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惜瞧了一眼龙玉痕那妖娆到令人眩晕的笑容,未发表一句话,转而是去问顾长卿,“该如何处置?”
“莫离!”
一声令下,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房中。
“将他先带回京城去看好了,别半路上死了!”
“属下遵命!”
见到这突然出现的身影,顾清惜眸子动了动,原来一路上一直都是有人暗中跟随潜伏,试想一下也是,顾长卿即便是武功高超但一个人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作为宸王世子对未来皇位雄心勃勃的人,怎么好放任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呢。
莫离将王成奎带下去之后,顾长卿凤眸一瞥间见顾清惜神色有些游离,他便是笑笑,道:“长留宫的隐卫。”
闻声,顾清惜点点头,随即是唇角弯弯笑了笑,长留宫,这是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二次关于长留宫这三个字了,看来这长留宫并非他来到这异世睁开眼睛看到的四位世子泡温泉所在的富贵之所这样的简单了。
“长留宫?这名字不错!”龙玉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神色颇带着点赞许。
顾长卿瞧他一眼没说话,这段时间的相处,在这沧琅县偷衣与盗取金银财宝的事上龙玉痕都是首当其冲跑在最前面,积极配合这次救灾行动,顾长卿虽然嘴上不说对龙玉痕的谢意但心中却已是对龙玉痕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在像之前那样排斥与冰冷。
显然龙玉痕开口说这话来夸赞顾长卿的这长留宫,嘴上虽也是不承认对顾长卿这人的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表示喜欢,但心中的一些情绪不自然的就会从说话中流露而出。
男人之间的较量可以弄的声势震大,但男人之间的欣赏与友好却一般都是默默无声的。
顾清惜微微弯了弯唇角,察言观色对她来说最是信手拈来,她相信以后这两人掐架的次数应该会不断的减少……
翌日清晨,沧琅县县令王成奎突然因疾病去世的消息在整个县城中散播开来,百姓除却觉得这消息来的异常突然之外便是觉得这是天大的喜讯,王成奎成为县令终日就知道搜刮民脂民膏毫不关心百姓疾苦,他的死亡在百姓那里非但没有得到一丝的惋惜反而引来的是更多的欢喜!
然而伴随着王成奎的死亡随即就有另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朝不可一日无君,这沧琅县虽说是个边远偏僻之地却也是需要新的一位县令在掌管政务,故而在钦差大人开口说在民众中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这沧琅县的新任县令时,民众们都热情高涨,积极踊跃,新任县令有推举产生不接受朝廷的命派这无疑是对沧琅县百姓的一个福音,因为共同患难与共的人坐上这县令职位更是能设身处地的替百姓着想,明白百姓的水深火热,所以经过一天的推荐选举沧琅县的百姓共同推举出一位卫历三十四年间的进士韩铭贞来担任这新任官员,有钦差大人与之密谈半个时辰之后代替卫皇赐下顶戴花翎,发放官碟官印,即刻走马上任。
当日晚上,钦差大人三人组离开沧琅县时,百姓夹道相送,挥手告别,依依不舍,在钦差大人三人组走后,关于宸王世子顾长卿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救灾赈灾的赞誉便扎上了翅膀随着风雪飘向了卫国大地,后来在皇宫御书房的桌案上摆放着关于沧琅县县令与百姓写的万人赞美诗歌时,卫皇苍老却不显浑浊的双眸中隐隐透漏出一丝的笑意,卫皇抬首看了一眼下方坐着的宸王,笑吟吟道:“卿儿是个有勇有谋的,他做事朕放心,相信滇西边境的状况他自也能一手处理好……”
宸王文雅雍容的面目上旋即荡开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来,“皇上真是谬赞了,卿儿这哪里是在做事分明就是在胡闹嘛!”扒衣盗财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这着实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简直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呀!
