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惜唇角的笑容灿烂如花,炫丽到夺目,与之前面对夜宸时的冷酷无情截然不同。
她的这番话令裴宫泽听之十分恼怒,他面目狰狞三分,“你还真是狡猾,你害我娘现在神智癫疯,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快说!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呀!大哥去看望母妃了啊……”顾清惜掩唇咯咯笑了出来,“母妃现在还能认出你来么?”
“你找死!”裴宫泽,双目厉瞪,掌风立刻袭顾清惜面门而去!
顾清惜轻笑着躲闪,一个旋身,掌风携带的蒸腾戾气击打在廊柱上,赫然印出一个凹陷下去的五指印!
“想杀我,就怕你办不到!”顾清惜炫丽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飘飘然落在地面。
“身手真是越发长进了,顾清惜你真是有能耐!”裴宫泽没想到看上去柔弱不堪的顾清惜比初次见她在他马蹄下救人那时的武功更是精进了许多,这令他感觉到丝丝不安。
这个女子,阴险狡诈也就罢了,武功在突飞猛进的话,更是令人难以掌控!
“多谢大哥夸奖。”顾清惜笑了笑。
“恬不知耻!说,你到底将我娘怎么了,是不是你暗中下毒了?若如此,你最好乖乖将解药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顾清惜毫不畏惧的挑了挑眉毛,“我不给你,你也杀不了我不是么?”
顾清惜心下冷笑,王妃现如今的下场纯属自找的,用那样卑劣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她怎么好轻易的放过她?
明知王妃对她恨之入骨,她偏偏带了一堆补品去探望,还特意炖了燕窝,王妃那样小心谨慎的人见到她,自然是心有防范,不肯接纳,一手打翻燕窝早在她情理之中,而殊不知,燕窝中根本没有毒,有毒的是装燕窝的瓷盅,上面被涂了可伤害人神经的毒素,王妃打翻燕窝以为破了她的诡计,可是真相却是她的手在接触瓷盅的那一刻已经中了毒,她还可怜的浑然不知罢了……
那被打翻的瓷片最后又被她收走,一点儿作案痕迹都没有留下,而王妃,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逐渐的被毒素入体,神智不清……
裴宫泽这一定是见到疯疯癫癫的王妃候杀到她这里来了,可是即便杀来,又怎么样呢?
“真是好大的口气!”
裴宫泽狞笑:“我想要除掉你,自然有的是办法,你既然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死,那我只好成全你……”
“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妹妹我等着接招呢……”顾清惜笑的温柔如水。
裴宫泽此刻的面容同样是收敛了恨意滔天的怒火,笑容款款。
他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来既然顾清惜防御措施这样的好,那么如此强攻也是徒劳无用,不如换一个方法……
顾清惜看他面上笑容忽然之间有了巨大的转变,她的眸子眯了眯,知道裴宫泽肯定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了……
她一笑,又道:“母妃在院中受苦,性命很可能朝夕不保,大哥若真的是忧心母妃安危不如去求求父王,求他将母妃放出来,早一天放出来可能就多活一天呢,要是晚了哪可别怪妹妹我没有提醒你,你在我这里打打杀杀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白白浪费功夫罢了,你说是与不是?”
裴宫泽刚消去的怒火,这刻又被点燃,顾清惜让她去求父王,呵,他可是刚从那里回来的!
现在的父王对顾清惜是宠溺入骨,可偏偏顾清惜又恃宠而骄,这两人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母妃现在得落魄遭遇,唯一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父王又如何?
早晚有一天他会付出代价的!
“你等着吧,早晚有你好看的!”裴宫泽咬牙切齿。
“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顾清惜笑容里透露着猖狂。
裴宫泽冷哼一声离开,顾清惜在后却又是笑了笑,“这满院子里的尸首大哥不收拾了么?”
“送给你看家护院的!”裴宫泽不屑一顾。
“这样啊,那我可是要告诉父王好生谢谢你了。”顾清惜笑的花枝乱颤。
“随便!”
说罢,裴宫泽大步离开。
“来人,去请王爷过来一趟!”
不多时,摄政王赶来,看见这满院子的尸体,不禁震怒。
“父王,这些人大哥说是送给我看家护院的,您也莫要震怒,大哥只是一时见到母妃后情绪失控,父王,听说母妃的境况不太好,不如父王将母妃放出来吧,这样大哥就不会做出这些事情来了,万一母妃有个三长两短,大哥他……”
“原本还有望放出她的,现在一切都免了!”摄政王无比震怒,“他这个样实在令我太失望!”
