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见他如此偷袭,凤眸中冷光一闪,腰间承影抽出,薄而软刃的剑身如绸布一样瞬间缠绕住腰间射|来的长剑,徒然用力一收佘霸掌中长剑脱手,剑脱手的刹那与飞来的匕首相撞,只听得一声脆响,剑与匕首纷纷掉落在地,佘霸心知不妙立刻双手成鹰爪朝顾长卿扑去,然而他快却是如何能快过剑?
忽觉眼前一白,脖间一凉,顾长卿的承影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佘霸身形顿时僵住,两眼中透露出浓烈的不甘心,两眼死死的盯着顾长卿,恨不得要在他的脸上烧出两个窟窿!
面对他的这炙热如火的憎恨,顾长卿则是一笑,收了手中的剑,撂下一句话,“明日卯时出营,希望你与你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在!”
佘霸不吭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交织变幻,守着满地的残兵败将,眼睁睁的看着顾长卿扬长而去。
雷严临行前看了一眼佘霸,神色轻蔑的笑了笑。
校场上无数的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得知,这钦差大臣武功了得,居一人横扫三十四人,明日就要带着佘霸等人去驾驭滇国那滋扰生事的部队进行周旋,一时之间,对待顾长卿的议论又是褒奖不已起来,钦差大人武功了得又要去征伐敌军,看来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酒囊饭袋,无用之徒……
是夜。
营帐之内。
“世子,老夫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挑选了一百亲兵明日卯时集合,随你调遣支配。”雷将军进来禀告。
“好,有劳将军了。”顾长卿正是坐在书案前查看地图,听得雷将军的声音适才抬起头来。
“那滇国之人十分狡猾阴险,世子明日出营,这些人是不是有些少了点?”雷将军神色有些担忧。
“无妨,不过是暂且出去查看一下外面情况,这些人手足够了。”顾长卿合上桌上的卷轴,起了身,“将军无需忧心,我心中自有计较。”
“世子才智过人,是老夫多虑了。”雷将军漆黑的脸膛上露出了一抹笑来。
“嗯,时辰不早了,老将军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那好,老夫先告辞了!”
“将军慢走……”
待雷严走出营帐之后,顾清惜望着那飘动的门帘,漆黑幽亮的眸子有光芒闪了闪,片刻,她转身回眸,望着顾长卿说道:“今日佘霸等人在军中数万将士面前丢尽了颜面,可谓是心中不服,明天你带着他们出营,弄不好会有风险。”
“佘霸等人就该是拥护陈将军府那一批的人了,处处在军中不守纪律,滋扰闹事,呵,派夜宸去查了一下佘霸手下的人数达到十万之众,之前陈家父子还在时他也是深得战士拥护的一名将领,不过后来因受到牵连而贬为普通士兵,因心中怨气积攒,故而才对现在执掌大权的雷将军处处顶撞,不受管制。”顾长卿说道这里笑了笑,“虽然情况是如此,但今天你听他的那番话,却分明是意有所指,他如此的排斥与我不惜当众挑衅,这事情似乎不知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顾清惜忽然之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她深深的看了顾长卿一眼,余下的话虽然是没有说出口,但她心中却是对佘霸等人依然是心存芥蒂,道:“我觉得他们还是充满的危险,你要格外小心才是。”
“喜欢用利剑的人,便不怕割伤了自己的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
翌日卯时,顾长卿带着一百人马赶到西营时,不出所料,佘霸早早带着一队人马在此早早等候。
顾清惜与顾长卿对视一眼,心中已多少有了数。
“佘某在此等候多时了,钦差大人可是让弟兄们一番好等!”佘霸虽是来了,但口气却也是如同昨日一样的狂傲,神情中依然是对顾长卿的轻蔑。
“既是如此,那废话不多说,佘副将请吧!”顾长卿胯在马背之上,对佘霸作出一个请的姿势,“我平生最敬佩的就是言而有信之人!”
佘霸冷哼一声,“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不听任何人的花言巧语!兄弟们,走!”
显然对于顾长卿的礼让,佘霸十分之不领情,扯着嗓子高喊一声,狠狠抽了马腚,率先冲了出去,在他身后是跟着五十名士兵,一时之间,快马加鞭,马踏飞雪而去。
“驾——”
顾长卿凤眸中有一记不明情绪的光芒一闪,紧跟着打马跟上!