“哪里,这孩子深得朕的欢心啊,朕可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卫皇端起书案前的香片,轻饮了一口。
“能得皇上夸奖,实在是这孩子的福分。”宸王赔笑,虽然说是顾长卿的做事方法有待考究但毕竟是问题解决了,作为父亲听到儿子得到褒奖心中总归是欣慰与高兴的。
内侍大总管魏公公立在一旁,身穿藏青色一品总管服,手持拂尘,面带微笑着听着皇上与宸王寒暄,虽然是面带笑意但那幽黑的眸子的却是浮现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花有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钦差大人三人组一路策马向西行程一天一夜之后抵达滇西边境,边境与滇国接壤,冬季的天寒冷多雪,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御寒物资匮乏情况在两天前迎来了朝廷运输而来的粮草与军用品。四十万大军这两天都正是在忙着领取军用补给,自陈将军府覆灭之后,滇西四十万兵马大权的高位就一直悬空,皇帝暂指定虎骑大将军雷严暂代四十万兵马的统领职权,钦差三人组见到雷严时,他正在指挥发放物资,维持军营军纪。
“将军!钦差大人到了!”
一名小将将钦差三人组带领到雷严所在之处。
“钦差大人远道而来,雷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雷严转身抱拳行礼。
“将军免礼。”顾长卿虚扶了一把。
雷严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张国字脸上写满了军营里历练出来的威武霸气之势,脊背挺直如松柏,一身黑色的坚硬铠甲肩披黑色长绒披风,手握腰间重剑,他站在那里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军人的冰冷与深沉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雷严长年驻扎军营,没有朝廷的召回不得轻易回京,之前在陈家父子麾下时是一名副将,陈家没落之后,因雷严为人正直忠诚且早年时也带兵打仗赢取了赫赫战功而被皇上封为虎骑大将军暂代掌管军中事务,见到顾长卿之后,雷严威严之色的面庞上忽然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来,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寒暄道:“许久不见,世子真是越发的英姿勃发,玉树临风了!”
“雷叔不还是一样的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顾长卿凤眸含笑,两人彼此赞美寒暄,十分亲近。
官方的拜见之后就是剩下随意了,雷将军与顾长卿见面之后就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有许多话要交流,两人相谈甚欢,笑声朗朗。
直到后来顾清惜与龙玉痕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是忘年故交,顾长卿少年时曾与雷将军一起带兵打仗,关系匪浅,故而一见面十分的亲切。
多年不见的两人相谈甚欢,从这次雪灾受难谈到军中情况,从当下时局谈到滇国流窜军队的频繁骚扰,又谈到一些之前效忠于陈家父子的士兵一直在滋扰生事,两人在营帐中一直谈到深夜。
等到顾长卿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时,顾清惜已是将营帐内的炭火烧的温暖如春,且为顾长卿备下了驱寒的热汤,而她自己则是揭去了脸上的男子面具,正在整理床被。
“这个雷将军可信么?”
顾清惜铺好床被上前为他倒上了一碗姜汤,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觉得呢?”顾长卿一手端过汤碗一手将顾清惜揽住坐在了椅子上,笑吟吟的不答反问。
“不知道,你与他亲络想必应该清楚他的为人。”顾清惜在见到雷严的瞬间,觉得他从面相上看是个忠厚诚实的一个大将军,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半信半疑还是比较妥当,毕竟这滇西边境关系到卫国国防大门。
“雷将军曾交给我诸多行军打仗的技巧且言传身教,他是个不错的人。”顾长卿喝了一口姜汤,总结性的说道。
“如此就好。”顾清惜笑笑,有雷将军相助的话,相信这场滇西之行,卫皇交给顾长卿的任务可顺利完成,想到这里,顾清惜又说道:“雷将军常年驻扎在边疆对于两国交界处的地形应该是掌握的十分详细,相比他那里也一定有地形图。”
顾长卿闻声,一笑,“雷将军那的地图想来该是老版了,想要看最新的地形绘图,我们有最新的!”
“夜宸……”顾长卿放下汤碗,薄唇轻启,“你不嫌外面冷的话那就一直站到天亮好了。”
话落,就听帐篷外突然传来嗷呜一声,夜宸的身形就嗖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停在炭盆前跺脚搓手,大声嚷嚷道:“冻死了冻死了!耳朵都要掉了!呼呼呼,快暖一暖,都要冻僵了!”
好久没听到夜宸的说话声,忽然之间见他出现在眼前,瞧着他身上落满了雪,脸皮冻的发青的样子,顾清惜又是觉得有些同情他又是觉得好笑,便笑着道:“在外面一直呆着挨冻干什么,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进来暖和暖和。”
“哎呀,主子没回来属下哪里敢进来烤火啊,属下可万不敢打扰了郡主。”