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皇后确定是自己没有听错,盛着谷物的铜盒被她从手中抛出,她忽而大声发笑起来,狂喜不已:“找到了!终于是找到了!快带本宫去看!”
方才还神色枯槁的皇后立刻是犹如打了鸡血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走,拎着自己罗裙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她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那传国玉玺了,有了玉玺,她就等于是稳握了胜券,就不回输!
皇后几乎是一路狂奔跑到了乾坤宫。
“玉玺在哪里!在哪里!”皇后神色紧张,紧张到说话都有了颤音。
“回皇后娘娘,玉玺就在内室中的房梁上!”其中一个侍从带着皇后赶往了内室,然后指着房顶的一根横梁柱,道:“娘娘请看,那玉玺就镶嵌在廊柱之中,根本无从发觉,若不是今天掉下一块木头来,怕是在找上一百年也寻不到这玉玺,奴才们这就去抬高梯,将玉玺为娘娘取下来!”
皇后闻声,抬起脖子仰起头来望着那高高的廊柱,见黄花梨木的堪比两人手臂粗的廊柱上剥落了一小块皮,正是露出镶嵌在木制纹理中的一块羊脂玉,那玉露出底面的印字来,正是象征着姜国至高无上的传国玉玺不假!
皇后眼中绽放出贪婪而欣喜的光芒,喊道:“是玉玺!果真是玉玺!快给本宫取下来!”
宫人们这时已经抬来了高高的长梯,梯子直耸廊柱顶端,身形矫健的宫人快速的攀爬上去,拿了刀锯来将玉玺从木槽中挖取出来……
皇后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头顶上的宫人在忙碌,她心中激动无比,没想到她苦苦找寻的传国玉玺,居然就藏在姜皇的宫殿中,且还是藏的如此的巧妙,将玉玺镶嵌在木头之中在以木片封住,外面刷上与廊柱一样的漆色,如此除了知情人,只怕任何人都休想要将玉玺找到,可见,姜皇可是对这传国玉玺是煞费苦心!
谁能想到姜皇会将传国玉玺藏的如此精巧,她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蛛丝马迹,而姜皇却是将玉玺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令她白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与时间!
内室中的宫人在忙着将玉玺从房梁上小心翼翼的挖出来,皇后则是转身看向床榻上的姜皇,宫殿中宫人们混乱不堪,而此刻的姜皇却是十分的安静,他不知道何时从昏睡中醒来,正是静静的躺在龙榻上,两眼憔悴而空洞的望着房顶,看着宫人在忙碌的挖掘着玉玺,面色上有一种灰白的颓废感。
皇后看着现在已经接近是奄奄一息的姜皇,她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姜皇,而后扯了扯唇角,绽放出一抹冷笑来,道:“皇上将这玉玺就放在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实在是心思巧妙,煞费苦心呐,臣妾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是独独没有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上想来已经是将这传国玉玺早就藏起来了吧?”
皇后的眸光在姜皇灰白的面色上缓缓扫过,而后将视线挪到不远处的一个堪比两人腰还要粗的铜盆,望着里面已经被浇灭的炭火她不由的好笑起来。
皇上病体孱弱,一直修养卧床,四肢惧寒,故而在这内室中放置了火盆,盆中燃烧着上好的金丝银炭,昼夜不息,常人踏入内室都会觉得燥热而姜皇却是觉得温度正是适宜而已,而这燃烧的火盆好巧不巧的正是放置在房顶的横梁之下,常年累月的火气腾升炙烤着上面的横梁,难免会将木头烤的发干,换做寻常完整的木材定然不会被炙烤的脱落木片下来,而横梁却是有一部分被掏空藏放着传国玉玺,外面封住玉玺的木片耐不住火烤而逐渐的剥离,终于是在今天这一天脱落下来,这才恍然发现玉玺的藏身之地!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玉玺终究还是被本宫找到了,看来这就是上天的旨意,上天也是要皇上将这皇位传给语嫣呢,皇上说是不是?”