顾长卿身后紧跟着顾清惜与龙玉痕,在他们身后就是雷将军挑选出来的一百战士,一百五十余人就如此浩浩汤汤出了军营,奔向了清晨朦胧的夜色。
此次出行,是为查看边境地域环境,掌握滇国敌军经常出没的据点,以此来重新规划反击的手段与计谋,一群人备足了兵器与干粮,从晨光蒙蒙亮走到艳阳高照,头顶上的太阳将积雪皑皑的地面照的闪闪发光,从出了军营之后就一直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这时,前方前去查看情况的小将忽然抽马狂奔而来,高声道:“报!前方十里外发现敌军身影,他们正朝着嘉陵关而去!”
顾长卿闻声,立刻道:“嘉陵关地势险要,从我们这个地方可有两条道路可抵达那里,龙护卫你带一百将士沿着此路向西从后方潜入,佘副将你我从正面追踪而去,我们两队人马前后包抄,时间紧迫,立刻行动!”
“你们跟本少主走!”龙玉痕越来越发现自己快要变成顾长卿的属下了,这家伙到是没拿着他当外人什么指令都给他下,他可以不去按照他说的办的,但这家伙每次下命令都是在这种大局面下,摆明了是拿捏准了他心太软且不想在惜惜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不能拒绝,这厮真是黑心黑肺!
龙玉痕带着一群人匆匆离去,而顾长卿与佘霸也马不停蹄的前行,直到走到前方一处幽闭的山谷之中时,顾长卿忽然勒住马匹停了下来!
“钦差大人怎么停下不走了?”
佘霸见顾长卿忽然停住,他调转马头,正对着顾长卿挑了浓黑的眉峰。
顾长卿勾了勾唇角,道:“佘副将,不要告诉我,你在边关这么多年来还搞不清地形状况,前方十里根本处根本不是嘉陵关!”
佘霸依然是挑着眉峰,反问道:“那又怎样?”
顾长卿依然是笑,“我知道那小将是你的人,而我也知道前方十里不是嘉陵关而是忘川崖,你报这样的错误信息给我,想来无非是想要让我将两拨人马分开,而我也是已按照你的要求来做了,你前方带路将我引到这幽静难以发现的幽谷里,不出所料的话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趁四下无人杀了我,二是如果不是杀我,那就是有话要对于我说……”顾长卿说道这里凤眸中隐笑,接着道:“以昨日的言辞挑衅到后来的比试拳脚来看,我倒是认为你的用意偏于第二个可能,佘副将认为我猜测的对还是不对呢?”
佘霸听闻到这里,漆黑面堂上的神色忽然变的有些沉重起来,他夸于马背上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长卿,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见到他神色的变化,顾长卿淡淡而笑,“从拳脚挑战,到现在支开雷将军挑选的人马,顾某可谓一直都是在帮配合佘副将,顾某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自然是以为朝廷大业为重秉公办事,万不敢存一丝邪念,佘副将有话尽管说便是!”
佘霸眼神依然是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顾长卿,而后道:“你在沧琅县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对于你这钦差半信半疑,故而才设计挑衅与你,不曾想你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意图,不错,我是有话要禀告朝廷命官!”
顾长卿听及此,暗道自己果真是没有猜错,于是他翻身下马,仰头道:“沧琅县县令王成奎雪灾而不施救,这事情并非是他贪婪懒惰这样的简单,佘副将身在军营想来也一定听到某些风声,不如借一步说话!”
佘霸眸色一动,立刻翻身下马。
顾清惜坐在马背上,眼看着顾长卿与佘霸两人相视一眼,走向旁边的一块巨石,两人转过去,石头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小半个时辰之后,巨石后面忽然传来打斗声!
“什么狗屁钦差,老子让你从哪里来滚回那里去!”伴随着佘霸的叫骂声,是他一剑未中砍在石头上的咔嚓声。
“山野村夫,不听驯化,难以管教,像你这样的人在军营,简直是我卫军的耻辱!”素来脾气温和的顾长卿竟也是突然大发雷霆与佘霸大打出手。
两人打斗着从山石后面而出,这局面令所有人都看着又是一惊,暗道这两人怎么一言不合又是打了起来?
顾长卿与佘霸打斗一边叫骂,打的是难舍难分,正在这时龙玉痕带着一百轻骑赶来,道:“哪个混蛋说前方嘉陵关出有敌军出没,根本一道鬼影都没有!这是耍着小爷玩呢!”龙玉痕其气势冲冲打马过来,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