。
“先前只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才知,他们的手段,也是极其的狠辣阴险。”
“可是姑娘,如若他们真的有这般阴险,您又为何能得到这些消息?我若是他们,定会先下手,再叫您知道。而不是提前告知给您真相。”
呵。
谭青青也觉着,她们这个消息得到的太容易了。就像是有人直接送上来的一样。
普通人想要查探到这么多,首先就要熟知矿场、赌坊、三家的情况。
光凭几个在路边上乞讨的小乞丐,怎么可能进得去这三家场所?
且不说矿场跟赌坊。
就说这。
一群小毛孩,还是一群脏兮兮的小毛孩。的老鸨,会放他们进去吗?
“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二,是董氏故意透露,给我这个下马威。”
谭青青从衣襟里拿出火折子,打开竹筒盖。
让火折子里面未曾完全熄灭的火绒,因得到了氧气,而重新复燃。
她拿着火折子将这些纸条点燃,等火差不多要烧到自己的手了,才扔了纸条,看着它们在自己脚底下燃烧成灰烬。
“乔嬷嬷,你回去查一下,陶府这些年来进府的小妾丫鬟,与董氏之间的联系。查的时候,也不必刻意瞒着,动作越大越好。”
“姑娘的意思是,要打草惊蛇?”
“卖身契那些东西,是经手不掉的。想要查,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而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就怕陶府有细作盘踞太久,早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若是不将这些关系网尽数挖出,我们很难知道他们的真正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