“父王,大哥他只是太担心母妃……他……”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摄政王一口打断她的话。
“这段时间,我派人保护你周全,你自己小心谨慎点!”
“谢父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顾清惜点头。
摄政王走后,清风小筑的满院尸首被清理干净,裴宫泽不但在顾清惜这里没赚到什么便宜,而且还再次惹了摄政王的嫌弃,得不偿失。
而裴宫泽对摄政王如此不忌惮,也从令一方面折射出,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顾清惜,把一切都看得通透,缺是佯装什么也不知,只是做好自己就得了!
夜,顾清惜在房中弹琴,琴声低吟,清冷忧愁。
龙玉痕躺在横梁上,双臂枕在头下,神色凝重。
都说琴声通心声,她今天看见了夜宸,定然是想起了顾长卿了,不,她都不曾忘记又怎么能说记起呢?
“哎……情之一字,果真是折磨人!”
龙玉痕轻叹一声,翻身从房梁上跳下,大步走到院中的草丛中,弯身寻找白天被扔出去的剑。
而龙玉痕在院中寻找月落时,一道妖娆身影已经飘入了顾清惜的房中。
“花媚娘拜见夫人!”
房中,花媚娘恭敬行礼。
“夫人?哪里来的夫人?”顾清惜按琴的手挑出一道刺耳之声。
花媚娘不接话,而是开门见山说道:“夫人不辞而别,主子日夜堪忧,幸而得知夫人下落,主子亲自休书一封,让属下带给夫人!”
花媚娘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呈上。
然,顾清惜只是恍若未曾听闻,自顾弹琴,不做搭理。
而花媚娘,身为长留宫管事,主子交代的差事,定然要完成!
见顾清惜没有要接信的意思花媚娘便是将信封收回,撕拉一声将信撕开,潇洒的抖开了信纸,正要出声念起里面的内容来……
谁知,这时,顾清惜的手指忽然在琴弦上拨出一串诡异的音符,花媚娘拿着手中的信纸,顿时仿佛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波冲击,手中纸张如同一张人脸般扭曲纠结着,力量之大,她竟然拿捏不住!
正在她妖娆的面孔上闪现出一抹震惊时,她手中的信纸忽然啪的一声巨响,纸张被震裂轰然炸开,完整的一张信纸居变成无数碎屑,炸开在半空中,簌簌如雪,满天飘洒,再也拼凑不齐!
这一刻,花媚娘素来处事不惊的眸子满是错愕之色!
这一刻,顾清惜依然是眼皮未抬一下的弹着她指下的琴。
……
时间静默,寂静无声。
簌簌纸片在花媚娘眼前掠过,她沉默许久,终于说道:“夫人与主子之间一定是存在了什么误会,而这误会属下猜想多半是与诗珂有关,现在诗珂被关押在地牢,主子忧心夫人身上血蛊之事不敢对诗珂下手,既然夫人不愿听主子的信,那就请夫人告诉属下,您身上的血蛊可解除了?”
顾清惜依然是自顾自弹琴,不理会花媚娘,花媚娘以为她的话顾清惜能听见,然,她不知,顾清惜已经封闭了听觉,根本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顾清惜,下了逐客令。
花媚娘自知是从顾清惜这里得不到一个字了,继续纠缠下去只怕以后再也近不了她的身了!
“好!属下告辞!”
审时度势的花媚娘,无声离开。
顾清惜见人走掉,这才停下了琴音声,开启了听觉。
“在外站着干嘛,想进来就进来!”
听觉开启,顾清惜便是发现龙玉痕站在门外。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顾清惜一眼就看见了他手中的月落剑。
“你捡它干什么?”顾清惜淡淡的扫了他一记。
“我觉得这么好的剑丢了太可惜,所以帮你找回来了。”龙玉痕笑着将剑放在了她面前。
顾清惜抄手就要拿起在扔出去,没想被到被龙玉痕快一步抓住拿了回来,顾清惜扑了个空。
“惜惜,你扔了我还要再将它找回来,多麻烦啊,不如就先不扔了吧……”龙玉痕嬉皮笑脸的说着。
顾清惜瞪他一眼,“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不是喜欢,我是怕一旦扔了就在也找不到了,这剑并非一般的剑不是么?”龙玉痕坐下,语重心长说道:“方才你的琴声夹杂着一丝的哀伤落寞,你在想什么你自己知道,惜惜,我不想你为难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