得到玉玺的皇后,心中已经是在勾勒着未来的蓝图了,想一想自己的女儿登基为皇的场景该是如何的令人欣喜,想一想将摄政王踩到脚下的感觉该是如何的爽快,想到这些美好的画面她就忍不住的激动万分,皇后一脸傲娇的神色站到姜皇的眼前,继续说道:“有了这传国玉玺,臣妾也就无需陛下亲手写下的遗诏了,臣妾念及皇上现在身体欠佳,早早就备下了人将遗照写好了且遗照上的字迹与陛下的如出一辙,任何人都不会看出破绽来,现如今臣妾是万事俱备,就连这东风,传国玉玺也寻到了,接下来就是要请皇上将这皇位交给我们的女儿语嫣了……”
姜皇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皇后的每一个字他都清晰的听在眼里,他现在四肢无力根本不想多说一个字,每说一个字,都会令他消耗太多的精力,然而皇后已经找到了他私藏的玉玺,接下来就是要夺权上位了,这皇位他身体孱弱无意在继续坐下去,纵然摄政王裴弈的企图他一直都知晓,他在朝堂上的铁血政策他也有所耳闻,虽说是残暴了些但却是做出了不少的政绩,这皇位交给裴弈姜国还能继续生存下去,倘若让皇后夺权推裴语嫣上位,这无疑是将姜国交在了死亡之神的手里。
姜皇不得不开口说话,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他费力的张了张口:“语嫣生性桀骜自负,年少无知,根本不适合做为统治者,你将她推上皇位,你以为是为她好,实际上却是在害她!你如何能这么糊涂……”
这一番话说出来,已经是花费了姜皇的大量的精力与力气,故而在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他忍不住的猛烈咳嗽起来,胸口的强烈震动使得他喘息不定,将灰白的脸色涨出一片病态的潮红,他双手揪着被褥,呼吸不畅,仿佛下一刻就要咽气一样,但却还是在努力的劝慰着皇后,他断断续续说道:“你……听朕的一句劝,这皇位你不争尚且还能活命……如果,非要争……注定是逃脱不了,根本无法顺利脱身……你如此执着,只会害死语……嫣……”
姜皇一番苦口婆心的规劝,费劲气力,只为能让皇后迷途知返,不要做出无法挽救的事情来,然而这话听在皇后的耳中不但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是令她感觉到异常刺耳,皇后眉头一皱,忽而冷斥一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陛下居然还这样假慈悲!如今情况紧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皇上真的是在乎我与嫣儿为何不早做打算!现在你就要断气魂归西天了,还不肯让我放手一搏,呵!你当真是以为我现在举手投降,摄政王就会放过我们母女么?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与其等着做砧板上的鱼肉,我更是愿意操刀反攻,这皇位我势在必得!”皇后咬牙切齿又斩钉截铁的说着,双目中透露着凶狠的目光。
姜皇望着她一脸的毅然决然,咳嗽着摇头叹息,“你……不会赢得……”
“皇后娘娘!玉玺取下来了!”
就在姜皇话落的瞬间,在房梁上挖取玉玺的宫人欣喜若狂的奔来,双手小心翼翼的捧奉上了玉玺。
皇后扭身望着那枚整块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清透传国玉玺,她一手拿过,像是抚摸着举世无双的宝贝一样,仔仔细细的将玉玺观察了一番而后确定这枚玉玺是真实无误,是她费尽心机要找的力挽狂澜的玉玺!
皇后将手中的玉玺在姜皇的眼前晃了三晃,勾起嫣红的唇角,笑道:“皇上放心,这玉玺在我手中,我一定会物尽其用,让它发挥出最大的功效,而皇上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拭目以待了……”
皇后话音一落,立刻是将手中玉玺从姜皇眼前收回,脸上挂着计划得逞的笑容,大声道:“来人啊!将皇上的写下的遗诏拿出来,皇上要在上面加盖玉玺之印,将这姜国的万里河山传给语嫣公主!”
“是!奴才这就去取皇上的遗诏!”
立刻是有宫人回应,急匆匆的跑去取那张伪造的明黄圣旨!
姜皇见到皇后如此的疯狂,大逆不道,他气的两眼发红,胸口起伏不定,如果可以,姜皇现在当真是想要站起来掌掴皇后一巴掌,然而可恨的是他现在一点儿的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阻止皇后!
很快,那明黄灿烂的遗诏被取来铺展在书案上,皇后走上前去,在那写满姜皇笔迹的圣旨上落下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玉玺印章!
一张完美到不可挑剔的遗诏就这样在皇后手下而出!
皇后小心翼翼的吹干红色的印泥,而后将遗诏缓慢的卷起来藏在怀中,对着姜皇那愤怒的面容微微一笑,宣布道:“皇上圣驾归西,留下传国遗诏,特以此遗诏号令朝堂文武,全力辅佐新君登基,不从者,杀无赦!”
“来人!去通知公主前来乾坤宫哀悼她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